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洛陽回來之後,楚秋九的心情就像是小孩臉一樣,十分的情緒化。
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她內心深處像是隱藏着巨大的不安。
這種不安全感來自哪裡,楚秋九不知道。
也許是因爲楚秋遊的大難不死?
也許是因爲南楚軍射殺了太子?
到底是因爲什麼呢?
楚秋九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清楚。
南楚的發展出乎了她的意料,誰也沒有想到,南楚軍參加洛陽之戰,不僅全身而退,而且還幾乎沒有任何的損失。
更因爲霍讓在大後方坐鎮,整個南楚在她帶兵征戰的日子裡,不僅完美的完成了糧草運輸的問題。
而且還壯大了參加絲綢之路的商隊。
楚秋九坐在自己的書房內,她手裡握着一本書,視線雖然放在書上,但書上寫的什麼,她卻沒有看進去。
因爲她隱隱發覺有些不對勁了。
整個南楚,或者說整個鎮南公府,自己周圍的人和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首先先說自己的左膀右臂之一,南楚的兵馬統領,丘山八奇之一的徐道。
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他了。
往日裡雖然也經常好多天看不到徐道,但他的去向自己卻是知道的。
畢竟徐道身爲南楚的兵馬統領,沒有戰事的時候,視察各地的軍備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可這一次,徐道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線索。
最重要的是,自己隨口問了下身邊的親衛,他們全都不知道徐道的下落。
這讓楚秋九很是疑惑。
徐道去哪裡了呢?
第二個讓她感覺不對勁的是自己的謀主霍讓。
霍讓的能力毋庸置疑,在他的治理下,短短三年,整個南楚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百姓們的日子好了起來,府庫充盈,整個南楚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氣象。
不能說這些全都是霍讓的功勞,但卻可以說,沒有霍讓,也就沒有今天的南楚。
可楚秋九卻隱約覺得,自己無比信任的這位謀主,最近像是在揹着自己做什麼事情。
造反麼?
不是,和霍讓相處了三年,楚秋九算是瞭解他的性子。
霍讓是絕對不可能造自己的反的。
如若不然,楚秋九也不會那麼放心把自己的家底交給他。
可最近霍讓做的很多事都讓楚秋九十分的費解。
首先,霍讓身爲自己的謀主,爲什麼要反對南楚舉辦科舉?
是,他說這樣說做風險太大,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爲天下人的衆矢之的。
被人羣起而攻之。
旁人聽起來或許,或許會覺得這是一個很恰當的理由。
可是在楚秋九這,根本就不能算是理由。
因爲在霍讓下山前,楚秋九就曾經告訴他,自己要把南楚建設成可以和長安爭奪天下的依仗。
霍讓早就做好了跟着自己起兵的準備,他斷然不會害怕與天下人爲敵。
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那霍讓究竟是因爲什麼呢?
楚秋九想不明白。
而讓她感覺不對勁的第三件事,則是來自長安和徐妙錦。
南楚距離長安有千里之遙,自己要開科取士的消息,是如何傳到長安的去的呢?
以至於那麼短的時間,長安就派徐妙錦前來和自己針對這件事談判議和。
這種操作讓楚秋九有些迷惑。
自己之前乃是支持所謂僞皇帝樑植的。
而且還帶着南楚軍前去洛陽,以至於太子昏迷不醒。
現在老朱的軍隊已經被朝廷定義爲叛軍。
他南楚軍和老朱的軍隊,到現在還是同盟。
這兩件事情,不管哪一件,朝廷都不會給南楚好臉色看。
一般來說,肯定會派大軍前來征討自己。
但朝廷不僅沒有派兵前來打仗,反而要和自己議和。
原因就是因爲當朝皇后想要當皇帝?
太瘋狂了。
楚秋九心裡雖然也認爲,憑什麼皇帝就得是男人做。
但讓她像皇后那樣說出來,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皇后不僅這樣想的,還讓人給自己帶話。
這個人就是徐妙錦。
徐妙錦乃是一個戴發修行的居士,雖然是皇后的親妹子,但擔任這種大事的主官,還是有些欠妥當。
而且徐妙錦給楚秋九的印象很深,用驚爲天人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自己此時一個人待着,慢慢的想一想關於徐妙錦的一切。
楚秋九覺得十分不對勁,徐妙錦從頭上腳都不對勁。
可要說哪裡不對勁,楚秋九還說不清楚。
南楚現在的一切都實在是太順利了,幾乎是缺什麼來什麼。
打從記事以來,楚秋九就沒過過這樣的太平的日子。
但這樣的日子,總讓楚秋九感覺很沒有安全感,甚至沒有真實性。
這種感覺,現在好了很多。
而之前在洛陽的時候,面對太子和老朱等人時候,這種感覺十分的強烈。
一直到當時前來營救太子的趙青山高喊:“我乃是常山趙子龍!”的時候。
這種不安全感和不真實感達到了頂峰。
楚秋九揉了揉腦袋,將最近這三年來發生的一切捋了捋。
自從去年中秋之後,整個炎朝徹底的亂成了一鍋粥。
同時各種新奇的東西像是爆發一般,噴涌而出。
肥皂、香水和鏡子等稀奇的東西,像是從地上冒出來一樣。
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就風靡了整個炎朝。
甚至連南楚也深受其影響。
楚秋九覺得,自己前二十年裡,周圍發生的變化,遠遠比不上這一年來發生的變化。
這一年來的變化簡直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楚秋九一邊疑惑不解着,一邊拿起桌上的鏡子,看着鏡子內無比清晰的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了?”
楚秋九喃喃自語道。
正念叨着,突然一個親衛走了進來,下跪行禮道:“啓稟國公,門外諸葛先生求見。”
一聽諸葛先生四個字,楚秋九渾身一機靈。
腦子裡馬上浮現出諸葛亮羽扇綸巾,隨時隨地,自信滿滿的樣子。
“快,有請。”
楚秋九趕緊下令,不多時,諸葛亮手搖着羽扇走了進來。
諸葛亮一進來,楚秋九趕緊起身相迎。
請諸葛亮坐下之後,楚秋九笑道:“不知諸葛先生,今日前來有何賜教?”
楚秋九說話直來直去,諸葛亮也不繞彎子,微微一笑道:“鎮南公看起來臉色不好看啊。”
說着十分關切的看着楚秋九,楚秋九沒想到諸葛亮一開始關心自己的身體健康,反倒是有些意外。
愣了一下,方纔回過神來。
微微一笑,道:“諸葛先生多慮了,最近南楚公務繁忙,本宮只是連續熬了幾夜,休息休息就好了。”
諸葛亮則微微一笑,看着楚秋九道:“哦,當真?”
“自然是當真。”
楚秋九不知道諸葛亮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有些納悶。
“鎮南公,今日小生前來乃是爲了救你,你若是爲諱疾忌醫的話,再過幾日,就算神仙也救不得你了。”
楚秋九一聽這話,渾身一哆嗦,難不成這位諸葛先生知道些什麼不成?
“先生,恕本公冒昧,本公與先生相識多日,只知道先生高姓諸葛,還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這原本是一件很平常的客套話,至少在楚秋九眼裡便是這樣認爲的。
打從見到諸葛亮的時候,所有人都叫他諸葛先生。
久而久之,這位諸葛先生叫什麼,反倒是沒有人在意了。
今日裡楚秋九瞎貓碰到死耗子,反而碰到了諸葛亮的秘密之一。
“鎮南公果真不知道?”
楚秋九的反應全都在諸葛亮的意料之中。
眼見得他一臉的茫然,整個人在某一瞬間說不出的迷茫。
看來霍讓果然是別有用心,他並沒有將這個世界的真實的面目告訴楚秋九。
楚秋九對於穿越者的事一無所知。
但從她的表情上來看,諸葛亮知道,楚秋九已經有所察覺,甚至開始懷疑一些事情。
既然如此,霍讓打算要除掉所有不順從他的穿越者,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諸葛亮早就打定了主意,從霍讓那裡出來之後,回到住的地方換了身衣服,直接來找楚秋九了。
霍讓這種要對不聽話的穿越者趕盡殺絕的計策,乃是諸葛亮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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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個時候霍讓乃是鎮南公府的首席謀主,而自己只不過是一介布衣,想要和他鬥,幾乎就沒有任何的勝算。
看着諸葛先生臉上洋溢着神秘的微笑,楚秋九心裡提了起來,嚥了咽口水,緩緩的問:“知道,知道,知道什麼?”
說着衝着諸葛亮行了一禮道:“還請先生明示。”
諸葛亮輕搖羽扇,道:“楚國公,這些事乃是決定的辛秘,若是告知於你,你可能夠接受得了麼?”
楚秋九激動地渾身顫抖,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眼前這個有些神秘的諸葛先生會出現在面前,爲自己排憂解惑。
“先生,先生請說。”
楚秋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看着諸葛亮堅定的說道。
諸葛亮看着她,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鎮南公,鄙人姓諸葛名亮,字孔明。”
“啊!”
楚秋九瞬間呆住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諸葛亮。
“我從你們所說的三國時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