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漠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秦暖身邊風動。
他已經搶先一步打開了她的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哎哎,你幹嘛!”秦暖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
厲漠年臉色難看地看着她房間中一地和一牆的資料。
“厲漠年你幹嘛進來!你你……你過分!”秦暖有些氣急地問。
厲漠年掃了一眼,頓時都明白。他皺眉,口氣冰冷得像是千年寒冰:“這一段時間,你每天都在做這些?”
秦暖攔在了他跟前,目光都是倔強:“是!我做這些有錯嗎?他們不是要證據嗎?我就在找證據!”
房間中氣氛一下子冷凝下來。
“讓開!”厲漠年口氣森冷。
秦暖盯着他,倔強搖頭:“不!我不讓開!你想要幹嘛?我說了,我要找回小天和小晶晶,哪怕我付出代價!”
厲漠年環視一圈凌亂的房間,最後把目光放在她的臉上。他緩緩問:“暖暖,你真的要堅持到底?”
秦暖點頭,繼而把目光重新盯在牆上資料。她慢慢說,“你回去吧,不要打攪我。”
她依舊是這種輕描淡寫的回答。厲漠年眉一挑,已經無法遏制眼底的怒氣。就在秦暖不明所以警惕地看着他的時候。
厲漠年幾步上前,不顧一切的直接攔腰抱起了秦暖。
“喂,你幹什麼!”秦暖只覺得自己身子騰空,不由尖叫:“厲漠年,你幹嘛!你放開我!放開我……!”。
但隨即,她的身子被丟在了*上。*墊的彈性讓她的身子甚至跳了幾跳。
秦暖腦子有片刻的空白。
他,竟然把她丟在了*上!
“你給我老實睡覺!”厲漠年冷冷的說,“再讓我看見你不睡覺還在弄這些東西,我就把它們一把火都燒了!”
“我不困,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別妨礙我。”秦暖擡起頭,惱火:“厲漠年,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讓我做完!”
厲漠年不吭聲,開始走向書桌。
“不要!不要燒掉它們!”秦暖看着他的動作嚇得臉色發白。
厲漠年頓住腳步,冷着臉啪嗒一下關了電腦。
秦暖提起的一一顆心終於落地。
“從現在開始!睡覺!”厲漠年朝着她的*走來。
秦暖看見他的身影壓來,頓時有一股難以說清楚的壓力朝着自己壓來。
“你你……你不要亂來!我睡覺就是!”秦暖急忙躺好,可是一雙眼還在書桌上流連。
厲漠年臉色一沉,走到了她的*邊。秦暖緊張要起身,忽然厲漠年伸手一攔,把要起*的秦暖重新推倒,用自己的身子壓住了她,冷冷道,“睡覺,如果你不睡,我只好陪着你睡!”
秦暖愕然,這是什麼邏輯?……他這是要幹嘛?
陪自己睡覺?!
她呆呆看着身上的他,幾乎忘了要說什麼。但和他如此近的距離,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呼吸間的清冽……甚至他肩頭上帶着的男士香水氣息還是讓她不禁有些臉紅耳熱。
“我自己睡。”秦暖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我不相信你。”厲漠年換了個姿勢把她摟在懷中。
幾乎是*溺的擁抱結結實實把她困在他的懷中。秦暖臉上更紅了。
厲漠年彷彿沒有看見她的尷尬,爲她蓋好了被子,擁着她一起躺在了枕頭上。他伸出手,手掌有節奏的一下下輕緩的拍打着秦暖的後背。
好像是哄孩子睡覺一樣……
秦暖悄悄擡起眼,看到他的側臉上流露出很少見的柔和。
“漠年……”
“睡覺!”
秦暖閉上了嘴,靜靜地依靠在他的懷裡。此時的心情太複雜,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形容。
她瞧瞧看着他的眉眼,就像是纔剛認識一樣,一點點地描摹他的臉。
似乎很久了,她沒有正視他的臉。這些日子,她對他視而不見。此時才發現,他的眉眼間竟然有一抹擔憂。
此時秦暖的腦海忽然掠過一個古怪的念頭:或許他會是一個好爸爸……
等她意識到了自己想了什麼,才猛地回神,驚出一身冷汗。
天啊!
自己到底在想着什麼?
怎麼會想他是小天和小晶的好爸爸呢?
他會接受小天和小晶麼……他會接受,蘇悅的孩子麼……會麼?
秦暖不敢再想下去,或許等到自己真的奪回孩子的時候,就是自己離開厲漠年的時候,畢竟,她沒有資格強迫他接受這兩個孩子。
她也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拖累他一輩子……
可是,眼下的算是什麼?是她太自私,還是他太執着?
秦暖亂了。
房間中很安靜,秦暖胡思亂想,可是終究敵不過疲憊和睡意。在厲漠年的懷裡,她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神經莫名的鬆懈了下來,繼而疲倦涌上來,不久就沉沉的睡着。
厲漠年望着熟睡中的秦暖蒼白的臉頰,透着清瘦,眼神莫名。
他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撫摸過她的臉頰。
這個時候的她纔像是真正屬於他的暖暖。不鬧不哭,也不會用倔強來抵抗他。還好,她不再吵鬧着去找小天小晶了,起碼不會再受到和上次一樣的傷害了。
他想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擁着她,沉沉入了睡夢中。
……
一連兩三天,秦暖都在厲漠年的“監視”下上班下班,甚至晚上回家,都在享受他的“貼身監視”。尋找證據的事無法再展開。她心急如焚。
她想要和他敞開心扉談一談,但是她一看到厲漠年的俊臉一肚子的話就無法開口。
……
“老大,我跟丟了。”
上午的時候,厲漠年接到高晟的電話,電話裡高晟的聲音有些虛弱,完全沒有底氣。
“恩?”上揚的語調令電話那一邊的高晟一顆心都要跳出來。
“老大,我錯了……不過你放心,我知道太太在哪裡。”高晟連忙說。
將功補過纔是好孩子。
“知道了,你在哪,我馬上過去。”厲漠年語調冰冷。
他說完掛掉電話。
此時會議室中,幾位從美國來的客人正靜靜看着他。
一旁的總裁秘書趕緊提醒:“厲總,剛纔說到了……”
厲漠年皺了皺眉,對幾位美國客人淡淡開口說,“抱歉,我有急事,先走了。”
他說完,起身離開,留下會議室不明情況的重要客戶。
厲漠年快步走出了會議室。心,莫名地焦躁起來。
無論如何,他再也不能弄丟他的暖暖,也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比過她的事情更重要。
秦暖,你個永遠不安分的女人!給我等着!厲漠年惡狠狠地按着電梯,眼底的惱火翻騰不已。
……
機場。
一樓的等候大廳,秦暖站在落地玻璃前,有些焦急的望着往來的航班。
她接到電話,黎遠塵回國是上午的飛機。
在秦暖到達這裡半個小時後,看到從出口走出黎遠塵。
他戴着一副十分帥氣的太陽鏡,遮蓋了大半個臉頰。上身是深咖色的休閒外套,賠着黑色的長褲。黎遠塵一副休閒打扮。
“黎學長!!”秦暖高興揮手。
黎遠塵見是她,嘴角上揚,帶着儒雅的笑。
“嘿,小暖,我不是說過了不需要你接機的嗎?你還是來了。”黎遠塵眸子帶着笑意望着秦暖。
“黎學長好不容易纔回來一次,我怎麼可能不來接機?那豈不是太沒禮貌了!”秦暖的嘴角上也帶着笑意,似乎黎遠塵的出現,能夠暫時驅散她心裡的陰霾。
黎遠塵摘下太陽鏡,溫潤儒雅的臉頰配上淡然的笑意,是帶着陽光的帥氣。他的英俊讓一旁也下飛機的女乘客們一個個不由自主地看了過來。
秦暖上前,挽住了黎遠塵的手臂,笑着說,“喂,你在這麼下去,會超越女人的,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越來越白了嗎?”
“大概和美國白人接觸久了,大概是會變變白。”黎遠塵略帶調侃的開口說。
秦暖忍不住笑了。笑完,她眼底都是欣慰。
她不顧衆人的目光,伸手給了黎遠塵一個擁抱,低聲說:“謝謝你,遠塵。謝謝你願意回來幫我。”
“小暖,我這次回來,還帶了美國的律師團,他們坐下一班飛機,會晚點到。”黎遠塵淡笑着說,“你放心,學長一定會幫你打贏這場官司的。他們都是美國的很有名的金牌律師。”
秦暖心裡感動,嘴角上的笑變成了感動,半晌才說,“謝謝。”
“和我還客氣什麼?我這次回來,就是專程幫你的嘛!”黎遠塵笑着說。
“黎先生,車子已經在機場外候着了,先去賓館還是……”助手說着,目光不住地打量秦暖。
明顯兩人這麼親密讓他太好奇了。
是什麼樣女人竟然能讓黎遠塵專程從美國回國,還帶來好幾位以小時計費的名牌律師團?
黎遠塵笑:“我想和學妹敘敘舊,你去給我預定個安靜點的適合聊天的場所。”
助理點頭,轉身快步走出機場大廳。
“黎學長,你好大的排場啊!”秦暖忍不住瞄了一眼站在黎遠塵身後的助手們,加上剛剛走掉的那傢伙,足足三個了。
“多帶點人,方便一些。要是官司打不贏,我就帶着人直接去搶,也不至於吃虧。”黎遠塵調侃的開口。
他的幽默令秦暖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黎遠塵身後的助手們也紛紛調侃:“是啊!是啊!有我們黎先生出馬,秦小姐可以放心了。”
“是啊,秦小姐放心。搶也要搶贏的。”
秦暖眼底的眼淚緩緩涌動。
黎遠塵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了!笑一個。別難過了。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有權力要回自己的孩子的。”
秦暖用力點了點頭。
一行人走出機場,秦暖的眼神落在機場入口的時候,笑容頓時僵住。
只見厲漠年臉色鐵青大步走來。
他望着拉着黎遠塵手臂,還帶着笑容的秦暖。一股莫名的煩躁在心裡又叫囂。
黎遠塵本來就生得很英俊,和厲漠年幾乎是伯仲之間,只是黎遠塵更陰柔一些,帥氣是接近儒雅的那一種。
厲漠年眼中怒火燃燒,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秦暖都對自己輕描淡寫,幾乎沒有笑容。可這個時候,竟拉着別的男人,笑的這麼燦爛。
厲漠年快步的走到兩人的面前。
“漠年……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高晟根本沒有跟來,秦暖有些心虛地問。
“在這個城市,我想知道一個人在哪很容易。”厲漠年冰冷的開口,眸子帶着怒火落在黎遠塵的臉上。
黎遠塵的嘴角上依舊帶着笑意,漫不經心的,卻充滿了挑釁。
厲漠年一伸手,果斷的把秦暖拉到身邊,惱火,“你給我適而可止點!跟我回去!”
但秦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另一隻手臂,已經被黎遠塵拉起來。
黎遠塵扯過了她的身子,似笑非笑的說,“我和小暖有許多的事情要聊,對吧?”
後面的疑問句是對秦暖發出的。
“你們有什麼好聊的。”厲漠年揚眉,語調冰冷。
“有很多啊。”黎遠塵淡笑着,依舊笑得如春風的說,“我們敘舊可以聊我們在美國的事情,聊我們的學校,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和小暖聊這場官司。”
厲漠年冷笑一聲說,“無聊的事不必聊了,至於官司,有什麼理由非要和你聊?”
“當然有理由。”黎遠塵嘴角帶着傲氣的笑說,“我從美國帶來了專業的律師團,一定可以打贏官司。”
“法律在國內採用屬地原則,美國的法律在這裡完全沒用。”厲漠年爭鋒相對。
“我的律師團很專業,他們可以快速的解讀現有的法規,找出可以切入的點。”黎遠塵輕蔑笑着說,“不管是哪裡的法律,法理是相通的,而我帶來的人非常很專業。”
厲漠年咬着牙齒,哼了一聲說,“臨陣磨槍的人,能信得過麼?”
“如果你信不過我帶來的律師,那爲什麼我沒有見到你爲小暖組建律師團隊呢?”黎遠塵的眸子裡帶上了冷冷的光芒說,“厲總裁人脈廣泛,律師界應該也有不少熟人吧?這種條件下,竟然到現在還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似乎有些解釋不過去吧?”
厲漠年一陣的語塞,臉色有些鐵青。
秦暖的眸子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聽到黎遠塵的質問,她也不禁的黯然。
“我想大概有人藏着私心,不想小暖找回自己的孩子吧?”黎遠塵有些冷嘲熱諷的開口。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厲漠年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黎遠塵的衣襟。
厲漠年的動作立即激怒了黎遠塵身後的助手,紛紛上前。
黎遠塵擺了擺手,阻止了助手的動作,似笑非笑盯着厲漠年的眼睛,說,“你不必惱羞成怒,這事情是小暖的事,我幫忙也是因爲小暖請求,你沒有權力干涉。如果動手的話就太沒意思了吧?小暖,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