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仨就騎着腳踏車去網吧玩了一會兒,下午的時候去百貨大樓買了一牀被褥和鋼架牀,因爲至少要等鼻樑的傷好點我纔敢回家,所以這段日子就商量好住凱子那裡,雖然他不要,我還是硬塞給五百當這段日子的住宿費,畢竟從上次大野罵過他之後我就知道其實凱子的情況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私生子。
而且他媽已經很長時間沒聯繫過他了,這幾天不在學校就是因爲乾的那家酒吧不要小時工了出來找工作,今天丁子發話,纔在彪哥那給他謀了個洗車的小時工做。
搬完鋼架牀我們仨就呆在小出租屋喝酒,晚上超子帶着他的ps2遊戲機過來玩了半晚上。他跟凱子玩街霸的時候,丁子就問我怎麼樣了凱子有沒有說是誰找你麻煩?知道是張紹峰後,他跟凱子一樣,還是讓我多忍着點,畢竟我們是學生,在學校張紹峰爸比他爹頂用,畢竟他爸黑白兩道沾,就是沒碰過教育界。
我只是沉默的點點頭,心裡有點發堵。
大人總說學生多好,都天真無憂;又可知道時代在變遷風氣在變化,這個時代學生爭勇鬥富比家世拼勢力,勾心鬥角,可不比大人圈子簡單多少…
所以後面的幾天,就過得很煩躁。因爲張勇就沒停過來找我的麻煩。
在學校,他個一號樓的總跑到我們二號樓晃悠,一見到我,就是一陣帶刺的嘲諷,甚至是噴髒,我忍;課外活動我去操場打籃球,第一天有班裡男生陪我打,第二天人見了我直接換籃板玩,因爲跟我玩的最嗨的那個那天下午放學就被張紹峰一幫高中的圍在體育場打了。
第三天回到學校別說是打籃球,上廁所他們都避着我走好像我是瘟神一樣。
我特麼還是得忍。
放了學,自行車輪胎被扎是常事兒我都懷疑這***每天晚自習都不上的專來扎我車胎,弄到最後我都懶得修乾脆步行上學校看他怎麼扎;放學回出租屋,就總能看見張勇和張紹峰一起的幾個蹲在小出租屋的對面,手裡不是提着磚頭,就是不斷摁打火機。就算我知道他***沒那個膽兒就是在嚇唬我,但晚上,還是睡不着,一聽見風吹草動,整個人翻起來就提着鋼管往外衝,回去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望着窗外發呆,也在那時候我終於明白爸爸從小就跟我講過的一句話、
寧招猛虎,不惹小人!
真他媽受夠了!
那時我感覺自己簡直像個汽油桶,張勇就是旁邊燃燒着的草垛。總有一天他的火會把我點着,那時候油桶會炸,草垛會燒成灰,但我就是不想讓着一顆老鼠屎壞了我一鍋好湯。
所以我***就得忍!氣死也不着他道!
日子一天天過着,火氣也一絲一絲的擠壓,我感覺自己都快被憋瘋了!也就是那一天趙雅又喊我陪她去圖書館看書,我本來不想去,但回頭一想這不是等於承認我怕了他張勇嗎?
不行得去,輸人不輸陣,不是爲了他,而是爲了證明我陳千不是憋不住事兒的人!磨練我自己耐性而已。
被趙雅拽着手往外面拖,我突然瞅見朱小美躲在課本後面偷偷看了我一眼,心裡一動,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她身子顫了一下就繼續看書,像沒聽見一樣。
行…行!有種的他媽一輩子不要理我!
又氣又難受,哪種明明跟你很好的朋友突然有一天就不跟你說話了,是個人就受不了這種落差。一開始我是擔心自己惹到她了,後來是感到憋屈,現在,我都有點厭煩她了,真的很不喜歡啥事窩心裡不說卻又讓人感覺是你做錯事了一樣的這種人——我又不是陳冠希!哪知道你們女生心裡都是些什麼彎彎繞...
被趙雅拽進1號樓,一進大門我就不由自主往樓道掃了一眼,沒看見張勇那個賤骨頭心裡就安生了點,點點頭就往樓上走。
也就在那會,十一班教室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張勇就怒髮衝冠的走了出來,還不等我皺眉想這王八羔子今天又想怎麼嘲諷我的時候,就看見他身後還牽着一個人。
就他那女朋友,穆佩佩。
本來不想多管,趙雅也拉着我讓我別磨蹭,但還沒轉過頭就聽見張勇在那吼開了,本邁出去的腳鬼使神差又縮了回來,讓趙雅先等等我看下啥事。
“媽個比的!給臉不要臉了是吧穆佩佩?老子跟朋友說兩句話你抽她耳光??你啥意思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