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監視嗎?”黎遠塵笑得別有深意:“不需要我監視,厲大總裁的一舉一動自然到處都有人盯着。”
“誰讓他是夏城呼風喚雨的厲漠年呢。小暖,你嫁給他!你也逃不過別人的眼光呢。”
你也逃不過別人的眼光呢……黎遠塵的話輕輕淺淺,可是卻像是一根長長的針刺入秦暖的心裡。
她眼瞳一縮,別過頭再也不說話。
……
悅泰很快就到了。這是夏城濱海的一家很有名的酒樓。高檔奢華,專門招待夏城的名流。黎遠塵在悅泰訂了一處靠海的露天包廂。包廂靠着海灘,地上鋪着十分整齊舒適的木地板。
一旁有椰樹,和潔白的沙灘。夕陽的餘暉下,初秋的海風吹來帶來幾許涼意,這樣的天氣,這樣優雅舒適的場合,一下子令人身心都放鬆下來。
秦暖看着坐在對面輕聲點餐的黎遠塵,心中更多的是疑惑。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和自己談什麼。不過眼前這個男人不動聲色間已插入了她和厲漠年之間。
這份對時機的微妙把握,她自愧不如。
黎遠塵點完菜,拿了服務員遞上來乾淨熱毛巾輕輕擦拭自己那一雙修長的手。他笑:“這次請客就當是我的賠罪。因爲我,漠年好像誤會了什麼。”
秦暖想起那一張冷冰冰的臉,心中苦笑:“說到底,我和漠年的事與黎先生無關。黎先生不必道歉。”
她和厲漠年的事太過複雜,就像是一團亂了的毛線球,她剛找到一個頭,正以爲可以解開,卻不想一個死結接着一個,越來越亂。
黎遠塵勾脣一笑:“還叫我黎先生呢?看樣子小暖心裡並沒有原諒我。”
與這種很有耐心的男人說話就是累的慌,秦暖索性開門見山:“黎先生今天是想和我談什麼?如果只是道歉,我收到了。如果是別的,還麻煩黎先生明人不說暗話。不然我聽不懂。”
黎遠塵微微一笑,一語雙關:“小暖很心急。跟以前不一樣了。”
秦暖面無表情:“黎先生也知道,我什麼都忘了。以前我什麼樣,我可是一點都不記得了。而且黎先生不要動不動拿從前來騙我。我以前雖然可能認識黎先生,但是與黎先生應該沒有什麼*關係。”
她是在美國讀過書,也許也在美國見過黎遠塵,但是她和黎遠塵?……想想都覺得頭皮會發麻。
黎遠塵莞爾:“小暖很淡定。你怎麼知道我是騙你的?”
秦暖笑了笑,指着自己:“應該說,黎先生怎麼會看上我這種女人?不對,應該說,四年前的黎學長怎麼會看上四年前的我?所以,沒用的。拿着以前一點交情就想讓我上當,那是不可能的。”
黎遠塵笑了。他笑得很好看,陰柔儒雅的臉上都是笑意,一雙眼微眯,眼角微微勾起,漆黑的眸中亮晶晶的,看着好像眼前都要亮起來。
秦暖垂下眼簾,心中低嘆,又是一隻妖孽。
一頓飯吃得並不冷場。不,應該說只要有黎遠塵這樣風趣幽默,又見多識廣的人在,就一定不會顯得無趣。
秦暖一邊聽他說着在美國的見聞和回國對一些政策上的看法,一邊剝着蝦蟹。她吃相很斯文,蝦在她細白的手指間一轉,一枚乾乾淨淨的鮮蝦仁就剝好了。
秦暖在他說話的間隙一擡頭,發現桌子上的海鮮他紋絲未動。
“黎先生不喜歡吃海鮮?”她問。
黎遠塵搖頭,臉上有些微的尷尬:“不是不喜歡吃,只是不喜歡弄得滿手都是腥味。”
秦暖笑了,看來完美無缺如黎遠塵這樣的男人都有軟肋。她挑了幾隻對蝦,剝開硬殼一隻只放在盤子中,遞給他:“嚐嚐,夏城的海鮮還不錯。雖然可能比不上美國西海岸的。”
黎遠塵看着眼前一小碟乾乾淨淨的蝦仁,看了她一眼。
“嚐嚐,不然滿桌子的菜我一個人怎麼吃得下?”秦暖一邊吃一邊勸,眉眼笑得彎彎的:“你請我吃飯,總不能只看着我一個人吃吧?那我會很不好意思。”
黎遠塵終於捏着筷子夾了一個,沾了醋放入口中。
“好吃嗎?”秦暖問。
黎遠塵慢慢嚼着,擡頭一笑,眼中有亮光掠過:“嗯,好吃。”
秦暖也笑:“好吃就多吃點。夏城這個季節吃海鮮最好了。既然想回國發展還是得適應下這裡。”
黎遠塵看着她,忽然問:“漠年說過你不能和我一起吃飯吧?”
秦暖的筷子在半空中微微一頓,不過片刻她立刻還他一個笑容:“他啊,就是說說而已。”
黎遠塵看着她眼底的黯然,正要說什麼。忽然不遠處有服務員引了一桌的客人前來。他看了一眼,忽然對秦暖道:“小暖先吃着。我去去就來。”
他說着離開了餐桌。
這一下他離開了很久。秦暖吃完,百無聊奈,手機忽然閃現一條簡訊。原來是黎遠塵發來的。他說他帳單已結,正在停車場等她。車場位置在某某……
秦暖看得莫名其妙:“搞什麼。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她站起身,忽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笑聲:“漠年哥,這是真的嗎?好好笑,呵呵…”
她的身子一僵,慢慢回頭。只在不遠處,有一桌客人正在用餐。背對着她的那人,她看不見面容,但是那身影不用看也知道是厲漠年。
而他對面正是一身淡藍色牛仔裙的顧嘉。
顧嘉說了什麼捂住嘴笑了起來。青春亮麗的臉龐令四周的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厲漠年似乎又說了一句什麼,顧嘉一低頭,又笑了。
秦暖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要走還是要留。
“小姐,您是要結賬嗎?”一旁站着侍應生,好奇的問。
秦暖茫然搖頭,又點了點頭。
顧嘉的笑臉在她眼前不斷放大,那笑着的眉眼那麼明亮。海濤聲、風聲漸漸消失,她只看見他們兩人說着,笑着,輕鬆愜意……
忽然顧嘉一擡頭看見了秦暖。她一愣之後對對面的厲漠年說了一句什麼。
厲漠年猛地回頭。
四目相對,秦暖看見了他那雙疑惑的眼睛漸漸充滿了訝異。心裡有什麼轟然崩裂。秦暖頭也不回,立刻轉身就走。
“暖暖!”厲漠年丟下餐巾,立刻追了上來。
秦暖走得很快,像是身後有什麼怪獸跟着似的。
“暖暖,你去哪!”身後厲漠年的呼聲不悅傳來。秦暖只是不回頭。
“暖暖,你站住!”身後的呼聲更近了,秦暖手臂一緊立刻被帶入了一具寬敞溫熱的懷抱中。
“放開我!”秦暖拼命掙扎。
厲漠年冷着臉不顧四周的眼光一把將她拖着往外走。
“放開我!厲漠年你聽到沒有!放開我!”秦暖臉色很蒼白,狠狠去掰他的手指。指甲劃過他的手指,帶出一道血痕。
厲漠年吃痛,眸色更冷。他拉着她出了門口。
秦暖終於掙開他的手,眼底酸酸脹脹卻沒有一點眼淚滾落。
“你怎麼在這裡?”厲漠年盯着她,眼中都是狐疑:“暖暖,你從不來這邊吃飯。”
秦暖笑得很冷:“是,我從不來這邊吃飯。所以你就可以帶着顧嘉來這裡吃飯是嗎?”
厲漠年眸色一沉,聲音更冷:“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亂吃醋也要有個限度,我帶小嘉來吃飯,是爲了……”
“我不想聽!”秦暖白着臉,盯着他渾身發抖:“我不想聽!就許你和別的女人吃飯,就不許我和別人吃飯。厲漠年,你把我當成你的什麼?禁.臠?就爲了黎遠塵,你可以跟我生氣這多天,你知不知道……”
她忽然說不下去,一把推開他,轉身就走。
“暖暖!”身後大力傳來。厲漠年已經一把扣住她的手,怒氣隱動:“你生什麼氣?你不信去問小嘉!”
秦暖被他拉着,不容分手往酒樓走去。
不一會,僵着的秦暖已經被厲漠年拖到了座位上。顧嘉坐在位置上,神色忐忑不安:“小暖姐,剛纔怎麼了?你是不是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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