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陳覺告訴我,他們班的幾個人已經聯繫好了,夏臨放學時候會聯繫李傑,他們會在那天定好一起到場。
坐了將近半個小時的車,我似乎又有點暈車了。陳覺無可奈何的看着我,叮囑我堅持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毛病,頭暈還噁心的,難受啊……
終於車在黃臺中學站停下,我倆下了車。一下車就看見了馬路對面的一所學校,要不是大門前“黃臺中學……”四個大字,我真不敢相信這是個學校,教學樓只有兩層,還是特別陳舊的那種,看樣子這樓的年紀跟陳覺他爺爺差不多了。
因爲是路邊,各種小商小販順着學校的圍牆擺着攤,各種青菜水果、生鮮肉還有活雞活鴨,買菜賣菜的吵吵嚷嚷。真不知道爲什麼學校也不管管。
不少看樣子像是學生的家長,買完了菜正在門口等着孩子放學。更讓我吃驚的是,門口賣菜的攤販子有幾個好像是學生摸樣,還穿着黃臺中學的校服……
我倆過了馬路,來到校門口等着。放學鈴聲響了,學生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與我們四十中那種個個凶神惡煞不同,這裡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外地子女或者農村子弟,看着都挺樸素的,只有個別的幾個男生也一副混混樣,陳覺低聲評價道,有點像村霸。
我仔細觀察着出來的人羣,尋找着胡柏航的影蹤,生怕這小子又沒上學,也不知道他答應老爸好好上學的諾言有沒有遵守。
左等沒有,右等也沒有,人已經越來越少了。我有點失望,陳覺也在一旁說道:“這小子,答應乾爹回來上學,居然不守信用!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靠得住呢,實在不行我另想辦法,逼急了我就回向西街找人!乾爹要是怪,我一個人扛了!”
我忙制止住了他,我可不願意本來就因爲我的無知已經惹上麻煩的陳覺,再因爲我的事情被老爸怪罪,我一直覺得老爸是那種翻了臉誰都不認的人,從他對待徐姐姐時,我就已經確定了,如果惹了他,我想就算是我這親兒子,他也不會給面子的。
我有些大失所望,胡柏航確實不太靠譜,我怎麼那麼想去老爸那告他一狀呢。
正準備離開,校門裡走出了幾個女生,中間一個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女生引起了我的注意,她不是上次胡柏航帶着我早上在路口等的那個女生嘛。胡柏航毫不避諱的表示過,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她應該也和胡柏航認識吧。她身邊那個長頭髮的女生好像上次也在,還和胡柏航說過話。
陳覺見我正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個女生,他推了我一下笑道:“苑意,真看不出來啊,你一看見漂亮丫蛋就眼睛發直!”
我有點不好意思,忙解釋說:“她應該認識胡柏航,上次我和胡柏航一起,他和她們說過話,胡柏航好像挺喜歡她的!”
陳覺也仔細看了看。然後帶着嘲笑的語氣說:“那小子的猴樣,一天想得到挺美,這丫蛋長得多漂亮,要是看上他,那絕對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怎麼辦?”我問道。
陳覺聳聳肩說:“找她打聽打聽唄,把那小子找着,我合計好了,就算找不着什麼人幫忙,去了被羣毆,也得把他帶上一起捱打啊。”
陳覺還真是看中胡柏航啊,捱打都得一起,我對老爸這兩個乾兒子之間的深厚情義深深折服了。果然是一對冤家……
沒容我多想,陳覺拍了我一下,然後徑直走向了那幾個女生,我忙跟了上去。陳覺攔住了她們幾個,說話倒是很客氣。
“幾位同學,麻煩下,跟你們打聽個人。”
幾個女生被突然出現的陳覺嚇了一跳,站住腳步定睛觀瞧。看見陳覺的樣子,有幾個女生都帶着奇怪的笑容,互相小聲嘀咕着。我總覺得陳覺的女人緣實在是好,在學校管用,在外面依然管用。
長相俊朗,穿着乾淨整潔,行爲動作也很乾練,說話也透着一股早熟。除了喜歡把我往火坑裡推,其他的都不錯……
那個長頭髮的女生,我記得叫什麼餘桑,好像挺大大方方的,她一點也沒慌亂,不過看見陳覺也有點眼光飄忽了,笑着問:“什麼人啊?我們可不一定認識。”
陳覺看看我說:“你問吧,那人的名字我不願提起……”
那幾個女生聽到這話,都被逗得捂嘴偷笑。我忙上前幾步,有些靦腆,慌亂的和她們點了下頭,然後看了眼那個胡柏航喜歡的女生,急忙就眼睛看向別處,然後假裝鎮定的說:“我想打聽下胡柏航今天來沒來上學。”
“胡柏航啊?他……”那個長頭髮的叫什麼餘桑的,話還沒說完。身邊那個胡柏航喜歡的女生就有些不高興的說:“和他不熟,別問我們!”
她那生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我忙解釋道:“我找他有急事!上次我和他在村子的路口遇見過你們,胡柏航還說他和你……”
我沒敢往下說,因爲那個女生已經滿臉通紅了。那個餘桑一旁也大聲抱怨道:“這個胡柏航又瞎白話了!到處造謠!臭不要臉!”
然後她看看我問:“以前我們見過?沒什麼印象啊,按理說你這樣子應該印象深刻吧?”說完,她指了指我的頭。
我心裡又把胡柏航默默的詛咒了一番,這個頭型就是拜他所賜,更糟糕的是,我居然也覺得不錯挺方便的,前幾天居然又去把長出來的頭髮剃了一次……
“啊!我上次不是這個髮型。就是那次早晨,我和他在路口呆着等你們……叼着……”我用手比了個抽菸的動作,陳覺驚奇的看了我下。
“啊!我有點印象了!對,有那麼個人,不過那時候看着像個要飯的啊……”餘桑恍然。
我那時候就那麼慘嗎?我簡直覺得無比丟臉。那個胡柏航喜歡的女生卻哼了一聲,然後說道:“那傢伙的朋友,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忙解釋道:“別誤會,我倆都是好人,其實胡柏航也不是壞人!”
“壞人當然提壞人辯護了!”那女生繼續不依不饒的說。
“那他是壞人,我肯定是好人!”我繼續解釋着。
“陷害同夥,更可惡!”
我咋就說不明白了呢,我慌忙向陳覺求救,陳覺剛要開口,那女生說道:“別以爲長得帥就一定是好人!”
陳覺一下被噎了回去,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個女生。我怎麼覺得這話不是滋味呢,是不是說我長得醜啊……
正在解釋不清楚的時候,忽然身邊圍上來了十多個男生,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倆是他媽哪的,敢來這……”撩毛,“找削呢吧!”
撩毛……什麼東西。我疑惑的看看陳覺,陳覺低聲說:“他們以爲我們在這兒泡丫蛋呢……”我點點頭,然後緊張的看了看周圍的人。
這些男生可和剛纔看見那些老實樸素的學生大不相同了,一個個都不亞於我們學校的那些凶神惡煞,每個人都仰着頭,很跩的看着我倆,手裡搖着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的書包,看那架勢像要馬上就砸過來一樣。
那個說話的男生走了出來,一副趾高氣昂的表情,個子和陳覺彷彿,頭髮有些長,但是很整潔,長相也挺帥氣,不亞於陳覺,但與陳覺的內斂不同,他給人的感覺更張揚一些,動作也有些故作瀟灑的樣子。
他摸了摸頭髮,甩了下前面的一綹黃毛,很兇狠的說:“不打聽打聽就隨便搭話襖?”
陳覺滿不在乎,輕蔑的說:“我這不是正在打聽嗎?”
那男生回頭問道:“婉汀,他們沒欺負你吧?”對,聽胡柏航說過這女生叫婉汀,不過不知道姓什麼。
這個叫婉汀的白了那那男生一眼,然後帶着不滿的說:“跟你有什麼關係?還不和你們一樣,都是壞人!”
“壞人!”那男生嚷道,然後回頭面向我倆,怒道:“聽見沒有,說你倆是壞人,還不承認!”
好像也包括在說他吧,難道他沒聽見……
陳覺仍然很不屑的和他說道:“我倆就是來打聽點事,沒別的意思,問完就走了。”
“你問個雞巴啊,要問問我!我找個地方告訴你們!”那男生繼續憤怒的說,邊說邊伸手過來拉陳覺和我,身邊那些男生也都圍得更近了。
幾個女生還想勸阻,那男生一擺手說:“都別說!他們來撩婉汀,那就是找削!這樣的人太多了,哪個沒被我削個逼型!”
說完,他回頭特意甩了下頭髮,然後義正言辭的說:“婉汀,別怕!有我在!”
婉汀帶着些厭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我不用你管,你也別惹事!”
“不用擔心我!爲了你做啥都值了!”那男生一副感激的樣子。婉汀則無可奈何的拍了下腦門。
陳覺扒開了那男生的手,說道:“別拽我,我想吐!”那男生瞪大眼睛看着他,馬上就要發火的樣子。
我突然覺得胃有些不舒服,剛纔暈車的勁好像還沒過去,控制不住的乾嘔了一下,雖然我捂着嘴儘量掩蓋,不想被人發現,不過還是沒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