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走出帳篷後,元千山獨自愉快地吹着口哨準備乘車離去。
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象棋對弈,全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對所有棋子的走向都瞭如指掌。在他精心的佈局裡,對手沒有選擇,棄卒保帥,躍象回士,在他步步進逼擺弄下,只能一一走出邁向敗亡的落着。
絕對不會有例外。
警局離這裡不近,最快也要三十分鐘才能趕到。逃走的路線已經規劃好,快艇已經在海邊等着了,康立天這小子也絕對不敢過早作出選擇脫困,三十分鐘後,相信他人已經在公海上了,時間絕對足夠他逃離這裡。
他沒有料到的是另一個突然出現在棋盤上的“棋子”。
一個看不見的棋子。
經過一黑暗處時,他突然感覺背後一緊,一根硬物已抵住他的後背。
“別動。把手舉起來!”
“Jack?”單憑聲音,元千山認出來人是他的“老朋友”。
“不錯,還能認出我的聲音。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說完,手上抵住元千山後背的硬物向前加了一分力道。
本來還在盤算着如何脫身的元千山頓時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Jack這人心狠手辣,只得依言把雙手舉起。
“大家這麼久沒見面,何不坐下來敘敘舊呢?”元千山試圖引他分神,伺機反撲。
可是不待他說完,他手上的兩本手稿,已經被Jack奪在手中。再下來,元千山知道他懷中那數字鐘遙控器也被Jack摸了去。
“把雙手放在後腦上。”Jack沒接他的話,明顯沒有上他的當。
他只得照辦。突然手上一緊,感覺右手腕已被一道手銬拴上,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右手已被Jack猛地一拉,銬在旁邊的獸籠鐵桿上。Jack不等他轉過身來,已經抽身後退到兩米外的位置。元千山扯動了一下右手,發現欄杆紋絲不動,他已被鎖死了。
“元千山,我就和你敘一下舊,記不記得當年在普林斯頓你對我說過什麼話?”身子隱在黑暗中的Jack冷冷地說。
“我說過的話太多了,我只能肯定其中沒有‘我愛你’這句。”元千山刺聲笑着回答,他只想儘量拖延時間,好讓他的手下發現。
“我幫你回憶一下,Jack真是永遠贏不了King嗎?”
“啊哈,你對當年這句話還是耿耿於懷呀!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你還記在心上幹嘛呢?”
“那白初夏這名字又如何?這名字你還記在心上不?”
元千山勃然大怒,說:“不許你提她的名字!”
“可惜呀,要不是爲了這個女人,你還是康寄風的好兄弟,或許你現在已經是普林斯頓一個風風光光的終身教授了。”
“哼,五十步笑一百步!你比我好得了多少?要說背叛,康寄風可是你的恩師呢!”元千山諷刺地說。
“人最愛的就是自己,爲自己打算有什麼不對?”
“哼,可我就是覺得你僞善得令人噁心。”
“這兩本千年難題證明手稿,多謝你了。如果你還能從牢裡出來,我們再聊。”Jack知道不宜多聊。
說完,他從黑暗中步了出來,這時,元千山看見他的衣着打扮一如他的蒙面手下,才恍然大悟他可能一早已經混進他的手下當中,潛伏至今纔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看着Jack急促遠去的身影,元千山也無計可施。不一會兒,他已經隱約聽見警車的警號聲,看了看右手的手銬,再不想出辦法脫身,就糟了。
正在逃離現場的Jack,心中其實有個疑問。
通知他元千山把康立天等人抓來這裡的是誰?
他可不認識勞什子“上帝之瞳”。
03:
看着獸籠上剩下不到2分鐘的時間,康立天對於警察能及時趕到救出他們已經不抱希望了。
他必須要作出選擇了!
紅色還是藍色?
這一再從電影上看過的情節,原來自己身歷其境時。
——一點也不好玩!
他也知道這已經不是莎士比亞“To be or not to be”的兩難問題了。
選了,起碼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可以停下數字鐘。
不選,籠門還是會自動開啓。
他別無選擇。
閉着眼睛,咬緊牙關的康立天禱告着狠狠按下了其中一個按鈕。
前面的人,除了康立凡,自倒數開始後,都萬二分緊張地目不轉睛盯着獸籠上的數字鐘看。他們知道,只要看見第一個格子的燈光亮起,他們就應該得救了。
終於——在數字鐘點倒數到五十九秒的時候。雲飛陽欣喜若狂地看見第一個小方格上亮起了藍燈。
這表示康立天猜對了!
依照康立天所說的規則,雲飛陽、姚麗麗都迅速地猜對了自己頂上帽子的顏色,當心髒都要跳出來的路小凝看見自己按下按鈕後,對應的燈光在小方格中也亮起來後,她趕緊興奮地用素數語言喊叫康立凡按下正確顏色的按鈕。
當所有人看見數字鐘終於在還剩30秒時停下來後,都鬆了老大一口氣。
路小凝知道,現在他們只能靜靜地等待警察尋來並替他們鬆綁了。
可是他們錯了。
“鍾……又走……了!”路小凝突然尖叫起來。
他們驚愕地發現,停頓了大約十多秒之後,數字鐘竟然又開始倒數起來!
“嗚嗚嗚,鐘沒停下……來!元千山騙人!”路小凝一邊奮力掙扎一邊不禁嗚咽起來。
其他人都知道不好,立馬死命掙扎。
可是繩索綁得又牢又緊,完全沒有鬆脫的跡象。
……00:02
……00:01
……00:00!
數字鐘終於倒數成零!
衆人頓時不約而同地停止了掙扎。
屏住了呼吸盯着眼前獸籠看的他們在這一刻,都感覺彷彿整個宇宙都突然凍結了般安靜,衆人耳膜中傳來的盡是體內心臟“膨膨”的跳動聲。
“咣!”
果然,獸籠門“咣”一聲開了。
那也是他們心情沉進谷底的聲音。
康立天不禁苦笑。
起碼倒數完後門會自動開啓這一點,元千山並沒有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