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辭了職,又遇上這陣子鬧心事,就只在家中休息。早晨夏遙剛走,阿蘭就興高采烈地去買菜做飯。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像是要慶祝勝利。
秦暖無語,可是也不好打擊她的性質。於是中午兩人一起圍坐在餐桌上開吃。
正當秦暖和阿蘭邊吃邊說着話的時候,“咔噠”一聲,客廳的門被打開。厲漠年提着公文包走了進來。
阿蘭見到他就跟見到了鬼一樣,口中的雞腿“啪嗒”掉在了湯碗裡濺了一身。
“先生……先生回來了……”阿蘭趕緊起身。
秦暖正吃着,一擡頭對上厲漠年那雙冷峻眸子,一下子胃口全無。
厲漠年脫了西裝,洗了手走過來看了桌上一眼,忽然開口:“我餓了。阿蘭,還有我的飯嗎?”
阿蘭哪裡敢說沒有?她立刻起身跑進廚房給厲漠年盛了一碗。厲漠年坐在餐桌旁,慢條斯理地擼起袖子,露出修長白希的胳膊,拿了筷子吃了起來。
秦暖坐在他旁邊,一時間不知該繼續吃還是上樓躲着。
厲漠年看了她的碗一眼,聲音淡淡的:“快吃吧。飯菜都涼了。”
秦暖心中冷笑了一聲。她拿起他的湯碗,打滿一整碗阿蘭特地爲她燉的紅棗烏骨雞湯放在他跟前。
“給,多喝點,上班這麼辛苦要多補補。”她笑得不懷好意。
她的突然示好令厲漠年又是奇怪又覺得受用。他在她含義不明的眼神中拿起湯碗喝了一口。
阿蘭從廚房走出來,一看這趕緊“哎呦”一聲:“厲先生,這湯……”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厲漠年臉色古怪,下一秒“噗——”地一聲,他口中的湯全部噴到了餐桌上。
他趕緊放下碗,一臉嫌惡,連連說:“呸呸!阿蘭,快給我拿鹽水來!噁心死了,這是什麼湯。難喝死了!”
秦暖在一旁看得樂得腸子都要打結。只是礙於厲漠年在場,她只是眨巴眨巴眼看着他狼狽不堪,其實心裡早就憋笑憋得快內傷了。
厲漠年極其討厭紅棗。任何加了紅棗的東西他都不能碰,一碰就是眼前這樣子。一臉嫌惡,恨不得裡裡外外都吐乾淨。
阿蘭見他這樣,慌里慌張連忙去廚房弄了一大杯鹽水遞給他。厲漠年連連喝了好幾大口,這才惡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
秦暖放下碗筷,優雅起身:“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
她說完轉身上樓。身後傳來厲漠年重重的冷哼和阿蘭不住道歉的聲音。
秦暖上了樓,一早上憋着的惡氣纔算是消了些許。她無所事事,拿了耳機聽歌,過了一會身後的房門被打開都不知道。
眼前陰影覆下,她一擡頭對上了厲漠年餘怒未消的眼睛。
秦暖拿了抱枕抱在胸前,警惕地盯着他。
厲漠年走到她跟前一把扯下她的耳機,冷笑:“秦暖,你幾歲?!給我喝紅棗湯?你真他媽幼稚死了!”
秦暖早就習慣了他的“出口成髒”。她下巴一擡,冷笑:“是!我幼稚!我智商低!真不好意思拉低你了厲漠年的各項優秀平均值!”
厲漠年眯了眯深眸,定定看着她滿是倔強的臉,忽然笑了:“秦暖,怎麼最近你火氣很大啊?”
秦暖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那是你先抽風在前。對付不正常的人,就要更加不正常才行。”
他心情不爽,她更不爽。反正最壞的結局就是離婚,她豁出去就是了!
她纔剛說完,手臂一緊整個人已被他從地上拉起。
“幹嘛!”秦暖被他拉得差點踉蹌跌在地上。
厲漠年一把箍住她的腰間,把她往躺椅上抱。他邊抱邊冷聲數落:“給你說過了幾百遍不能坐在地上!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你還三歲小孩子嗎?不知道地上涼不能坐嗎?”
秦暖被他甩在躺椅上。她愣愣看着他,像是見了鬼一樣。
厲漠年被她的眼神看得滿臉不自然。他沉了俊臉:“你看什麼看?我臉上有東西?”
秦暖伸手貼在他的額上:“漠年,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
厲漠年一聽氣得“啪”地一掌打掉她的手,惡狠狠地瞪着她:“你才生病!你不但生病,你全家都有病。”
果然毒舌,果然是厲漠年,如假包換。
秦暖反而放下心來:“那是我看錯了。我以爲你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
厲漠年回過神,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兩人不說話。頓時古怪的氣氛漸漸在四周蔓延。秦暖的耳機掉在地上,隱約的歌聲傳出來。
“用力的微笑假裝我很好
那麼愛你卻也只能忍痛說不要
緣分還沒到就已經死掉
用力的微笑假裝我很好
那麼愛你卻也只能忍痛說不要
緣分還沒到就已經死掉
……”
歌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秦暖一腔怒意與不甘莫名其妙地統統化成一灘綿軟的水。
厲漠年坐在一旁,似乎也在出神。兩人都不說話。秦暖聽着聽着,忽然覺得難受。
她趕緊把mps關了,離他遠遠的。
厲漠年看着她戒備的姿態,眸色沉了沉。他還沒開口,秦暖已冷聲開口:“你不是很忙嗎?沒什麼事你就走吧。”
“夏遙……”厲漠年忽然問:“她來過了?”
秦暖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兩人又繼續沉默。
秦暖心中越來越煩躁,這樣算什麼?明知道這段婚姻被判了死刑,偏偏又不告訴她行(刑日期。讓她在日復一日中焦躁不安,不知什麼時候頭頂的劍就要掉下來,砍得自己措手不及。
她想要擺脫這樣痛苦的生活,可偏偏自己纔是最不能喊“cut”的那個人。
秦氏——浩升集團!她爸爸的一輩子心血,她真的能忍心看着厲漠年一點點地拆瞭然後丟給她一個空殼?!
答案是:不能。
可是……
“你既然辭職了,這幾天沒事就跟我去見見朋友和客戶。明天還有個慈善晚宴。你跟我去。”厲漠年率先打破沉默。
秦暖想也不想:“我不去!”
厲漠年臉色一沉。他最不習慣被人拒絕,特別是她。
秦暖頭一偏,冷笑:“我沒資格去。去了算什麼?爲了以後讓我少丟臉,我想我們離婚之前,還是不要出現在別人面前比較好。”
她說完頓時一愣。怎麼說着說着自己又繞到了這個話題上?
她一擡頭,果然看見厲漠年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秦暖,這幾天你就是因爲這事跟我鬧彆扭呢!”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臉上。
秦暖臉色一僵。是啊。這幾天她怎麼了?換從前他怎麼對她怎麼惡劣,她屁話都不敢有一個。現在倒是撒開了性子和他槓上了。
她冷着臉:“是啊。你才知道?既然我都不需要這麼辛苦地假裝是你乖乖好妻子,自然就不用討好你了。外頭有的是女人拼了命要當你厲漠年的妻子。少我一個豈不是更好!”
她話還沒說完,頭頂一片陰影覆來。厲漠年那一張俊魅的臉已靠近,低頭仔細盯着她的眼睛。
咫尺的英俊面容還是有很強大的殺傷力,秦暖心中一窒,不由自主地往後縮:“我……難道說錯了嗎?”
厲漠年仔細看着她的臉色,忽然笑了:“暖暖,原來你這麼會吃醋。我今天才發現。我還以爲你是泥人一個,半死不活的,怎麼拿捏都不會生氣呢。”
泥人?半死不活?!
這三年多的婚姻,給他的就是這種感覺?
秦暖只覺得額角青筋不住地抽搐。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半死不活也比你好幾百倍好嗎?就你這個臭脾氣,哪個女的能受得了你!你應該慶幸娶的是我,要是別的女人你早就被告家(jia)暴幾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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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更三千,不過估計編下班了,審覈不了,可能要明天才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