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廚房裡有人。”大壯低聲嘀咕着。
徐妙錦微微皺眉,道:“許是沒有走的災民,莫要驚慌,先看看再說。”
整個長安城所有人都在關注着慶壽寺的事,皇后便是其中之一。
在得知慶壽寺災民全都離開慶壽寺,去往新豐縣。
並大張旗鼓的佔領新豐縣城,口中喊着大逆不道的反話。
上至皇帝,下至百姓全都驚呆了。
太子這是要造反麼?
戍衛長安城的這幫子士卒全都興奮了。
管他太子是不是真要造反,只要有災民,建功立業的機會就來了。
但凡是當兵的,誰不想往上爬?
可對於普通士卒來說,太平年間想要升遷那是比登天還難。
大炎朝現在雖說內憂外患,其他州郡亂成一鍋粥了,可長安作爲整個炎朝的心臟中樞,那是一丁點水花都沒有。
如今就在眼前出了造反的災民,聽說人數還不少。
這簡直就是上天賜給大傢伙的良機啊。
拱衛長安十六衛,除了跟着太子的驍騎衛,七皇子的錦衣衛和被威武大將軍帶去幽州的兩個衛之外。
其他的十二衛當家統領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叫嚷着讓軍機處下達派他們剿匪解救太子的命令。
宮外鬧翻了天,軍機處內卻異常的詭異。
以方護爲首的幾位軍機大臣看着十二衛統領請戰的摺子,誰也沒有說話。
畢竟在場的人有一半收了劉文靜的好處。
光是在軍機處內,絲綢之路就被他們瓜分了一半。
方護一成,天策府一成,兵部和吏部一成。
戶部以三年支付給東宮三千萬貫的代價,從劉文靜手中要走了二成。
外面傳的沸沸揚揚太子要造反,可軍機處這幫人卻知道樑俊要幹什麼。
整個皇宮內亂成了一鍋粥,徐妙錦也在第一時間得知慶壽寺災民全都跑光的消息。
趁着皇后不在,徐妙錦知道災民轉移之後直接出了皇城。
一路疾奔,天黑之後才倒了慶壽寺。
寺廟周圍還有稀稀拉拉的災民,山前山後一片狼藉。
徐妙錦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去找姚廣孝,徑直奔着後山而來。
見到廚房裡亮着燈,徐妙錦心裡一緊,難不成有賊人?
後又一想到山前的那些災民,見自己住的房子門鎖窗戶完好無損,只是從廚房中傳來人聲。
應該是餓昏了頭,無意闖進來的災民。
吩咐一下,等他們吃完,讓他們走了也就是了。
樑俊一聽外面傳來兩個女子說話的聲音,有些詫異,難不成住在這裡的居士是個女子?
不管如何,主人來了,四個人倆大倆小都是有教養的人,誰也不好再接着吃。
安陽公主擦了擦嘴,耐着小腿走了出去,樑俊和文淵緊隨其後。
“小皇姨!”安陽公主一出廚房,見到徐妙錦,露出十分意外的歡喜。
徐妙錦也是一愣,完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安陽公主。
皇后乃是炎朝所有皇子和公主名義上的母親,徐妙錦乃是皇后的親妹妹,安陽公主自然是要叫她一聲皇姨。
徐妙錦雖然在慶壽寺外隱居修道,但每年過年和中秋時節都是要回長安城內。
皇后又是自己的姐姐,因此每逢這兩個節日,皇后一般都會邀請徐妙錦到宮內。
安陽公主雖然和徐妙錦並沒有見過幾次面,但徐妙錦甚是喜歡這個粘着自己的小丫頭。
徐妙錦喜歡她,安陽自然也十分喜歡這個年紀不大的小皇姨。
今日在此見到徐妙錦,是安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她張開雙臂快步衝着徐妙錦跑去。
只可惜天黑路滑,安陽沒有注意腳下,剛一起步,咣噹一聲,背朝蒼天面朝土,直直的栽倒在地。
白淨的小臉直接和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摔的那叫一個瓷實。
樑俊站在門口,一見安陽栽倒了,再也沒有心思去看美女,大步上前要把安陽公主扶起來。
徐妙錦也沒有注意到樑俊,緊跟着邁着蓮步也要去扶安陽。
倆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將安陽扶起來。
好在安陽公主這些日子裡來跟着樑俊走南闖北,皮實了很多。
摔了這一跤,樑俊看着都疼,她卻像是沒事人一般。
站直了身子,衝着倆人嘿嘿笑。
徐妙錦這才注意到身邊還有一個男人,本能的衝着往後一躲。
擡眼看去,滿臉的詫異:“太子殿下!”
樑俊跟着一愣,眼前這位容貌絲毫不比李大當家差的女子居然認識自己。
“額...”
樑俊撓着腦袋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這位完全是沒有一丁點印象啊。
腦子裡飛速思考着,該如何回答呢?
“小皇姨好。”
思來想去,樑俊想起安陽公主剛剛對她的稱呼。
小皇姨,安陽是自己的妹妹,眼前這人她叫姨,那也是比自己大一輩,
皇姨,皇后的妹妹?
樑俊看着徐妙錦,發現眼前這女子和皇后還真有相似。
徐妙錦見太子一臉古怪的看着自己,自己雖然和他不熟,但總是打過幾次招呼的。
怎麼現在他卻是一臉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模樣?
聽聞宮中都說太子被聖人打壞了腦子,難道確有此事?
徐妙錦趕忙後退一步,恭敬的行了萬福:“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怎麼會在此處?不是說太子去了新豐了麼?
徐妙錦看着樑俊心中疑惑,樑俊看着她也一腦袋不解。
皇后的妹妹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見那黃狗對徐妙錦和身邊的小丫頭十分的親熱,想來徐妙錦就應該是姚廣孝口中的居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樑俊百思不得其解,怎麼也想不通,身爲皇親國戚,又是國公的女兒,如何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居住。
好在天已經完全黑了,雙方之間有些距離,誰也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文淵和張麒麟也都走了出來,站在樑俊的身後。
安陽公主抹了抹臉,仰着頭看着徐妙錦道:“小皇姨,他們都說你住在宮外修行,你是住在這裡麼?”
樑俊這才注意到徐妙錦身上穿着一身道袍,心裡一陣惋惜。
這樣一個天姿國色的女子好端端的卻是個道姑。
徐妙錦衝着她微微一笑,道:“對啊,我就住在這裡,阿鼉怎麼到這裡來了。”
表面上這句話是在問安陽公主,實際上徐妙錦是在問樑俊。
外面都開炸開了鍋了,所有人都傳太子要在新豐造反。
可萬沒有想到,事情的主人公卻依然待在慶壽寺後山。
難道這中間另有隱情?
徐妙錦冰雪聰明,看樑俊這身打扮再加上身邊並無僕從侍衛,只有文淵一人。
想來他是故意躲在此處。
至於因爲什麼,徐妙錦不得而知,但心中卻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