禁足三個月,對於曾經常年在海上飄蕩的樑俊來說,問題不大。
當年和海軍打游擊,一艘破船上都能待半年,現在那麼大的院子隨便逛,對於樑俊來說根本不算事。
來到這的半個月裡,樑俊啥事也沒幹,早上起來圍着院子跑跑步,上午當解鎖地圖,探索一下自己的住處。
下午就鑽進書房中,看看書,瞭解瞭解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和原來的世界在隋朝之前基本一致,只是在這個世界沒有隋朝,南北朝之後歷史走向就變了。
老一套的羣雄逐鹿,天下大亂,軍閥混戰,打了前前後後十幾年,分久必合,本朝就成立了,太祖定國號爲炎,本朝就叫大炎朝。
大炎朝和原來的世界對應的時間應該是唐朝,整體社會風氣、朝廷體制和唐朝也差不多。
趴在書房裡研究史料的樑俊看到這,心裡一樂,尋思不會是這位建國的太祖也是穿越來的吧,定了個很有穿越者隱喻的朝代名字。
想到這又趕緊翻了翻前朝史料,王莽那位老哥建立的新朝和原本歷史上記載的差不多。
自然是差不多,詳細的歷史樑俊也不清楚,但是對歷史上的人物卻如數家珍。
畢竟,當海盜那麼多年,打劫這種技術活剛入行的時候還經常幹,後來混的不錯,樑俊打算內部改革,與時俱進,和國際上幾個有名的走私集團達成協議。
這幾個走私集團一般都是走私毒品、軍火、文物。
樑俊根紅苗正,痛恨毒品,平生最敬佩的人物就是林則徐,自然不會碰這種東西。
軍火又太害人,樑俊在亞丁灣待那麼多年,印象最深的就是扛着槍的娃娃兵,他對戰爭無比的痛恨,雖然自己不碰軍火買賣,對整個世界的格局也無濟於事,但是樑俊也有自己的原則。
最後選擇幫着走私文物古玩,一來利潤大,二來風險小,三來就是明裡暗裡可以幫助上線陳寒提供一些當年祖國被搶走的文物的下落。
於是有事的時候打劫商船,沒事的時候走私文物,時間一長,耳濡目染下,樑俊倒是自學成才成了半吊子文物鑑別專家。
每一個文物背後都有一段歷史,每一段歷史裡面都有一個靈魂人物。
雖說忙時打劫,閒時走私,看起來生活挺豐滿,但是沒在海上待過的人永遠不知道海上的生活有多無聊。
怎麼打發時間呢,幹一行愛一行白。
於是每次運一批文物,樑俊就買一批關於文物歷史的書籍。
幾年下來,亞丁灣裡同行就開玩笑,別的海盜頭子的藏寶箱裡放的是金銀珠寶,樑俊的藏寶箱裡藏的全是書,還有網絡。
自打一次給樑俊帶書的老哥在一堆歷史書中夾帶了一本英文版國產網絡後,樑俊就看瘋了。
看瘋了的樑俊開始大量的收集國產,然後成宿成宿的不睡覺,抱着一本大部頭不吃不喝。
劫也懶得打了,文物走私也不上心了,無聊的船員們抱着試試看的心態也跟着樑俊看了幾本。
這一看不要緊,整個亞丁灣的海盜都瘋了。
英文版國產網絡一時間取代了鑽石,成爲了亞丁灣海盜之間最硬的通貨。
甚至有小弟找樑俊,一本正經的說不幹海盜了,要偷渡去華夏,樑俊一陣納悶,這麼有錢途的職業不幹,自己手下人覺悟都那麼高了的麼?
問他幹嘛去,這小弟嚴肅又虔誠的說,拜師學藝,修仙問道。
要不是旁邊人拉的快,樑俊抄起一旁的ak就把這小弟給突突了。
所以,一穿越過來,樑俊瞭解環境後,迅速的就適應了,天天在生死之間跳舞的人,死了一次之後,還有什麼好怕的麼?
雖然目前來看,自己身處的環境很危險,畢竟,自古以來,能熬成皇帝的太子沒幾個,那些沒熬成的基本上下場都很慘。
這種高危職業對別人可能算是大事,但是對樑俊來說,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大海都習慣了,這點危險,還算不上什麼。
畢竟,頂多也就是砍個頭,砍頭帶來的壓力還能有眼睜睜看着十幾枚導彈砸過來,手足無策只能等死的壓力大?
得過且過吧,奔波那麼多年,就當老天強行讓自己退休了。
樑俊將手上第二十二個木雕小人放在桌子上,嘆了口氣,這些小人栩栩如生,彆着槍扛着炮,這是上一世樑俊最忠心的手下。
本來想帶着他們脫離海盜的身份,結果全部連累着兄弟們跟着一同化成了鐵水。
自己穿越了,他們呢?他們有沒有這種機遇?
“希望你能穿越到仙俠世界,真真正正的修一次仙。”樑俊擦了擦其中一個小人的腦袋,這是那個要修仙的小弟,做事一根筋,思想單純,自己一口飯救了他,這小子就賴上了自己,每次打劫衝在第一不說,兩次爲樑俊擋子彈都沒死,也是個福大命大的主。
樑俊正緬懷過去呢,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殿下,劉公公回來了。”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見到的人,一個叫做德喜的小太監。
劉公公是誰,樑俊不知道,他完全沒有繼承魂穿這位的記憶,好在腦袋上受傷了,熟讀網文,各種套路瞭然於胸的樑俊決定向各位穿越者大佬學習,裝也不裝,直接給太醫甩了個失憶梗。
太醫行走江湖多年,頭一次見病人自己給自己下結論的,當時就有點蒙。
不過太子身子一切正常,生龍活虎的,就是診斷那會,旁邊擺着的一碟點心就下肚了。
完全沒有任何不適的樣子,讓太醫總感覺診斷了一個假太子。
但是樑俊身上的胎記,頭上的傷口,甚至連說話的語調都沒變,怎麼得都不可能被調包了。
皇帝那邊着急等結果,太子除了一問三不知外,其他都正常,無奈,老太醫只能回去如實報告,太子一切正常,就是傷了腦子,失去了一些記憶。
潛臺詞就是說,聖上,您兒子身體正常,就是可能傻了。
本以爲皇帝會雷霆大怒,大罵自己庸醫,砍頭?不存在的,本朝尊醫重道,太子是高危,太醫可以說是零風險職業。
誰知道皇帝一聽,整個人安靜的嚇人,半響只說這事不準給任何人說,就揮揮手讓自己出去。
出了宮殿的太醫轉不過來彎,總感覺廢太子事件之後,皇帝和太子都怪怪的,不僅這兩位大佬有點怪,那天淋雨之後各個風寒入體,臥病在牀的百官們也有點不對勁。
哪不對勁了?
太醫皺着臉嘴上嘀咕着。
管他那,沒病就好,愛咋咋,找劉公公下棋去。
到劉公公府中,僕從告知說,自家總管不在,出門好幾天了,不知道幹嘛去了,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太醫只得敗興而歸,嘴裡又嘀咕不對勁的事。
劉公公本名劉勝,太子府的總管太監,是當年服侍皇帝的老人,深得當朝皇帝的信任,被安排在太子府中,是個人都知道什麼意思。
本以爲劉公公會和太子水火不容,誰知道兩人這五年相處下來,不知情的還以爲劉勝是太子的心腹。
小太監德喜自太醫走後,當天下午就被叫去面聖了,嚇得他整個人走路都打顫,好在皇帝沒有想象中把太子失憶的鍋讓自己背,反而是詳細的問了太子醒來之後的情形。
德喜原來姓張,後來認了劉勝當乾爹,就改了名叫劉德喜,年紀不大,但是人機靈,心眼不壞,有眼力勁。
皇帝問啥說啥,剛開始還挺害怕,但是說了幾句話,放開了膽子,說的皇帝連連點頭。
雖說揣摩聖意是大忌,但是生死關頭誰在乎這個,德喜雖然不知道那天皇帝和太子兩位大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聽皇帝的語氣和意思,德喜還是明白的,陛下這是讓我監視太子,還是寸步不離的那種。
德喜本來就是樑俊的貼身侍從,這種事對他來說是分內之事,如今皇帝老子有了差事,德喜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歡歡喜喜的應了。
他乾爹監視樑俊那是爲主上盡忠,畢竟劉勝的主子是皇帝。
而德喜的主子是太子,雖然皇帝是太子的爹,但是這種事說起來還是賣主求榮,沒辦法,神仙打架。
德喜領了吩咐,回到了太子府,問了當值的守衛太子爺在哪。
這一問,侍衛說太子爺一直都在書房中,誰也不讓進,一下午都送進去三隻雞,兩瓶酒,兩斤牛肉了。
剛說完,就見一個小宮女提着食盒走過來,見了德喜行了禮,德喜問道:“安寧,這是送哪裡去?”
安寧年紀和德喜差不多大,十五六歲,平日關係也挺好,侍衛見了,告罪退下來了。
“德喜哥,咱家殿下,感覺有點。”安寧打記事起,就安排當樑俊的侍女,樑俊大他五歲,一直沒把他倆當下人看,因此這二人私下裡對樑俊並不是很畏懼。
德喜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咱們太子,這裡受傷了,記不得事了。”
安寧眼睛本來就大,一聽這事,眼睛瞪得更大,滿臉的不可思議:“我說呢。”
小丫頭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德喜心裡裝着事,小丫頭擔心太子安危,嘰嘰喳喳問來問去,惹的德喜心煩,好說歹說把她攆走了。
德喜思來想去,只能去找太子,誰知道太子除了見食物和水,誰都不見。
沒辦法,德喜只能在門口伺候,一連在門口站了三天,就聽見太子在書房中一會哈哈大笑,一會又破口大罵,言語之粗鄙,德喜平生未曾所聞。
太子,不會變成了個傻子吧。
就在忠心耿耿的德喜爲主擔憂的時候,太子府總管劉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