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讓我緩一緩。”
在接受了信息量如此爆炸的消息後,樑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表情有些蒙。
和他一樣震驚的還有一旁的夫子。
夫子滿臉錯愕的走了過來,看着楚秋凡問道:“你,你睡了楚秋九的女人?”
夫子的話雖然粗糙,但闡述的卻是事實。
楚秋凡原本很尷尬,剛剛自己一把這件事說出來,心裡就開始後悔了。
可見到樑俊和夫子如此的震驚,楚秋凡心裡忽而又有些異樣的感覺。
好像自己還挺厲害的嘛。
能讓神秘的殷先生和神通廣大的夫子他老人家都震驚說話都有些打顫。
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楚秋凡不由自主的叉了下腰。
樑俊則有些匪夷所思的看了看身邊的夫子,眼睛差點沒瞪出來。
“你,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樑俊問道。
夫子則看着樑俊有些大驚小怪的說道:“你剛剛安排高富出去替我做主說今日就去成都的時候,我就站在門後面。”
樑俊說不出話來,偷聽被發現了還理直氣壯,也就只有夫子獨一份了。
夫子並沒有理會樑俊的質問,反而看着楚秋凡問道:“小子,問你話呢。”
楚秋凡從未見過這樣的夫子,雖然有些尷尬,但不知從哪裡來的底氣和優越感,讓楚秋凡整個容光煥發,衝着夫子緩緩的點了點頭。
“回夫子的話,確實如此。”
夫子唏噓起來:“牛逼啊,我之前就覺得有些奇怪,合着楚秋九喜歡女人啊。”
樑俊聽出來不對勁了,問道:“老師,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裡有話啊。”
夫子哈哈一笑,臉上露出被人發現秘密的窘迫,還有些想要把秘密說出來,從而產生的呼之欲出的慾望,點頭道:“沒錯,其實我也有秘密沒有說。”
說着看向了楚秋凡,好像在說,小夥子,你不要得意,在場的有秘密的其實不止你一個人。
緊接着就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其實我派徐道下山輔助楚秋九,其實就是想讓楚秋九贏取徐道。”
楚秋凡一聽這話,馬上明白過來。
他原本就很奇怪,兵馬大統領身爲丘山八奇之一,怎麼感覺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和霍讓這位掌管南楚大權的二號人物比起來,同屬丘山八奇,能力卻有天壤之別。
合着徐道是因爲長得帥方纔讓夫子收爲親傳弟子的啊。
雖然這個想法剛出現在腦海裡的時候,楚秋凡覺得有些荒唐。
但是細細一想,又覺得徐道的長相確實好看到了一定的程度,稱之爲奇也不爲過。
畢竟徐道一直被稱作南楚第一美男子,這是沒有任何人反對的事情。
夫子長吁短嘆道:“我原本以爲徐道出手,就可以拿下楚秋九。哎,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楚秋凡也跟着感慨起來,倆人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樑俊在旁邊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夫子這一出現,氛圍好像往奇怪的方向開始發展。
感慨完了之後,夫子和楚秋凡不約而同的看向樑俊。
那意思顯然是給樑俊說,我們倆都把各自的秘密說了,該你了。
樑俊氣樂了,剛想把夫子趕走,自己和楚秋凡聊一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可一想,夫子這一出現插諢打岔,楚秋凡的狀態好多了。
最起碼不像剛剛兩個眼睛紅撲撲的,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
“哎,有什麼好問的,不就是愛恨情仇而已麼,三個人之間的感情,哪怕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爭奪另外一個女人,又能怎麼着呢?連夫子看樣子都已經接受了這種設定,自己還刨根問底幹什麼去?”
“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楚兄,依我看,你也沒有必要害怕,咱們這一次去成都,就替你把這件事了了。”
樑俊想了又想,決定還是不要說太多,先把楚秋凡穩住了再說。
夫子也跟着點了點頭,一臉正色的道:“沒錯,男兒在世,什麼都可以欠,唯獨這情債是萬萬欠不得的。”
其實夫子是想問一問,讓自己的美男計失敗,讓楚秋九沒有選擇徐道的女人是誰。
只可惜,高富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還沒等夫子鋪墊完,把自己的問題拋出來。
高富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見到了夫子連忙行禮。
夫子嗯了一聲,臉色有些不好看。
高富還以爲夫子是因爲知道了楚陽不願意去成都參加科考而生氣。
他又衝着樑俊行了一禮,有些責備的看着楚秋凡道:“楚兄,你看,你不去成都,連夫子都生你的氣了。”
楚秋凡一愣,隨後哭笑不得。
夫子可沒有因爲這事生氣,你沒來之前還好好的,誰知道你剛一出現,夫子他老人家的臉色就變成這樣了。
樑俊趕緊上前制止高富接下來要說的話,道:“好了,好了,楚兄剛剛說了,願意和咱們一同前往成都。”
“當真?”
高富一愣,滿臉的開心。
“自然是真的,楚兄就在面前,我還能說謊不成?”
樑俊故意有些生氣的說道。
高富卻沒有聽出樑俊的生氣,一臉興奮的看着楚秋凡問道:“楚兄,大師兄說的是真的麼?”
話已至此,夫子和樑俊把該說的都說了,楚秋凡也只能硬着頭皮跟着一起回去。
楚秋凡衝着高富點了點頭,有些強顏歡笑道:“沒錯,確實如此。”
高富聽不出樑俊的氣話,當然也看不出楚秋凡笑容背後的無奈。
他興奮的不能自己,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楚秋凡,哈哈大笑。
樑俊趕緊輕輕咳嗽兩聲,高富方纔將楚秋凡放下,面色有些尷尬,撓着頭笑道:“哈哈,楚兄,我是實在,實在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哈哈。”
楚秋凡只能跟着在一旁更尷尬的笑着。
樑俊並沒有讓尷尬持續太久,吩咐高富帶着人到門口等候,數一數有多少人,讓他們在外面排好隊等着,準備出發。
好在這幫書生大多都是富家子弟,來的時候都有坐騎。
最不濟的也有個驢車,因此去成都的交通工具不需要樑俊費心。
忙活了一個上午,高富把願意跟着一起去成都的人數統計出來了,殷信還用心的列了一個花名冊。
冊子上不僅標註着這幫人的籍貫,甚至連年紀都寫的清清楚楚。
“嗯,很好。”
樑俊翻看着花名冊,一共是四百八十人,年紀大約都在十七八歲。
偶爾有幾個二十五六的,也就不到三十個。
嘴裡正默唸着年紀的時候,突然身邊響起一個聲音。
“妥了,這個年紀的人最容易忽悠。培養的話好,這就是五百敢死隊,給他們個鋤頭都敢和騎兵幹。”
夫子在一旁端着茶水伸着腦袋看着樑俊手裡的花名冊,忽而沒有來的冒出一句來。
樑俊擡起頭,見周圍沒人,沒好氣的看着夫子道:“我說老師,你這滿嘴的騷話都是跟誰學的?”
夫子白了他一眼,站直了身子,道:“都是跟你們那個時代的人學的,還有更騷的沒說呢。”
說着端着茶杯,邁着步子緩緩的走出了房門。
“我他麼的,閒着沒事來南楚幹什麼,給自己找一活祖宗。”
生氣吧,樑俊還生不出來。
可要說不氣吧,樑俊又覺得憋屈。
他算是明白之前一和劉文靜聊他在丘山書院的事,劉文靜爲什麼一臉想要罵人卻又極力保持禮貌的微笑。
夫子正經起來,確實沒的說,文武全才不說,任何事幾乎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對於樑俊的規劃有很大的幫助。
可問題是,夫子正經的時間很少,不正經的時間很多。
他不正經的時候,簡直能折磨死個人。
不管樑俊幹什麼,他都有可能隨時出現。
哪怕是在廁所了,樑俊都得提防着夫子突然也出現在旁邊,衝他來一句:“哎呦,好徒兒,你也在出恭呢?”
最要命的是,樑俊還打不過他。
不光樑俊打不過他,樑俊覺得就算文淵加上呂布,可能也打不贏夫子。
沒辦法,自己認的師父,含着眼淚也得伺候下去。
坐在椅子上準備認命,可一想到,別人家的師徒,都是徒弟們把師父送走。
而自己和夫子,卻是師父把弟子們挨個送走,樑俊就有些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將四百多人安排好,樑俊和夫子騎馬在前,各種牲口組成的車隊在後。
一行人出了鹽亭,浩浩蕩蕩的奔着成都而去。
爲了方便自己問話,夫子特意安排楚秋凡跟在自己身邊。
剛一出鹽亭,夫子就開門見山問道:“秋凡呢...”
楚秋凡趕緊在馬上行禮,恭聲道:“夫子。”
“我有一個疑惑,一直想不通,想要向你討教。”
楚秋凡連說不敢。
一旁的樑俊聽到夫子這樣說話,知道老頭又開始不正經了。
老頭這是要套路楚秋凡啊,套路他什麼呢?
夫子微微一笑,道:“秋凡啊,是這樣,你既然不願意回成都,可爲什麼還要來鹽亭參加科考呢?以你的才能,參加科考,必定高中,那時還不是要到成都拜見鎮南公麼?”
一聽夫子問這個問題,樑俊按捺下想要制止夫子的衝動。
老頭這個問題也是他想問的。
楚秋凡一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對於回成都,楚秋凡心裡並沒有任何的抗拒。
畢竟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那裡,而且因爲自己的原因被限制了自由。
像是一隻困在籠子裡的鳥兒,永生永世也不可能飛出囚禁她的籠子。
楚秋凡逃出成都之後,沒有一天不在想着如何才能將她救出來。
只是鎮南公府的守衛比皇宮還要森嚴,莫說是他,就算給他一支軍隊,只怕也攻不進去。
楚秋凡之所以化名來考科舉,就是想趁着這個機會進入鎮南公府,見一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畢竟中了舉,進出成都和鎮南公府可是比普通人簡單的多了。
楚秋凡把自己的理由說完。
夫子和樑俊對視一眼,年輕人啊,在愛情面前,就是特孃的沒腦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