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陽意識到勝負已分,再慌亂下去也無濟於事,當下努力鎮定下心神。打量了一下桌上的撲克牌,對規律敏感的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爲什麼這遊戲中沒有‘Q’?”
他覺得,按道理,JQKA2該排成一個順序。可是牌面中卻沒有Q。經過昨晚和王鵬的談話,他和康立天知道上次縱火事件中,就有一個叫“Jack”的人想要奪取證明手稿,看着元千山手上刻着“K”的戒指,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本來還在手舞足蹈的元千山頓時安靜下來,直勾勾地看着雲飛陽。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臉容開始扭曲起來。
“不要和我提起那個女人!”他朝着雲飛陽大吼。
“我這麼愛她,爲她做了這麼多事情,爲什麼她要這樣對我!?”元千山突然掩着臉失聲痛哭起來。
雖然他對元千山的激動反應感到愕然,但是看來他沒猜錯,康寄風木盒中的“J”、“Q”、“K”,都分別代表了三個人。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藏在腰身的手機。
這手機,從他離開康立天的家後就一直都和自己留給康立天的手機保持通話狀態。
被綁坐在一角的白添禮,始終帶着饒有興味的神情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05:
要完成一件成功的事情,是否一定要有人犧牲?
就像要建成一座外表輝煌的宮殿一樣。必須得有一些將永不見天日的石頭被埋在底下充當基石。
就像象棋對奕中,可以毫不猶豫被棄掉的兵卒一樣。
一將功成萬骨枯,總得要有人犧牲小我。
從古至今的皇圖霸業。
不都是這樣成就的嗎?
當雲飛陽的手機通話終於被切斷時,放下手機,康立天黯然地終於知道,雲飛陽帶着木盒偷偷離去,就是爲了先他而去收集情報並傳達給他。
從雲飛陽踏出他家門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回來了。
他是去充當這場戰役中的兵卒。
可是他絕不會把他棄掉!
因爲雲飛陽不是兵卒!
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
可是要如何才能把他們營救回來?
康立天低下頭苦惱地狠抓着頭髮。
慢着……兄弟?
坐下來冷靜地再細細思考剛纔夢裡的情境,康立天鬱結的眉頭慢慢鬆展開來。
他相信他已經有了營救他們的砝碼。
康立天一刻也待不住了,匆忙抓上外套的他立馬就往大門走去。可是走了兩步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看着客廳後漆黑的廊道。
悄悄地推開周姨的房門,他看見周姨揹着他側身在牀上睡着,身上的被子卻已經滑了下來,他沒敢驚醒她,躡着腳步上前替她重新蓋上。
在窗戶外透進來的月光下,他怔怔地看着周姨鬢角上灰白的頭髮。
這個女人,雖然和他兩兄弟沒有任何親戚關係,卻着實盡心盡力地照顧了他們半輩子。這些年來,雖然經常對他打罵,可是他心裡知道,她還是愛護他們的。他知道她今天讓他們知道了真相,心裡也一定不好過。
不過,他今天知道了,有些親情,比有着血緣關係的人還親。
此行吉凶難料,他想在出門前再看周姨一眼……
輕掩上門,康立天退了出去。
他不知道,躺在牀上的周姨,已經睜開了眼睛在默默流淚。
06:
當康立天出現在衆人眼前時,路小凝和姚麗麗又試圖哼哼發出聲音掙扎起來。只是現在他們一行被綁的人當中,已經多了一個雲飛陽。
“最後的王子,終於出現了!公主們都等急了!”元千山興奮地盯着康立天說,但右手卻舉起權杖向路小凝等人一指。
“我雖然來了,可是我沒有手稿。”康立天冷冷地說。
對於康立天的坦率,元千山聽了很是意外。
“很好,看來你比雲飛陽更有趣!”
“你沒有證明手稿,那你來幹什麼?”元千山突然一個變臉,惡狠狠地問。
慘黃的燈光映在他那可恐的疤臉上,像一個暴怒的死神。
看了一眼桌上的撲克牌和兀自放着的桃木盒,康立天徑直走到桌上拉開椅子坐下。
“我來和你玩遊戲。”這一次,輪到康立天以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元千山說。
元千山一怔,繼而瘋狂地大笑起來!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此刻,他看起來就像一個發現了“成吉思汗”墓的考古學家一樣興奮!
最後,元千山帶着微微抽搐的笑聲,走到桌子的另一邊把椅子拉開坐下。
“很有趣!你贏了,可以把他們帶走。要是你輸了呢?先說好,你既然沒有手稿,你留下對我也沒有意義。你給我一個和你玩遊戲的理由?”元千山眯着眼睛問。
“我雖然沒有手稿,我卻能告訴你手稿在哪裡。”
“你知道?”元千山動容了。
“我知道。”
“我不相信。”
“我說的是真話。”
“世界上的真話可以隨時變成假話。”
“你要怎麼才相信?”
“你必須以你父親的名譽起個誓!”元千山盯着康立天的眼睛說。
康立天沉默了三秒鐘後,眼神毫不迴避地盯着元千山的眼睛緩緩地說出:“我以父親康寄風名字起誓,如我輸了,會告訴元千山手稿藏在那裡。”
乍聽見康寄風的名字,元千山的臉容又微微抽搐起來。
這名字,曾經是他最好的朋友。要不是那個邪惡的女人……!
他又想起當年那個有着如花笑靨的女人。
“什麼規矩?我們開始吧?”康立天打斷了元千山突然思潮伏起的思緒。其實他已經從手機中聽過了規矩,可是他要佯裝不知道。
元千山徐徐地向康立天解說了之前和雲飛陽對局時一樣的規矩。
把三張牌揣在手中。收斂起一切表情,康立天冷靜地抽出了一張牌蓋在桌子上。
元千山隨着也放了一張牌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