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想起來那次在保利,和他在大堂碰到時,電梯已經滿了人,她準備再等等,傅冷琛讓她坐他的專用電梯。密碼是1919。
今夏想也沒想就按下個1919,下一秒,保險櫃開了。裡面空空蕩蕩,就在正擺了一份文件,今夏拿出來一看,眼前一亮,不正是文子濤要的那份文件!
她趕緊拿出來,急急忙忙的不知道藏到哪裡,低頭一看,自己穿的是泡泡裙,她想也沒想就把文件的硬殼拆了,把那兩張紙折起來塞進文胸裡。還好衣服夠大,看不出來,關上保險櫃起身的瞬間,書房門咿咿呀呀地開了。
傅冷琛一手握住門把,一手拿着毛巾再擦拭頭髮,而今夏就那樣維持着背對着他半蹲的姿勢僵硬住了,不能上也不能下。
“找半天沒見人,你怎麼在這兒?”
腦袋空空如也,思維僵化如石,那一瞬間,今夏確確實實體會到了眼前的一切將要坍塌的那種壓迫感,她保證,此生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她根本沒想好對策,文子濤要得急,所以她也找的急,爲什麼來書房?來書房幹什麼?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好半天才轉過身,將那一臉的蒼白迅速丟棄在身後,今夏的眼睛澀澀的,呆呆的轉也轉不過來。
傅冷琛蹙了眉,又問,“你來書房做什麼?”
今夏咬咬牙,乾脆破罐子破摔,她聳聳肩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無聊嘛,想找本書看看,我早就應該想到你這樣的人肯定不會買什麼有趣的書,看吧,不是軍事時政就是金融理論,無聊不無聊。”
傅冷琛面無表情,沒說話,他黝黑不見底的目光在房子裡四處掃視了一陣,最後落到她身上,高大挺拔的身子走了進來,踩着光,把她臉上好不容易紅回來的溫度又給驅散一空,他眸光漸漸深邃,眼睛眯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剛纔我進來時你好像背對着我,而你探身看的地方恰好是……”他走過來繞過她,低頭的瞬間已經變了臉色,似笑非笑的樣子,“對我的保險櫃這麼感興趣?說說,理由。”
今夏狠狠閉了閉眼睛,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雙手交握,指甲深深摳進掌心,她都不覺得疼,心跳出了身體,帶動血液在她臉上胡亂攀爬,呼吸那麼急促,腦子裡如同泥漿,書房,保險櫃,怎麼解釋,她不知道。
事情可大可小,全看她找個什麼理由。她明白,可她就是無端的緊張,大概是因爲他的雙眸那麼明亮又放肆。
傅冷琛在她斜後方雙手抱胸,靜靜地等待着,他一點都不着急,溼漉漉的頭髮滴着水,顯得又冷又硬,“保險櫃通常代表安全,把不想讓大家知道或者得到的東西放在這裡,意爲安全。”
今夏聽他話裡有話,趕緊腦筋急轉彎,她眉眼一挑轉身,含着笑看着他,“保險櫃還有一層意思,把視若珍寶的東西放在裡面,不一定值錢,但這寫東西對於放進去的人來說彌足珍貴,想看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以供回憶。”
傅冷琛沉沉一笑,曖昧不明,“有弦外之音,你什麼意思?”
今夏故意黛眉輕蹙,她走到傅冷琛面前,仰視他的雙眸,目光中含有譏諷的笑意,“傅冷琛,你是不是把有關文清歌的一切都放進了這裡秘密保管,想她的時候拿出來緬懷緬懷呢?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是特別好奇。首發所以想看,所以在研究這個密碼,可惜我把和文清歌有關的數字都試過了,不對。”
傅冷琛沒做反應,又氣又好笑地斜睨着她,深邃黑眸裡有股淡淡的讓人捉摸不定的情緒一閃而過,轉瞬即逝,他停頓了一下,佯裝寵溺地拍拍今夏的腦袋,嘆息似的說,“看着挺聰明的腦瓜子,不知道成天胡思亂想些什麼,這麼想知道里面是不是她的東西,我打開給你看看好了。”
他剛要蹲下去,今夏一把拖住他的腰,傅冷琛擡頭看過去的時候,她一臉驚悚萬分,臉色煞白了不少,只聽她吞了口口水,驚疑不定地說,“不……不用了!我突然不怎麼感興趣了!”
今夏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看看自己找的什麼爛藉口!她懷疑是文清歌的東西,傅冷琛爲了讓她相信必定會說打開給她看,一旦保險櫃打開,裡面那份被她偷走的文件只剩空殼,她不是在自掘墳墓嘛!
傅冷琛疑惑,“你不是不信嗎?”
“我信!百分之百相信!”她托起他,突然彎下腰捂住肚子佯裝疼痛,“哎呀!我的肚子好痛!”
“怎麼了?”傅冷琛看她滿臉通紅,額頭上有汗,當真以爲她有事,趕緊扶着她走出書房到客廳裡坐下,倒了杯熱茶遞給她,“是不是吃了涼的東西了?肚子疼?”
今夏不敢看他的眼睛,不停的點着頭,兩個人窩在沙發裡,傅冷琛幫她揉着肚子,今夏戒備,她坐的筆直,身體不敢太靠近他的,畢竟文胸裡還裝着要命的東西呢。
就這樣兩人各懷心思,雞同鴨講到了半夜,傅冷琛終於要去睡了,今夏假意去衛生間把文件拿出來藏好,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才落地。
一週內保利股價暴跌,股市動盪不安,傅冷琛卻並沒有很有效的措施來挽救,好幾個大工程都停了下來,僱的工人罷工鬧事,管理層人心難定,一場大亂就這麼毫無預警地來臨。
文子濤這邊打點得很妥當,暗中低價收購保利董事拋出來的股票,幾乎把戴維所有能動用的資金都啓用了,這一仗他勢在必得。
今夏能感覺到的是傅冷琛越來越多的沉默和看着她是日漸複雜的眼神。他什麼都不說她當然更不可能主動說,最起碼也要等到文子濤拿下保利執行權的時候,她再開口。
等真正到了那一天的時候,今夏沒有一點準備。首發
慌亂來自於早上文子濤打過來的一個電話,他說保利基本上就差傅冷琛在合同上簽字了,一簽字,保利就以三千億的狗血價格賣給了文子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