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口裂開了還說沒事!”他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冷冷朝着她怒吼:“秦暖,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一輩子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是不是!”
秦暖張了張口,腦中又有劇痛傳來。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眼前黑暗襲來,她軟綿綿昏倒在他的懷裡。
……
“暖暖,暖暖,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只有我們兩人知道。……”
“暖暖,暖暖,你真是傻丫頭,哈哈,真可愛!……”
“你還笑!你就是個大壞蛋!蘇悅就是個大壞蛋!咯咯……”
“可不是,我就是個壞人。你不就是喜歡我這麼壞嗎?暖暖,我的暖暖……”
眼前*爛漫,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停地笑着笑着,滿滿的世界似乎就只有他一個人。忽然間,一切暗了下來。
“蘇悅,蘇悅……”她驚恐交加,不停地呼喚,“蘇悅,你在哪裡?”
“暖暖,跟我走!”斜地裡一隻手冷冷抓住了她。
“不……我要找蘇悅。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她拼命掙扎。
“蘇悅走了!他不要你了!暖暖,跟我回去!”
“不……”她不停地退後,可是那一隻手這麼緊,抓得她很疼很疼。
“暖暖!暖暖!”耳邊傳來呼喚。她終於猛地驚醒,一下子挺直了身體坐了起來。
“暖暖!你怎麼了?暖暖,你做惡夢了!”耳邊的聲音急切熟悉。
秦暖愣愣回神,當他的面容落入眼簾的時候。她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蘇悅,你沒有走。”
溫暖清新的懷抱將她環抱:“是,我沒走。暖暖,我在這裡。你做惡夢了。”
做惡夢?
秦暖回過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大大的房間中。窗外的天色已經昏暗,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房中簡潔時尚的設計,以及身下舒適的*……
她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急忙一把推開他,揪住被子:“你你……我怎麼會在這裡?”
是夢。剛纔她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被帶走。夢裡有蘇悅,還有一隻手……混亂的夢中場景此時想起來分外不真實。可是好像這些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難道是她的記憶碎片又在閃現?……
無數個念頭飛快掠過腦海,秦暖又覺得自己的腦子開始疼了。
“暖暖,喝點水。你在博物館昏過去了,是我把你帶到這裡。”蘇悅倒了一杯水,走了過來。
身材修長的他在這房間中也是一道很養眼的風景線。就像是雜誌走下來的時尚家居模特。
秦暖揉了揉額角,一摸額頭一手的冷汗。她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準備下*:“我昏過去了?哦,也許是貧血。多謝蘇少,我得回去了。”
眼前陰影覆來,他擋住了她的去路。
秦暖的臉紅了紅,咬牙:“蘇少,請你讓我離開。”
蘇悅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一聲不吭地盯着她臉上看。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冷冷的拿着那一雙桃花眼看着她。看得她心慌意亂。
“蘇少,我改日會謝你今天幫我的忙。真的。有什麼事,我們改日再談。”秦暖往後退了一步。
蘇悅笑了。他一步步靠近她,最後把秦暖逼到了牆邊。
“砰”的一聲,他一隻手撐在牆上,看着臂彎中無處可逃的秦暖,勾了勾脣:“暖暖,你覺得今晚我會放你走嗎?”
他靠得很近很近,近得秦暖的鼻尖都要碰到他的胸口上。屬於他身上的氣息傳來,清新的帶着一絲絲熟悉的香氣。
秦暖心中窒了窒,想要板起臉色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她擡頭看着似笑非笑的蘇悅,軟了口氣,慢慢開口問:“蘇悅,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蘇悅不假思索:“離開厲漠年,回到我的身邊。”
“不可能!”秦暖亦是想也不想,斷然回答。
蘇悅的臉色沉了沉。秦暖直視他的眼睛:“我做不到。”
蘇悅笑了。秦暖看着他的笑,看得滿心的寒氣。他就像是一個固執可怕的大男孩,爲了自己的玩具拼盡全力。這樣銳利的狠色,令她害怕。
他放開她,仔細看了她一眼:“好吧,你走吧。”
秦暖不敢相信,直到他背過身才急急忙忙要往外走。
忽然身後傳來蘇悅很冷淡的聲音:“暖暖,剛纔你做的夢還記得嗎?”
秦暖渾身一僵,那一步怎麼都邁不出去。
蘇悅輕笑:“你叫着我的名字。你說,蘇悅,別走。我要找蘇悅……暖暖,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不然爲什麼你夢中叫的不是厲漠年的名字?是我?”
秦暖如遭電擊,呆呆站着一動不動。
她冷然回頭:“蘇悅,當初是怎麼樣的。爲什麼你會離開夏城一去四五年??你和厲漠年到底有什麼恩怨?你爲什麼不說,漠年爲什麼也不說?”
“爲什麼你們都瞞着我?!”
蘇悅臉上的笑意漸漸冷了下來,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映得他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許久,他慢慢開口:“暖暖,我不說是因爲我不知道怎麼說。”
他靜靜看着她:“暖暖,五年前秦氏是我整垮的,那個項目是假的,秦氏投了好多錢下去,結果打了水漂,資金鍊一下子斷裂。你爸爸爲了這事中風還差點癱瘓,就這一點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不是嗎?”
秦暖臉色白了白。她走上前看了他許久,一擡手“啪”的一聲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很重,打得蘇悅白希的臉上浮起了五個手指印。他的頭偏了偏,抹去脣邊被打出的血,笑了笑:“打得好。暖暖,你這樣打我心裡舒坦多了。”
秦暖定定看着他,聲音沙啞:“還有呢?你還做過什麼事?”
“五年前,我欺騙你的感情。最後你相信了我,要跟我私奔。我爽約了。”他繼續說。
秦暖身子晃了晃,那一巴掌怎麼都打不下去。他握住她顫抖的手,慢慢貼在自己的臉上,輕聲說:“暖暖,你打我吧。你喜歡怎麼打就怎麼打。我這次回來就是讓你出氣的。現在終於找到機會了。”
秦暖眼前有些模糊。蘇悅的臉看起來失真極了。她努力鎮定自己,繼續問:“漠年呢?漠年和你有什麼恩怨?”
蘇悅笑了,淡淡說了一句:“他可厲害了,在我整秦氏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把我給整垮了。”
“我聽不懂。”秦暖聲音木然:“什麼叫做把你給整垮了?”
蘇悅不說話了。
秦暖知道她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蘇悅、厲漠年兩個人當年的恩怨恐怕不僅僅只是剛纔那隻言片語那麼簡單。
蘇悅整垮秦氏,厲漠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動聲色把蘇悅整得不得不逃到海外三四年靜等風聲過去。
兩個人都不是善茬。兩人註定有一個是失敗者。蘇悅輸了,厲漠年贏了。她不知道其中又牽扯了什麼,但是光想想,以蘇悅這樣的背景,這樣的身份都不得不狼狽逃走避風頭,厲漠年的手段又能光明正大到哪裡去?
漠年,又對她隱瞞了什麼?……
秦暖摸索着坐在沙發上,腦仁一陣陣地疼。她按着太陽穴,額上冷汗涔涔。最近的頭痛發作越來越頻繁,那個核磁共振必須得去做了。
沁涼的手心傳來一陣溫熱。是蘇悅握住了她的手。
秦暖擡起頭看着他,想笑最後卻是像是哭:“蘇悅,你可真有臉回來見我。”
做了這麼多壞事,他竟然還能回來求她的原諒,光想想都覺得可笑。她想再說幾句狠話,卻在看見蘇悅的臉上巴掌印時一句都說不出。
她想起剛纔他說的,他說,暖暖,你打我吧。你喜歡怎麼打就怎麼打。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見他英俊的臉上那出乎意料的痛苦神色。她直到今天才有點明白爲什麼有些男人叫做妖孽禍水。
因爲他就是一劑毒藥。讓女人心甘情願爲他生爲他死爲他痛苦一輩子的毒藥。明明知道他壞,就是壞到了骨頭裡,可是還是情不自禁地替他找各種各樣的藉口。
蘇悅,是她的毒。
蘇悅摩挲着她的手掌心:“暖暖,我必須得回來。不然我就算死了都不安心。”
秦暖抽回手,擦去眼角的淚痕,冷笑:“你不用不安心。我現在很好。你和厲漠年的事不要扯到我身上就行。以後我們也不要見面了。蘇少!”
“暖暖!”他擡起頭,眼底神色莫名:“我告訴你這一切不是爲了和你劃清楚關係的。”
秦暖站起身擺了擺手:“對我來說,就是劃清楚關係的。蘇悅,以後我不會見你了……”
她說完往外走去,可是她還沒走幾步,忽然腦中一陣眩暈。她定了定神繼續往前走,可是腳下一軟跌在了綿軟的地毯上。
身後腳步聲傳來,蘇悅一把將她抱起。她吃驚地看着他。
蘇悅桃花眼笑得很溫柔:“暖暖,我說過,今晚我不會放你回去的。”
秦暖猛地瞪大眼睛,身體麻痹的感覺一直在流竄。她的目光忽然瞥到了*頭旁的那一杯水。
那杯水!
她怒視着頭頂上方那笑得風華絕代的臉。只恨不得再狠狠添上一巴掌。
蘇悅把她放在*上,身邊*微陷他也靠了過來。秦暖腦中嗡嗡直叫,各種各樣的念頭飛快流竄。直到他把手臂放在她的腰間,她的臉色更加慘白。
“暖暖,睡吧。”頭頂上方是他的臉。秦暖說不出話來,藥性很快,麻痹的感覺令她覺得全身上下都不是她的。
“我不動你。”蘇悅低頭輕輕吻上她的額頭,低聲:“暖暖,我不會讓你恨我了。今晚和我在一起,就像當年那個晚上抱在一起,什麼都不做。”
他說完把她僵硬的身子抱在懷裡,秦暖終於擠出兩個字:“無恥!”
蘇悅低低笑了,更緊地摟住她。
秦暖心怦怦跳着,謝天謝地這個時候她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他擁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額頭,輕輕的氣息從頭頂吹來,一陣一陣的,漸漸地,她聽見了他勻稱的呼吸聲。
她吃力擡頭看了一眼,蘇悅已經閉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她想要挪動身體,可是麻痹感依舊沒有消退。該死的,他到底給她用了什麼東西,竟然一點都動不了……
……
第二天秦暖猛地清醒,一下子從*上跳了起來。她的腦中有片刻的空白。正當她一轉頭,忽然對上一張漂亮乾淨的臉。
“啊——”她尖叫一聲,趕緊往後縮。
那張漂亮乾淨的臉上明顯畫滿了黑線。她合上書,笑了笑:“暖暖姐醒了啊?”
秦暖遲鈍地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七手八腳地從*上跳下來,氣息不穩,質問:“蘇暢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你……你哥呢?”
該死的,蘇悅居然對她下了藥,強逼着她和他同*共枕一整夜。
而且她該死的居然還真的睡着了!!
秦暖一邊生氣他一邊生氣自己,只恨不得自己賞幾個耳光給自己。她檢查了下自己,衣服還穿得整齊,應該沒發生什麼。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蘇暢笑米米地看着她手忙腳亂,回答:“我哥啊,在樓下做早餐呢。那傢伙今天一早就把我叫來了。我當有什麼好事,原來是讓我當保姆呢。”
秦暖氣得臉通紅:“蘇暢,這事一點都不好笑。你哥……你哥他昨天晚上……”
蘇暢依舊是笑:“我知道,你和我哥昨晚睡在一起。”
“轟——”秦暖只覺得腦中有什麼炸開,一張臉瞬間衝血。
“不不……蘇暢你別誤會,我和你哥沒什麼的。真的……我們昨晚什麼事都沒做!你要相信我!”秦暖急急忙忙解釋。
蘇暢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嗯,我知道。我只是說你和我哥睡一起,沒說你們做了什麼。”
秦暖一聽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蘇暢把秦暖推到了浴室:“暖暖姐還是趕緊去刷牙洗臉吧。我哥廚藝不錯的,只是這傢伙太懶,平時都吃不到他做的飯菜。今天咱們算是有口福了。”
秦暖被她一推,頓時無語地看着蘇暢。
蘇暢朝她擺了擺手:“暖暖姐你放心吧。我昨天已經替你給朋友們都打了電話,說你跟我在一起呢。你放心吧。我下樓嘍!”
她說完真的高高興興下了樓。
秦暖糾結地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身影。有種直覺從心底冒起:這兩兄妹都不太正常。起碼邏輯思維都跟常人不太一樣。
下了樓,果然一股噴香的飯菜香氣撲來。秦暖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嚕”一聲。蘇暢坐在餐桌邊一邊吃一邊拼命朝她招手:“暖暖姐,快下來吃!再不來都要被我吃光了!”
蘇悅繫着圍裙手中拿着一盤嫩黃嫩黃的煎雞蛋走來。他朝她一笑:“暖暖,快下來吃早餐。嚐嚐我的手藝。”
秦暖一聲不吭,冷着臉在玄關穿了鞋子準備打開門就走。
“暖暖姐,吃了早餐再走吧。”身後傳來蘇暢軟軟的聲音。
秦暖回頭,怒視着站在餐桌旁的蘇悅,咬牙:“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