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勻速上升,高晟的臉色很難看。不一會,電梯的門打開。他整了整臉色快步地走到了一扇公寓門前按響了門鈴。
過了許久,久到了高晟以爲門永遠都不會打開時。那扇沉重貴氣的門緩緩自動打開。
高晟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這棟公寓很大,但是因爲沒有人顯得很空曠。在厲氏大廈的最頂一層統統做成了一套360度無敵風景公寓。這裡有時下最新最流行的現代設計元素,也有最新最先進的自動化家居。
甚至裝飾等等都是從純歐洲進口的,地毯、沙發、掛件、陶瓷等等都是最好最一流的。
可是高晟走進去這裡,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因爲這裡太空,沒有人氣。
“誰?”一個聲音低沉響起。帶着說不出的慍怒與冰冷,聽起來像是一隻受傷了的獸中之王。
高晟急忙收回思緒,快步走到了書房那一角。
“老大……”他還沒問出口就被一股濃烈的酒氣薰得後退幾步。
高大的皮椅慢慢的轉過來,一道冷酷的身影坐在椅子中。四周的簾子是拉着的,光線很昏暗,他坐在寬大的皮椅中,猶如陰影中的王,雖然看不清五官可是卻能感覺到他全身上下的那說不出的令人窒息的氣勢。
高晟呆了呆,看見他手中拿着一杯洋酒杯,而地上早就東倒西歪躺着好幾只空了的洋酒瓶。
天!他是喝了多少?!
“找到了嗎?”昏暗的光線中只能看見他似乎笑了笑,“三四年不見,那個女人還是沒有變。一樣能逃。”
“逃逃……我就這麼可怕嗎?”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雙深邃的眼帶着譏諷的笑意,那麼刺眼:“我……對她的好。她就這麼受不了嗎?”
他搖搖晃晃走到高晟面前,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頭:“你說……你說她的腦子是怎麼想的?既然要走了,爲什麼還從美國回來……耍我的嗎?”
他說完又笑了,冷冷笑了:“這個世界上敢耍我的人,也就只有她秦暖一個人了!”
高晟心中一酸:“老大,你喝多了。”
厲漠年定定看着他,醉意朦朧的眼中都是狠戾,像是要把假想中的人狠狠撕成碎片。
“我的暖暖……走了,再也不回來了……這一次她要去哪裡?把我的暖暖還給我!”
他一把狠狠捏住高晟的脖子,怒吼:“把我的暖暖還給我!”
高晟只覺得捏着自己脖子的一雙手像是鐵鉗一樣,都不能呼吸了。他急忙掙開。
“老大,你冷靜一下,太太能找到的。她會回來的!”高晟急忙說。
厲漠年跌坐在沙發上,冷笑:“她不會回來了。那個女人,不會回來了……”
“會的!”高晟急忙說:“我找到了太太離開夏城的監控錄像。只要過幾天應該會找到的。不過……”
他說着俯身在厲漠年耳邊說了幾句。
高晟說完,小心翼翼地看着沙發上的厲漠年。這個消息太過重大,他本來不想說,但是卻知道也瞞不住,只能今天匆匆來稟報。
厲漠年聽完,一動不動,眸色深沉得像是海。他慢慢拿起手邊的洋酒,一仰頭喝下。熱辣的洋酒入肚,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燃燒起來。
他笑了,狠狠一把將手中的酒杯砸向玻璃牆。
“嘩啦!”一聲巨響。
洋酒和洋酒杯子一起在玻璃幕牆上砸得粉碎。琥珀色的液體淅淅瀝瀝滴在價值不菲的白羊絨地毯上。
高晟驚疑不定:“老大……”
厲漠年站起身,剛纔的醉意與不甘統統奇蹟般消失。他冷笑,像個魔鬼:“好!好得很!來吧!我等着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
第二天,蘇悅把秦暖送回了夏城。
他的車子停在秦暖的樓下,望着秦暖說,“暖暖,從今天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而且我確信,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秦暖笑了笑,沒有去迎接蘇悅帶着炙熱的眸子,頓了頓,轉身下了車子的副駕駛座。
“暖暖……”蘇悅神色莫名的看着她。
秦暖停住腳步,回頭等着他的話。
蘇悅卻是揚手一笑,桃花眼笑得如暮春的一支花:“好好休息。”
秦暖點了點頭,轉身上了樓。
等她的身影消失。蘇悅的眼睛頃刻間暗了下來,眼底的風雲涌動,再也看不見底。
他緩緩掏出一頁皺巴巴的複印件,冷笑着慢慢撕碎,一揚手,紙片紛紛如蝴蝶,消失在傍晚的風中……
……
回到夏城,秦暖沉默了許多。努力的工作,試圖用工作的事情,佔據自己全部的大腦,不讓自己有任何的機會去胡思亂想。
傍晚下班。秦暖走出辦公樓,遙遙的就看到倚着車門站立的蘇悅。
見到走出來的秦暖,蘇悅摘下自己的墨鏡,對着秦暖微笑招手。他依舊是人羣中最醒目的那一人。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乾淨的白襯衫隨意又性.感。引得進出寫字樓的白領們紛紛注目。
他身後的保時捷跑車也如他的人一樣,張揚又動感。他隨意一站就是這個世界的風景線。
秦暖慢慢走向他。
“你爲什麼在這?”走近了蘇悅,秦暖開口質問。
蘇悅聳肩,笑得溫柔:“我來接你下班,有什麼問題?”
說完之後,蘇悅繞到副駕駛室外,欠身拉開了車門,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秦暖猶豫,來往的人投來羨慕的目光,這些目光讓她稍微的有些窘迫。她快速的把自己的身子塞進了副駕駛座,逃過這些火一樣炙熱的眸子。
前擋風玻璃前,端放着一杯咖啡。咖啡香氣很濃,一聞就令人精神提振了許多。秦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坐進駕駛座的蘇悅心情很好,開口說,“我特意給你準備的咖啡,親手研磨的,和普通的咖啡可不同,喝一口試試?”
秦暖沉默了一會:“蘇悅,不要再爲我做這些事情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受,真的。”她轉頭,眸子之中帶着真切的目光。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她的目光直接:“孩子。我要孩子的下落。在這之前,我不想再和你玩這種恩愛遊戲。”
蘇悅微微的怔了怔。
車中一片窒息氣息。
“暖暖。”蘇悅看着街上人潮,“我想讓你知道,我做的這些事情,是發自我內心的。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會做下去。”
秦暖目光一閃,緩緩的開口說:“或許我永遠不會接受,蘇悅,你確定要一直這樣做下去?”。
“是。一直。”蘇悅開口,口氣堅定,定定看着她,重複:“不管多久多難。你多不適應,我都要做下去。”
秦暖緩緩的呼了一口氣,伸手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是她喜歡的藍山。強烈的苦澀充斥着秦暖的舌尖,但等那種苦澀完全退掉,剩下的就是滿口的香醇。
疲憊被驅散,涌上的卻是更多的空虛。
她忽然發現最愛的咖啡都不能沖淡的空虛。
果然,變了。
她變了。
她想要的是安穩的幸福。想要的是不知身在何處的孩子,屬於她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孩子。可是……
“暖暖,孩子會找到的。我正在努力,你相信我。”蘇悅握着她的手,鄭重說。
秦暖勉強擠出笑容:“我相信你。”
她還能做什麼?她該做的都做了,該找的都找了。以她現在的能力要查出八年前的往事,難如登天。現在只有蘇悅可以做到。
還有他……厲漠年。
那個人的臉龐一劃過腦海,秦暖就結結實實打了個寒冷戰。不能再想了。
她和他,早就無緣無分了。
蘇悅望着她蒼白的臉頰,伸手輕撫她臉龐,目光深深:“走吧,我帶你去吃飯。從此以後,你由我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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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更。可能會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