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公釣魚?有些意思!”
趕到綏州的林昭,按照阿昌傳訊指引,直接來了福慶老店。得知了李東林的計策之後,頓時若有所思!
“姑爺,你不該來綏州的,這裡很不安全,你身份貴重,不該以身犯險!”阿昌雖然接到了傳訊,知道林昭要來。但心底裡並不希望如此,還有過勸阻,結果毫無用處,姑爺終究還是來了。
李東林也有些驚訝,不過旋即也就釋然了,公子向來就是這個作風,他們早就習以爲常了。至於阿昌不告訴他,顯然還是對自己有所防備,雖然無奈,但也完全可以理解。
“林侍郎,學生也是不得已從商的,功名出身雖說依舊遙不可及,可是夢裡還是會……”李東林不得不再次編故事,傷感道:“功名是沒指望了,不過見到林侍郎,學生冒昧請求尋個出身,希望侍郎大人成全!”
李東林要投靠效忠的事情林昭已經聽說了,而今更是當面提起,從眼神之中倒像是十分真誠。再者,到目前爲止,也比較聽話,雖說不可盡信,但至少目前是可以嘗試一下的。
“可以,只要這次的事情辦的漂亮,出身自然沒問題!”林昭相信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想要辦妥此事並不難。再者,這個李東林的投名狀,也只能冒險相信了。若是不賭一把,營救折文芯的事情就根本沒有指望了。
“那個宅院把守很嚴密?裡面的人是暗中前來,很低調?”林昭開始注意其此事來。
“沒錯!”阿昌辦事,林昭還是十分信任的。
林昭暗自猜想,莫非當真是罔萌訛在那裡居住?此前他有收到消息,兩下里印證,很是吻合!
“你們見到人了嗎?”
李東林搖頭道:“每年取貨的都是他的下屬,而且人還各不相同,並未見到過主顧!”
“興許就是他了!”林昭輕輕一笑,說道:“至於裡面的人,可能是靈狐衛士!”
“靈狐衛士?”李東林立即驚訝道:“難不成是西夏國主或者太后來了?”
“你倒是見多識廣啊?”阿昌不免有所狐疑。不過西夏國主和太后。未免也……開什麼玩笑?
李東林搖頭道:“只是常在西北行走,略微有所耳聞罷了!”
“不是,西夏國主和太后,而是他們的侍衛罔萌訛!”當着阿昌和李東林,林昭直言不諱,有些情報沒有必要隱瞞。
“罔萌訛?就是那個小白臉?”李東林比想象的還要見多識廣,不過這種宮闈傳聞向來爲人所津津樂道,他們知道也不稀奇。
林昭只是輕輕一笑,樑太后的風流韻事在西北幾乎是人盡皆知啊!
那邊李東林突然神情一動,疑惑道:“不對啊。如果那處的人是罔萌訛,那麼他要將玉器珠寶送給誰呢?豈非是樑太后?”
“想來應該是的!”
“既然是送給樑太后。那珠寶送去興慶府不是更好嗎?難不成罔萌訛想要親自……”李東林很委婉地向公子傳遞着一種訊息。
“你言下之意……?”林昭神情一動,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李東林見狀,又驚訝道:“糟糕,我忽略了一個事情,編故事的說齋戒供奉親手帶上……如果是罔萌訛,那麼他也該回興慶府之後再沐浴齋戒,佛前參拜的……我們在普濟寺的安排豈非落空了?”
“這……”阿昌的眼神之中頓時多了幾分狐疑之色。他首先是懷疑李東林在搗鬼。
“你別這麼看着我?”李東林終於有機會暗中向公子稟報消息,故而頗爲得意,佯作思考道:“可萬一罔萌訛要是真去了普濟寺?豈非意味着有可能是樑太后就在綏州?當然了,也有可能是罔萌訛在綏州另外有女人!”
很顯然,猜測的重點是前面。
一個面首,揹着女主人在外面養女人是很危險的。尤其是這個女人權傾西夏,地位崇高,生殺予奪在握的樑太后,豈可讓別人染指自己的禁臠?即便是綏州。天高太后遠,罔萌訛也未必有那個膽量。他外出的時候,身邊有樑太后安排的耳目也實屬正常,罔萌訛豈會大意?所以就難免讓人想入非非,儘管有些荒誕,可當真是有可能的。
林昭不由自主地也開始有些懷疑,難不成果真有其事?樑太后在綏州?聽起來倒像是個笑話,可是萬一要是真的,那可就有意思了!
李東林見目的已經達到,當即改口道:“對了,林侍郎,我已經聽阿昌兄提起夫人的事情。以目前的情況看,夫人會不會就在那所宅院之中呢?”
林昭和阿昌對望一眼,都有些震驚,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些許期盼。
折文芯的下落無疑是最重要的,在綏州的一切都將會受到這個因素的影響。一日不找到,並且救回折文芯,林昭就難以安心和談,並且會處處受制於人。
愛妻被俘,對林昭而言是個巨大的折磨,他之所以來綏州城,正是這個緣故。李東林這句話無疑是個很好的提示,如果折文芯在綏州,該由誰來看管呢?拓跋石?此人八成是負責談判桌上的公開環節。
至於折文芯的事情,想必樑太后也不願意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再者,拓跋石只是明面上的和談使,既然罔萌訛在這裡,想必背後是他來做主的。罔萌訛是樑太后親信,又與樑乙埋關係親密,這營救弟弟的事情交給他處置,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所以,李東林的猜測確實有些道理。
“姑爺,七姑娘果真在哪裡?”阿昌有心折文芯的安危已經許久了,驟然得知消息,難免有些許激動。
“有可能,至少要一探究竟纔是!”林昭也十分期待,如果是這樣就好了,至少可以有私下營救的機會。否則西夏人將折文芯藏起來,自己大海撈針,該去哪裡尋找呢?
林昭問道:“那處宅院有辦法探查嗎?”
“手下的幾個追蹤好手去探查過了,裡面有諸多好手防衛,無法靠近,故而並不知其中情形。”對此,阿昌也略微有些失望。
“即便七姑娘在那裡,我們該如何探查?如何營救呢?”阿昌有些犯難了,此事當真有些棘手。
林昭默不作聲,正在思索對策。好不容易有些消息,有個可能,必須要珍惜以求萬全。
李東林那邊已然笑道:“正常情況下是無法接近,可若是我們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呢?”
“說說你的想法!”林昭隱約有種感覺,自己有些小瞧了這個書生商販,謀略想法很不錯嘛!
“回到原來那個問題上!”李東林說道:“如果罔萌訛去了普濟寺?如果他在那裡出事?如果……”
“這倒是個辦法,只是罔萌訛會上當嗎?”李東林沉聲道:“拭目以待吧!如果罔萌訛真的去了,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林昭應了一聲,便應允了,吩咐道:“東林,你去準備吧,如果此事辦好了,前程出身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李東林走了,阿昌這邊卻疑惑道:“姑爺,你當真相信他嗎?”
“你呢?”林昭反問了一句。
阿昌道:“雖說他說的有板有眼,些許事情似乎也合情合理,可是心裡始終有些顧慮!”
這一點,林昭也深有體會。這個阿昌所言的事情很是圓潤,很通順,看起來就像是編好的故事一樣。林昭是有懷疑,可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如果李東林真的有問題,那麼他演戲的水平就太差了,西夏會派出一個這樣的人接近自己嗎?
紕漏諸多,反而顯得更爲真實。或許當真是事情十分巧合,抑或者是這個李東林水平比較高,以前低估他了吧!再者,事已至此,不相信他又能如何呢?些許事情只能賭一把了!
“可是姑爺,你的安全?”阿昌始終有些擔心。
林昭搖頭道:“他們針對我有什麼意思?又有什麼必要?抓到我又能如何?他們敢動我嗎?我是和談使,這個身份便是最好的保護,否則西夏將會在道義上丟人,失去先機。抓到我也沒有什麼意義,對大宋而言我屁都不是,不管是和談的利益,還是他們營救樑乙埋,都沒有絲毫作用,所以西夏人沒有必要設這個局,這事也不怕!”
說完之後,林昭反而笑了!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這樣一無是處,不過若非如此,如何敢於如此大膽呢?
“姑爺……”
阿昌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林昭打斷道:“別說了,有機會營救文芯,必須要嘗試一下,一旦上了談判桌,很多事情就難了!”
“好吧!”阿昌知道,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你派人去盯着,確定是不是罔萌訛,如果他當真外出的話,我們倒是真的可以鋌而走險一回!”
“是!”
看着阿昌離去的背影,林昭輕輕搖頭,這次的事情他確實沒有多少把握,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是確確實實的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