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校長室裡那個瓶子的人有很多,可是同時看過我家裡那另一個瓶子的人,在蹈仁中,就只有你!”
“說下去。”
“你猜出了校長和我父親的關係,懷疑父親的證明已經交給了校長,所以你找了何韋他們去偷取證明手稿!也只有蹈仁的老師能輕易從學生檔案中查出他們的聯絡方式。當晚何韋等人招供後,Jack在不知道這消息的情況下,應該還會接聽兩人的電話,可是爲何其時Jack的電話已經撥不通了呢?原因就是Jack就在審問他們的老師之中。排除了校長,就是你和‘河馬’而已。”
聽到這裡,坐在尹天磊旁邊的路小凝已經震驚得嘴巴張成了“O”型。
車箱裡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尹天磊冷笑着首先開口:“說出來吧。”
“你…就…是…Jack!”康立天沉着聲音緩緩地一字一字說出。
尹天磊藏匕的圖,被硬生生揭開了!
尹天磊心裡嘿嘿冷笑着,想不到還是被康立天推理出來了。的確如康立天所料,他是在康立天家的書房裡看到克萊因瓶而猜出王鵬和康寄風的關係,再經過他的調查,得知了周姨是王鵬的親戚。他斷定當年康寄風去世時,兩個兒子都還小,最有可能還是把證明手稿交給了王鵬保管,所以才指示何韋等人去偷竊王鵬的保險箱。
康立天不知道的是,數學比賽那道素數題就是尹天磊特意設來考察康立天對素數的敏感度有多大的試探器,不料卻陰差陽錯地引出了路小凝的素數語言。可是這足以讓他堅信康寄風的確留下了證明手稿。他頻繁地接近康立凡,目的也僅在於探聽證明手稿的線索。
“不過你料不到被你打傷的白添禮把你認出來了吧?”
“我打傷了白添禮?”尹天磊聽到這話也是很驚奇。
“剛纔那電話其實是雲飛陽打來的,白添禮說看見你把元千山的手稿搶了過來,然後打傷了他,沒猜錯,那手稿現在就在你身上!你還想不承認嗎?”
尹天磊聽了眉頭一皺,搶了元千山的手稿是確有其事,至於這白添禮是什麼人,他完全搞不清楚。既然他們已經揭穿他的身份,看來這事不認也不會有人相信不是他做的。
哼,可惜當時老虎沒能把他們都吃了。
原來,當時搶了手稿的尹天磊並沒有第一時間逃出園外,而是返回到康立天等人和猛虎對峙的帳篷一探結果,看見衆人成功停下了倒數,想着留下康立凡這個還能寫出第二份手稿的人是個隱患,當時心中一狠就按下了重新啓動倒數鐘的遙控按鈕試圖置他們於死地,可是,沒有料到後來團團出現救了他們一命,也沒有想到警察來得這麼迅速,爲免別人起疑,他惟有換了衣服,把手稿藏在身上後再裝出出現在現場解救康立天等人的模樣。
“你想怎麼樣?”
“去自首吧,尹天磊!”
“什麼!自首!康立天,你知道我爲了得到你父親的手稿花了多少工夫和心血嗎!”尹天磊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立天……!”路小凝顫抖着聲音指着窗外看向康立天。
康立天一看窗外的景色也是一驚,原來尹天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偏離了大路,把車子駕到海邊來了。
把康立天等三人遺下在一個偏僻的海邊後,尹天磊把車開走了,他知道,既然他的身份已被揭穿,此時再害他們三人姓命也沒意義了,況且,還會增加他逃亡的難度。對於警察辦案那一套,他再熟悉不過了,不見血的案子,他們辦起來永遠不會比牽涉人命的案子認真。
但是其實他心中還隱隱有個擔憂,以防這個擔憂成真,康立凡還必須活着。
沒有電話和交通工具,他們起碼要走上兩個小時才能找到人求救。時間足夠他帶着已到手的手稿遁逃了。
走在漆黑一片,杳無一人的馬路上,路小凝很奇怪康立天心情似乎很輕鬆,口中吹着口哨,行進時偶爾頑劣地踢起路旁的小石塊,彷彿一點也不爲父親手稿被奪走後感到沮喪。
“你不傷心嗎?”路小凝按捺不住好奇心問。
“傷心什麼?”
“這麼重要的東西被搶走了!”
康立天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她,炯炯有神的明亮眸子看得路小凝不好意思地把臉別開。
“我最重要的東西都還在這裡啊。”
說完之後,康立天右手抓起康立凡的手,左手抓起路小凝的手。拉着兩人往前跑。
被拉着快跑起來的路小凝,雖然感覺寒風就在兩頰上呼嘯而過,可是臉上還是涌起了火辣的感覺,她不知道。
——這是因爲身體快速劇烈奔跑的原因還是因爲康立天拉着她的手。
05:
荊軻既取圖奉之,發圖,圖窮而匕首見。
荊軻左手把住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刺之。未至身,秦王驚,奮力掙斷衣袖脫身而起。
秦王欲拔劍,無奈劍長,急抄劍鞘而走。其時勢危,無奈劍牢,故不可立拔。
荊軻逐秦王,秦王還柱而走。羣臣驚愕,卒起不意,盡失其度。
忽聞殿中侍醫疾曰:“王負劍!王負劍!”
秦王急把劍負於背,遂拔以擊荊軻,斷其左股。荊軻廢,乃引其匕首擲秦王,不中,中柱。秦王復擊軻,被八創。
左右既前,斬荊軻。
公元前227年,荊軻刺秦失敗。
康立天感覺輕鬆,不是成功挫敗尹天磊的陰謀,把他逐走。而是他知道:如果他是荊軻,元千山是秦王,他所扔出的匕首已經命中目標——“秦王”已身首異處。
利用父親康寄風臨終前留給他的“叮嚀”。
——他已刺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