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說完,見張角並不搭理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他左右晃了晃,看到張角身後的兩杆大旗,順着旗杆往上面看。
“洪炎不公,草民固窮。黃天后土,萬府充盈。”劉偉喃喃念道,忽而大聲道:“老張,你這是要造反啊!”
張角猝不及防,被他這一嗓子嚇了一跳。
周圍的太平教信徒原本見劉偉對自己師尊不敬,心中怒火中燒。
剛想要動手,忽而想到一個人,隨即明白過來。
這個人只怕就是傳說中,和師尊一同從仙界來的邪魔。
看他的樣子,果然是邪裡邪氣,不是個好東西。
卻也不敢再對他有任何意見,畢竟他再是邪魔,那也是和自己師尊一樣地位的人。
張角皺了皺眉,道:“怎麼?”
造反對於張角來說,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吸引力,造了反當了皇帝又如何?
自己現在不就是或者皇帝的生活麼?
再說了,當皇帝能有修仙成神,羽化飛昇來的爽快。
劉偉一聽張角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頓時急了:“你說你這人,別人都是挨頓打,聰明一回。你倒好,好了傷疤忘了疼,造反這事講究的天時地利人和。”
劉偉想到當年玩三國系列,在遊戲愛好羣聽那幫大佬引路論點,撕逼扯淡時候學來的經驗,脫口而出道:“俗話說的好,要廣積糧,深造牆,緩稱王,才能造反成功。”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當然大部分人還是聽不懂這話什麼意思,畢竟文盲太多。
魏都心中讚道:“精闢!這人看起來像是個登徒子,卻沒想到居然能說出如此金玉良言。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楚夫人聽了,不由得一愣:“這人是誰?居然和聞人先生給國公的《進取策》一模一樣!是天下英雄所見略同?還是?”
想法此,她心中涌出一個令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的想法:“還是說此人是傳說中丘山八奇中那最神秘的奇首?”
劉偉這個死宅男沒有想到自己這句話能夠帶給衆人這樣的衝擊。
張角看着他,若有所思,隨後點了點頭,心中道:“不愧是仙界邪魔,能夠有這般見識!”
心中對修仙成道,還有劉偉口中所說的仙界更加的憧憬了。
“老張,我尋思你帶我看什麼稀罕玩意,原來又是造反。你看你們,就這點人。山下可是有不少官兵呢。你的人呢,不是號稱信徒百萬麼?你們就這點人,還在孤山之上,人家都不用打,光是圍山就能圍死你。”
劉偉雖然壓根就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可是架不住他策略類遊戲玩的多。
又喜歡去貼吧論壇羣裡和愛好者交流,沒帶過兵打過仗,但是理論卻是一套一套的。
他指着周圍山林道:“現在又是冬天,天乾物燥,那羣官兵若是放火燒山,用火攻,嘿嘿,咱們可是誰都活不了。”
他嘴上絮絮叨叨說着,絲毫不在意別人的臉色。
常玉也是一愣,這些事,別說他還真沒想過。
他只尋思雖然朝廷大軍把山圍住了,可山上有魏都和蘇柔,山下還有三萬北涼大軍。
只要扣住魏都和蘇柔,陳飛和七皇子就不敢輕舉妄動。
俗話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常玉只想着破局,沒想着一旦朝廷大軍發了狠,放火燒山這種事難說幹不出來。
旁人不知道七皇子千里迢迢來雍州的目的,常玉可是清楚的很。
西域的西山蠻和北面的北山蠻,突厥等族最近這些日子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估計明年初最多不到明年底就有可能整軍南下。
若是誰能打通雍州和山蠻的商道,將京師長安這些日子出現的新鮮玩意販賣到西南蠻,互通有無,對他們分而化之,那將是天大的功勞。
當今皇帝的這些兒子,除了廢物太子和信佛的四皇子,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
七皇子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截殺太子,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現在誰人不知道在洛州截殺太子,導致太子失蹤的幕後主使就是七皇子?
樑植爲了皇位,敢殺太子。
如今爲了一統隴右道,誰敢說他不會放火燒山。
此時隴右道有點勢力的強盜都在白虎山上,一把火燒上來,一個不剩,全都燒的一乾二淨。
雖然燒完這批,隴右道不出三年又會有一批新的強盜出現。
可這三年內,誰能威脅到官府對隴右道的掌控?
常玉此時此刻纔有些後知後覺。
之前老想着統一隴右道諸多勢力就得拉攏一批打壓一批。
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爲了拉攏他們,前前後後太平教花了無數錢糧。
這些錢有一多半都是常玉貪贓枉法的民脂民膏,就是這樣效果還是不盡人意。
此時劉偉提到火燒白虎山,常玉突然明白過來,對啊,當初爲什麼就不想些將他們一網打盡呢!
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劉偉說到這,唉聲嘆氣,道:“若是有直升飛機多好,咱們直接就能飛走,他孃的,穿越過來,也不說給個系統,也沒什麼金手指!”
衆人聽不懂他說什麼,卻都被他一句放火燒山弄的心煩意亂,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不少人拍着腦袋尋思,他孃的,老子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白虎山是易守難攻,可是鷹爪孫們要是玩下三濫的手段,學諸葛武侯玩一出火燒藤甲兵的手段,老子們可就一命嗚呼了。
魏都也是面露疑色,心中尋思:“我北涼三萬大軍在山下,樑植敢放火燒山?”
正想着,張角突然對他道:“魏二爺,若是我太平教舉事,你們魏家是要做忠臣還是要做逆臣?”
魏都一愣,站起身道:“教主面前不敢稱二爺,教主直呼姓名即可。”
張角微微一笑,太平教衆人見魏都如此恭敬,各個也跟着眉開眼笑。對魏都頗有好感。
文淵低聲道:“大哥,擒賊先擒王。此時太平教已反,只消得擒住賊首,必能讓他們羣龍無首。只需大哥一句話,文淵便能將他擒來!”
魏都心思電轉,微微搖了搖頭,低聲道:“切莫衝動,咱們見機行事。”
說罷,看着張角高聲道:“張教主應該知曉,我魏家雖然姓魏,可這個魏乃是德賢皇后之魏。我魏家祖上與樑族同宗,皆是太祖高皇帝后裔!”
他這話說的鏗鏘有力,自然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張角淡然一笑,不等他開口,忽而一陣香味傳來。
衆人嗅了嗅鼻子,納悶什麼味道那麼香,不等他們轉頭往正門看。
只聽着又有一聲冷笑從正門傳來:“你魏家是魏家,樑家是樑家,姓都不同,如何同宗?若是同宗,爲何當年德賢皇后要賜死北涼王,若是同爲太祖高皇帝后裔,爲何你魏家連北涼王的爵位都保不住?”
魏都臉色唰的白了下來,難看到了極點。
自己縱橫隴右道這麼多年,誰見了自己不是恭恭敬敬?就算張角也不敢對自己有絲毫怠慢。
如今此人說的話,無疑是啪啪啪打自己的臉。
不僅是打臉,還暗中誣陷自己祖上北涼王不是德賢皇后之子。
這和被人指着鼻子罵你祖宗是雜種私生子有什麼區別?
別說是嫉惡如仇的魏都,就算是性子忠厚,不願與人爭執的魏拓也受不了。
“閣下是誰!”魏都一把抓過狄信的銀槍,看着大門處站着的一隊身穿錦衣華服,腰間各別一柄精緻腰刀的人問道。
爲首之人年紀不大,十七八九歲樣子,一雙眼睛宛若鷹眸,讓人不敢與其對視。
他輕蔑的看着魏都,冷笑道:“本王乃大炎皇族七子,樑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