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白老大揹負着雙手,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着康立天從早上就開始在空地上躥上跑下忙着實施他的種植方案。
只見他在那塊方形地的每一個邊上均等分成五個距離,然後在分隔點上打下小木柱,之後再把線條地綁在相對的木柱上,這樣就在方形地上拉出了一個縱橫5x5的25個小方格。
把25個區域都劃分好後,他一一依着次序把25顆種子種在每一方格土地裡。這工作做完後,他再次拿起他一早編排好的施肥方陣圖觀看。
A B C D E A=肥料A
E A B C D B=肥料B
D E A B C C=肥料C
C D E A B D=肥料D
B C D E A E=肥料E
(較好圖案顯示鏈接:http://photo.blog.sina.com.cn/category/u/1025896554/s/273750)
在這張圖上,A、B、C、D和E五個字母分別代表了五種不同的肥料。以一種“拉丁方陣”的編排方式,他確保土地上的每一橫排,每一縱列的五個小區域中,都分佈着不同的肥料施放。以這種方式,統計分析就能把土地肥性參差不齊的影響因素排除在外。因爲縱使某個區域的土地肥性影響了該區域的蘭花開花結果,但是也只是會是個案。康立天堅信,綜合分佈在其它的同一肥料施放結果來看,最終還是能得知那一種是新品種蘭花的最佳肥料。
白老大雖然由始至終不發一言,但是他心裡知道康立天的確找對了施肥的方法。看到這裡,他知道沒有必要在看下去。
白老大也沒有再特意勺難康立天,把載種前如何施放基肥,配合蘭花成長如何添肥和澆水的方法都傳授給他。
十天之後,康立天信心滿滿地把肥料D放在白老大眼前。
“你確信?”
“我確信,結果很明顯,用D肥料種出的蘭花,比其他區域好太多了。”
“可是你還是要把那新品種的蘭花種出來以證明你的說法。”
“我現在就去種。”
白老大點了點頭,低下頭來看他的報紙。過了一會,發現康立天還站在一旁。不禁詫異地擡起頭來問道:“你還不去?”
“我在等你告訴我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白老大放下手上的報紙,摘下臉上的老花眼鏡,眯着眼睛認真地對康立天說:“第二件事情,我想請你告訴我,一朵菊花、一隻蝴蝶、一個人和一個雪花的結晶有着什麼共同特徵?”
康立天一愣。
這是什麼鬼問題?!
04:
路小凝走進園林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康立凡和一個人坐在一起。那人彎下身子,口中翕動着,像在努力地嘗試和康立凡溝通。
逐漸靠近後,路小凝纔看清楚那人原來是尹天磊。
這些日子來,其實常常看到尹天磊總是抽空接近康立凡並和他說話。
路小凝覺得尹天磊這老師實在太好了,從來沒有一位老師像他一樣關心有自閉症的學生。只可惜,康立凡至今對他沒有太大的反應。
尹天磊看見路小凝的到來,微笑着站了起來。
“你也是找立凡來了?”
路小凝點了點頭。
“好了,我先回辦公室去了。你陪陪立凡吧。”
看着遠去尹天磊的背影,路小凝心裡其實很糾結,要不是康寄風筆記本里用嚴峻的語氣寫着絕對不能把和康立凡溝通的方法告訴其他人的話,她早就把她能和康立凡溝通的秘密說出給衆人知道了。
這什麼怪父親,不想讓他人和自己的兒子溝通嗎?
路小凝一直想不通。
05:
坐在康立凡身旁,她從包裡拿出那本紅色的筆記本,開始翻着頁面依據上面的記載和康立凡說話,這些日子已來,爲了和康立凡如常人般聊天,她其實已經幾乎把整本筆記本的內容背得滾瓜爛熟。
奇妙的是,根據筆記本中的教導,康立凡完全能明白她的說話,而且還有問有答。
“路小凝,怎麼自己一個人和白癡少年玩呀?”
突然間,路小凝聽見背後響起一把刺耳的聲音。
她回過頭來,發現背後赫然出現的是兩個她最討厭的人——何韋和羅志遠。
路小凝不想理睬他們,回過頭來自顧自地和康立凡說話。
兩人上次因爲偷竊事件在學校受到重罰,回到家後更被各自的父母着實狠狠 修理得很慘,事後知道東窗事發的主要原因是因爲路小凝和康立天兩人追查五行事件所造成的。
本就和康立天素來有隙,事後對他們更是恨之入骨。
今天在園林裡碰見路小凝,他們心想:康立天他們惹不起,難道路小凝也惹不起嗎?就存心過來找路小凝麻煩。
看見路小凝不理睬他們,兩人刻意要說出些難聽的話刺激路小凝。
“喲,人家寧願和一個白癡說話也不和我們正常人說話呢!”
“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因爲白癡只能和白癡說話呀!”
兩人一唱一和說完後,一齊猥褻地縱聲大笑。
“康立凡不是白癡!隨便污辱他人的纔是白癡!”路小凝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呵責他們。
“你說誰是白癡!”兩人大怒說。
“就說你們,白癡!”
兩人盛怒下向路小凝走近想給一點顏色看時,突然身後的樹叢中響起一把男生的聲音說:“啊!何主任,你好。”。
“嗯,辦公室裡坐得悶了,所以來園林走走。”
兩人一聽後面是“河馬”的聲音,頓時面色一變,互打一個眼色慌忙從另一頭逃走了。
路小凝頓時鬆下一口氣。可是看見從樹叢後面走出來一個不曾見過的少年後,就沒有旁人了,他不禁好奇地問:“咦?何主任呢。”。
少年眉目清秀,臉容白淨,戴一副粗黑鏡框,膚色氣質都有點與衆不同。
就像那種能被一眼看出不是本地人的外地人。
“什麼何主任?”少年微笑着說。
“你剛纔不是和何主任在說話嗎?”
少年神秘地一笑後,只見他捏着嗓子突然從口中吐出“河馬”的聲音:“路小凝,你找我嗎?”
路小凝頓時目瞪口呆,這時才明白剛纔“河馬”的聲音都是這男生裝出來的。
“真像……!”路小凝喃喃道。
“嚇到你了?我能模仿其他人的聲音。剛纔看見他們想對你不利,我才嚇退他們的。”
看見男生胸前的名牌也是高一年級的學生,路小凝不禁好奇地問:“真是多謝你了!同學,你也是高一的嗎?我之前好像從未見過你呢。”
“我剛從國外回來,剛轉進蹈仁的。”男生微笑着說。
“呀,你好!我叫路小凝!”路小凝聽見他也是和自己一樣的轉校生,不禁頓生好感。
“你好,我叫白添禮。”
白添禮伸出手和路小凝相握。
“這位同學是……?”眼瞟向一旁兀自坐着的康立凡,白添禮問。
“呀,這位是康立凡,你不要怪他,他有自閉症,所以不能像常人一般溝通。”
“哦?”
白添禮徑直走到康立凡前面蹲了下來。
眼中閃爍着複雜的目光,白添禮雙眼注視着康立凡白瓷般的的臉龐,淺淺地向他說:“你好,立凡,我們終於見面了。”
他剛纔是說“終於”嗎?
難道他之前認識康立凡嗎?
粗線條的她只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