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哭的這叫一個撕心裂肺,哭着哭着就覺得一陣噁心,扭過頭來,衝着一邊乾嘔。
這真是被樑俊給嚇到了。
房齡公主快步上前,趕緊將九皇子扶住了,拍着他的後背道:“和親自古便是由公主出嫁,哪裡有讓皇子去的,老九你莫要害怕,太子這是嚇唬你的。”
九皇子雖然年紀不大,但長在深宮之中的人見慣了各種爾虞我詐。
雖然平日裡和這位房齡姐姐關係不錯,但九皇子更是知道現在太子的厲害。
在九皇子的印象裡早就忘了之前樑俊是什麼樣子,卻對現在的太子很是畏懼。
他在宮中不止一次聽說自己的父皇今日裡又因爲太子大發雷霆。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太子涼了,惹得父皇發那麼大的火。
可等了幾天發現東宮一切正常,太子依舊每日上朝,沒有絲毫要涼的跡象。
與此同時,九皇子又聽到父皇爲了太子的事大發雷霆,甚至處死了身旁辦事不利的宮女。
尋思上次太子沒事,這一次應該得完蛋了吧。
可誰知道,又過了幾天,整個朝堂上一切正常。
不僅正常,好像太子在朝堂上和兵部尚書差點打起來。
接二連三的如此,九皇子算是明白了。
現在的太子已經到了皇帝都沒辦法廢黜的地步,那得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因此房齡公主說的話,他並不怎麼相信。
畢竟房齡公主在朝堂之上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九皇子抹了抹眼睛,看着房齡公主道:“房齡姐姐,如果太子哥哥一定要我去山蠻,你替我去麼?”
房齡公主臉色一紅,氣的說出不話來。
樑俊在一旁道:“老九這個法子好,就算是派公主和親,那也不能讓沒經驗的丫頭片子去,得讓成過親的公主才行。成了親的公主知道疼人,能把山蠻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樑俊這麼一打岔,折月公主剛剛被七個皇子齊聲懟的氣也有些消了,跟着道:“太子哥哥說沒錯,要去和親也得是讓成了親的公主去,最好還得是有過孩子的。”
房齡公主原本想借着這個機會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可誰知道接二連三的被九皇子懟完,又被樑俊和折月公主懟。
整個人尷尬無比,一旁的樑植見自己這位親姐姐下不來臺,冷聲道:“今日太子召集我等前來,難不成是要議政的不成?若是議政便去含元殿,此處吵吵嚷嚷,能議出來個什麼?”
房齡公主鬆了一口氣,心道:“哎,關鍵時刻還得是靠自己人。”
嘴上跟着道:“說的沒錯,這與山蠻和親之事,父皇自然有主張。本宮身爲炎朝公主,若父皇覺得本宮去山蠻可以利於我大炎,本宮爲了江山社稷,祖宗基業,便是埋在山蠻又能如何?”
一番話說的是義正言辭,聽得是樑俊連連點頭。
“折月,你看房齡姐姐已經說了,這和親的事由她去,你就踏踏實實的安下心來。”
折月公主見樑鳳皇反對自己,而一項並不是怎麼親近的太子卻站在自己這邊,心裡對樑俊不由得有些親近。
折騰了這大半天,自己面對的任何人都是反對意見,一旦有個人支持她,折月的心裡也不像剛剛那樣憤怒了。
臉色緩和下來,衝着樑俊施了一禮道:“有太子哥哥主持公道,折月就安心了。”
說着向樑鳳皇看了一眼,顯然是對他剛剛的表現十分的不滿。
樑鳳皇也反過勁來,剛剛自己的態度確實很傷人。
見折月看自己的眼神很是生氣,心裡反倒是有些踏實。
她能對自己生氣,說明並沒有真正的記恨自己。
折月公主的性子樑鳳皇還算是瞭解的,這丫頭若是當真在心裡記恨七自己來,那是連看也不願意看自己一眼的。
“太子說的沒錯,本王也覺得,這和親不一定非得是未出閣的公主才行。本王久在長城,自然知曉山蠻人的習俗,他們對禮節並不是很在意。兄長死了,弟弟娶寡嫂,也是正常的。甚至於父親死了,兒子娶父親的侍妾也並不少見。”
“如此來說,若是和親派去未出閣的公主,反倒是不符合山蠻人的習俗。”
房齡公主一見這是要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心裡萬分後悔自己出這個頭幹什麼。
臉色唰的一下變的慘白無比。
向着樑植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樑植這邊一咬牙,房齡公主乃是自己這一世的親姐姐,平日裡對自己很是不錯。
加上她的駙馬之前還是長安十六衛之中的三個衛的統領,雖然現在被樑老三擼了下來。
但是在之前自己和天策府鬥法失敗後,全靠着房齡公主和駙馬幫助方纔能順利出城。
此時自己的處境並不怎麼好,自己這個姐姐雖然勢力不如之前,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冷了她的心,憑白失去一個助力,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何止是山蠻人喜歡此事,本王倒是聽聞,我炎朝之中也有人愛好此道。”
樑植咬着牙說出這話來,旁邊的韓勵和樑羽瞬間一個激靈,向着樑植斜眼看來。
樑羽心裡更是恨不得把樑植的嘴給撕爛了。
剛剛樑鳳皇說道兄長死了,弟弟娶寡騷這事的時候,他心裡就一緊張,唯恐樑俊跟着這個話茬接下去,又把矛頭對準自己。
可誰想到樑俊還沒開口,那邊樑植先開炮了。
所謂關心則亂,這種事自己曾經幹過,所以別人一旁敲側擊,樑羽就馬上擔心他這是在含沙射影的說自己。
可樑俊再激靈也不可能接住任何的梗,樑植說這話,他倒是沒往樑羽身上想。
但是當樑植說完,樑羽緊接着就很大的反應,卻是讓樑俊明白過來。
“對對對,老七說的沒錯,咱們長安城之中確實是有人愛好此道,甚至比山蠻人還過分。他不僅喜歡大嫂,還喜歡弟媳婦。所謂世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他兒子有樣學樣,把他的侍妾給娶回家了,而且還當了正室,哎呀,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樑俊面上一陣唏噓,心裡卻是對樑植的行爲有些不解。
根絕上官瑞鶴的消息來看,這些日子裡樑植和軍機處的關係打的還算火熱,更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和天策府搞好乾系。
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樑植反而是擺了樑羽一道?
樑俊哪裡知道,樑植有心向着樑羽靠攏,樑羽面上也對他不錯,可暗地裡對樑植很是提防。
樑植也不是傻子,也能察覺到天策府暗地裡對自己的敵意。
既然自己抱不上樑羽的大腿,乾脆誰也不靠,趁着八王都在長安,自己獨成一派,渾水摸魚趁勢壯大自己的勢力。
樑植改變了策略,採取誰也不聯盟的態度,自然不再用看樑羽的臉色行事。
樑俊一說完,在場所有的女性全都向着坐在大皇子身後的方護看去,所有的男性則全都向着樑羽看來。
公主們並不知道這幫皇子和大臣的身份,因此以爲樑俊說的是方護。
心裡雖然納悶,這麼勁爆的八卦,我們這幫長安城專業吃瓜羣衆怎麼不知道。
但卻在第一時間認爲太子說的是方護,畢竟方護的年紀在那放着,他又有好幾個兒子。
男性們看向樑羽,因爲大傢伙都知道互相的身份,樑羽那點破事早就被樑俊宣揚的所有能在含元殿裡議政的人都知道了。
樑羽氣的想要起身離開,沒完沒了了還。
剛進門就懟自己,現在又來,太子這是憋足了勁非要和自己過不去了。
房齡公主見矛頭從自己身上轉移,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裝模作樣跟着看向方護。
“哈哈哈,咱們長安城裡還有最喜歡小寡婦的呢,不得不說,這人啊,是喜好什麼的都有。”
樑俊見韓勵也跟着衆人看向樑羽,心道:“王八羔子姓曹的,上一次暗殺自己的事老子沒和你算,你就當這事過去了?門也沒有!”
唰的一下,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全都看向韓勵,弄的韓勵一張老練通紅。
韓勵喜歡小寡婦這事,整個長安算是衆所周知。
畢竟曹老闆雖然重回一世,但這喜好卻是沒有變。
來到炎朝之後,一解決了安危的問題,這心裡花花腸子就安奈不住了。
結交了幾個年輕美貌的小寡婦,結果在有心人的幫助下,這事弄的人盡皆知。
不過大傢伙並不是很在意,韓勵堂堂兵部尚書,睡幾個小寡婦又怎麼了?
可放在這種環境下,被這麼一幫人盯着看,尤其安陽公主也看着自己暗自點頭,韓勵的臉皮就算再厚,那也是撐不住。
蹭的一聲站起來,轉身就要往外走。
二皇子樑昭叫道:“韓尚書,這宴會還沒開始,你這是要去哪裡?”
樑俊更是慢條斯理的道:“本王剛剛進來的時候就讓人把門在外面鎖死了,今個不看完宴會,那是誰也出不去的。”
所有人一愣,心道:“糟糕,太子今日這是鴻門宴!”
“不用緊張,不用緊張,韓尚書你也回來坐,在這長安城裡,本王還能害你們不成?再者來說,從東宮出去的門雖然鎖死了,可你要想走,直接從東邊走就是。”
樑俊說着,指了指高臺對面的百姓。
衆人方纔放下心來,樑羽更是有些啞然失笑,自己實在是太緊張了,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大傢伙難得聚在一起,開個玩笑活躍活躍氣氛麼,都坐,都坐。”
樑俊趕緊招呼衆人,韓勵這才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
“本王怎麼可能讓人鎖了門,這菜都還沒上呢。來來來,秦王,把酒滿上,今日這煙花宴會乃是東宮精心爲大家準備的。咱們共飲此杯,祝願我大炎朝明年國泰民安。”
樑俊的賀詞總是有些與衆不同,好在大傢伙都習慣了。
九皇子見太子不提讓自己和親的事,趕緊倒滿了酒跟着樑俊有樣學樣,一飲而盡。
整個宴會的氣氛瞬間高漲起來,彷彿剛剛的明爭暗鬥不存在一樣。
李秀寧輕輕放下酒杯,暗暗的看了神色恢復正常,把酒言歡的六皇子秦王樑羽。
心中升起一個疑惑。
爲什麼剛剛太子說有人娶寡嫂弟媳的時候,全場的皇子和大臣們都看向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