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跟毒蛇相博都不容易,更別提幾條毒蛇一起。姚若溪一邊閃躲,一邊出掌,卻腳下不穩,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倒在水裡。而另一邊的兩條毒蛇幽幽的盯着姚若溪,箭一樣的襲擊上來。
姚若溪呼吸一滯,正要伸手去抓。只要捏住七寸……
簌簌幾聲,幾條毒蛇都被釘死在地上,還嘰嘰的慘叫着,瘋狂掙扎的捲曲着。
“誰?”姚若溪沒有鬆氣,反而更加警惕。來人修爲絕對在她之上,她竟然絲毫察覺都沒有。
“嘖嘖!小乖乖!沒想到你還真是彪悍,準備徒手對付毒蛇,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蕭恆墨穩穩的從水上飛身過來,落在姚若溪對面。
“蕭恆墨,謝謝你!”姚若溪微微挑了下眉頭,鬆了口氣。
“我這算是救命之恩嗎?你準備怎麼報答我?”蕭恆墨抱着胸,好整以暇的打量姚若溪。
月色不是很亮,照在她素白的小臉上卻彷彿泛着一層熒熒之光般,明明不會游水還站在水邊,明明看不見,還有毒蛇在側,卻依舊那麼淡然鎮定。也是因爲她看不見,蕭恆墨不必太過隱藏情緒的看着她。
“之前我也救過你,我們一筆勾銷!”姚若溪根本不想跟這個變態妖孽扯上關係。
“不不不!你救我是你的事兒,我救你是我的事兒,一碼歸一碼。我報我的恩,你報你的德!”蕭恆墨看她一副立馬撇清關係的樣子,桃花眼流轉,不禁笑道。
姚若溪聽得臉色一黑,“一命還一命……”
“你想離開這裡嗎?”蕭恆墨拿出火摺子吹亮。
眼前亮起來,雖然微弱,姚若溪卻也能夠看清了,蕭恆墨一身大紅純色長袍,身姿修長,如墨的長髮帶着幾分隨意的簪在頭頂的玉冠上,隨風飄舞着,狹長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更映襯他俊美無匹,勾人心神。
而地上幾條毒蛇被長長的暗器死死釘入地上,皆是七寸的地方,已經翻身死去。再看岸邊,影影倬倬的看不清,根本也沒法估算離的有多遠,不由的瞪着蕭恆墨磨牙。
“看到對面沒?在你丈遠的前方就有另外一個湖心小島。”蕭恆墨舉着火摺子,擡了擡下巴,踢了塊石子過去。
姚若溪鳳眸微眯,目光冷了冷。這是不沾麻煩的要了她的命,還讓她憋辱的死去,計劃謀算的還真是精巧!
“走吧!小乖乖!我帶你回去!”蕭恆墨伸手攬住姚若溪的腰肢,吹滅了火摺子,朝着岸邊飛身踏水而起。
姚若溪身子登時繃緊了些。
蕭恆墨低頭看她面無表情的小臉,小嘴卻緊抿着,身子也繃緊了,不禁輕笑一聲,“我要是在半路把你丟盡水裡……”
姚若溪下一刻就抓緊了他的衣襟,“我死之前肯定拉你做墊背!”
“拉我墊背?你確定?”蕭恆墨說着環住她腰肢的手就鬆了鬆。
姚若溪呼吸一緊,更攥緊了蕭恆墨。
蕭恆墨低低的笑,嘲笑的意味很明確,攬緊了她,平穩的落在岸上,卻沒有停下,踏着夜色竟是一路來了神醫館。
“救命之恩,可要記得哦!小乖乖!”他知道畢溫良武功高深,放下姚若溪,就閃身離開了。
姚若溪磨了磨牙,顧不上他,忙向主院過來。她丟了那麼久,師父師孃怕是已經得到消息,擔心壞了。
還沒傳回消息,畢溫良正準備去進宮要人去闖禮部侍郎府,嚴如卿讓他別衝動,再等等,聽姚若溪回來了,都急急的衝過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沒受傷吧?”嚴如卿擔憂的拉着姚若溪仔細的打量一遍,見她頭髮亂了,鞋子也髒了,一邊問着,就伸手摸向她的手腕。
“我沒事兒!讓師父師孃擔心了!”姚若溪搖搖頭,扶着嚴如卿也坐下。
畢溫良氣的在屋子裡轉悠,怒指着姚若溪,“你說你,多少次讓你來京都,你非不來,窩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個人背再多醫術,內功心法記的再熟,有啥用!?你就是懶惰!不想好好學!現在好了,被人揪小雞兒一樣給下了手。這次是碰見那個變態,要是下次呢?下下次呢?不爭氣!”
“好了,老頭子!丫頭平安回來,你就少說幾句!”嚴如卿瞪他一眼。
“好什麼好!她都多大了,還淨讓人操心!這個年紀正是學東西的時候,還懶的不願意多學!該打!我那麼高的武功,那麼高的醫術,教出她這麼沒用的徒弟。那個誰的,算什麼東西,竟然也讓她算計成了!”畢溫良之所以不收徒弟,也是不想碰見這樣的事兒。徒弟要是出了啥事兒,他這不得擔心!?不得跟人火拼!?
“師父……”姚若溪吸了吸鼻子,可憐的瞪着大眼看着畢溫良,淚花一點點的就浸出來了。
畢溫良張嘴,看着她這樣子,生生罵不出來,怒哼一聲,氣憤的轉了一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翻着白眼,“裝可憐也沒用!沒出息的!”
於晉然和王元榮幾個趕回來,看到姚若溪都狠狠鬆了口氣。但看她竟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態,都以爲她是受了傷。
“有沒有哪裡受傷?”王元榮喘着氣,握住她的手,滿意焦急憂慮,還拿着在巷子裡找到的柺杖。
“我沒事兒。”姚若溪看盯着自己的幾人,竟然還出動了保護師孃的暗衛,不由的有些訕訕。
於晉然眸光落在兩人手上,閃了下,道,“師妹沒事兒就好。等會還是喝碗安神湯,好好睡一覺。”
嚴如卿忙吩咐石竹快去。
姚若陽咳嗽一聲,把姚若溪拉到自己身邊,“她們把你弄到啥地方去了?有沒有欺負你?”這麼多人在,竟然有拉他妹妹的手了,也真是大膽!
王元榮是擔心壞了,進來又看她面色可憐委屈,兩眼溼溼的,哪還顧及別的,只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裡好好安撫她。
“倒是沒欺負我,把我丟在湖心島上,放了幾條毒蛇。”姚若溪笑着回話。
姚若陽聽的臉色一白,現在說的輕鬆無事,三妹不會游水,夜裡又看不見,還跟幾條毒蛇一塊,這是要三妹的命啊!
“你的匕首呢?”那匕首是王元榮定親的時候送的,讓姚若溪隨身帶着防身用的。
“應該是和銀針一塊被丟進了水裡。”姚若溪說着眸光閃過一層寒芒,隨即看向畢溫良怒瞪的眼,身子往後縮了下。
“沒出息!”畢溫良又罵了一句,揚聲叫了芍藥,“以後你就跟着這丫頭,別讓她再給我丟人!”
這是把芍藥贈與姚若溪,她愣了下,忙要拒絕,就看畢溫良兩眼瞪的更大,鬍子都要跳起來了。嚴如卿也板着臉讓她收下,芍藥已經應是,跪在她面前,姚若溪掙扎了幾下,只能應是,扶芍藥起來。
“師孃這裡還有木棉,不用擔心!”嚴如卿摸摸她的頭。
姚若溪點頭。
“是誰救了師妹?”於晉然看了眼芍藥和杜仲杜衡幾個,救到人的不是他們,也不是他,那就另有其人。
姚若溪裝作不認識。
畢溫良沒好氣道,“是蕭恆墨那個變態!”
“是他!?”於晉然臉色微變。
“怎麼了?那個蕭恆墨,有啥問題嗎?”姚若陽看連於晉然臉色都變了下,不禁疑惑的問。
“齊國侯世子,爲人陰鶩,行事詭譎,因救駕有功,得皇上賞識,現如今是鎮撫司副指揮使。”於晉然想到蕭恆墨的爲人,也疑惑他爲何會救下姚若溪。難道又是爲了賣給師父個面子?可他又怎麼知道師妹的身份?他心裡疑問重重,看姚若溪卻是根本不知齊國侯世子爲何,也就沒有問出來。
王元榮卻並不是不知深淺的,聽到身份已經皺起眉頭,“他救了若溪還送到神醫館來,肯定是知道了若溪是前輩的弟子,會不會對前輩有過分的要求?”
畢溫良聽的有些鬱卒,那個死變態當然知道丫頭是他的徒弟!每次都想法設法的讓他欠人情,簡直就是個詭詐多端的變態!看了默默垂着眼的小徒弟,畢溫良嘴角抽了抽,“反正我跟那變態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件事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會處理!”
“爲什麼叫他變態?”姚若陽忍不住多嘴問一句。
於晉然目光有些暗冷的解釋道,“鎮撫司和錦衣衛,金吾衛是皇上直隸親衛軍,金吾衛掌管禁衛軍和扈從,錦衣衛負責巡查緝捕,鎮撫司則是負責皇上欽定的案件,負責刑獄,可自行行刑處決,不必經過刑部和大理寺。”
於晉然這樣解釋,王元榮就明白過來蕭恆墨是個何等人物。說白了就是皇帝的劊子手,而他作爲鎮撫司副指揮使必然也對各種刑具刑罰了若指掌,所以畢溫良才稱呼他爲變態。
姚若陽也點了頭,對這樣的人物,他並沒有多少感觸,離得他們也太遠了。不過對方救了他妹妹,不管如何,也算是一個人情。
姚若溪倒是沒想到蕭恆墨是這樣的身份,想他拿她的快弩,還那麼短的時間只憑借圖紙就做出土槍來,眸光微微轉了轉。
於晉然觀姚若溪面色並沒有太多異樣,想到蕭恆墨絕美如妖的相貌,心下不知爲何生出慶幸之感,慶幸姚若溪夜不能視。
嚴如卿卻是知道姚若溪無意間救過蕭恆墨一命,如今也算是一命還一命,可以一筆勾銷了。看時辰實在不早,就忙讓幾人都回去歇息,“丫頭受了驚嚇,喝了安神湯,好好睡一覺。”
王元榮十分不想走,可是看姚若溪並沒有事兒的模樣,姚文昌已經起身,也只好跟他一塊告辭。
於晉然隨後也告辭出來。
王元榮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詢問,“那蕭恆墨……”他既救了若溪一命,也算是對他們有恩情,這個恩情卻不是那麼好還的。
“這件事師父會處理好,你不必擔心。不過…”於晉然目光淡淡打量王元榮一眼。
“不過什麼?”王元榮眉頭微蹙。
“不過你應該慶幸師妹夜盲,看不見那蕭恆墨的長相。”於晉然深深看他一眼,上了自家的馬車。
王元榮被他含有深意的眼神看的心中警鈴大作,不知道是警惕於晉然,還是該警惕那個蕭恆墨。回到家他翻來覆去的沒法入睡。可是他來京都時日尚短,也多用心在科舉之上,對那些簪纓之家,世襲公侯的根本不太瞭解,更不清楚皇上的金吾衛和鎮撫司那些。
所以次一天王元榮特意打探了下,當然不是明目張膽的打探皇上的禁衛,這叫窺探皇上,是大不敬之罪。等他打聽完,回到家,一個人坐整整一下午沒動地方。他突然覺得他對官場幾乎所有的事兒都知之甚少,太過渺小了。連他和姚文昌入翰林院也是因爲皇上要編撰前朝本國的大量文集,都是僥倖。連禮部侍郎府一個女兒對若溪下手,他都還要憑藉別人才能救她於危難,報仇更束手無策,以後又何談給若溪幸福?
小廝長鳴先是看着,後來就擔心了,把茶換了,見王元榮還是沒有動靜,入老僧入定了一般,就嚇壞了,上前來推了推王元榮,“少爺?少爺!?”
王元榮回神,轉眼看着他。
“少爺你坐了一下午動也不動,嚇死小的了!”長鳴見他沒事兒,狠鬆了口氣。因爲這新買的院子實在相對比便宜了很多,他就擔心這院子有問題。
“我沒事兒,你別一驚一乍的。不過是想些事情!”王元榮擺手打發他,端了茶一飲而盡,起身又往神醫館來。
姚若溪正教給綠梅和墨菊雙面繡,她趕出來的那個小插屏被嚴如卿拿出來送給了於家,繡品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活兒的東西,就想把綠梅和墨菊教會了,以後也好打理嚴如卿的衣行。聽王元榮來看她,就放下繡活兒出來見他。
王元榮看着她纖細的身量,還很是嫩稚的小臉,卻目光淡然,彷彿有種大人都無法比擬的沉穩。她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然後奔着那個目標不緩不急的徐徐前進,又是慵懶懈怠如她在家閒適的教導弟妹,可有時又雷霆萬鈞,如她借勢拉林里正下馬推姚滿屯上位。王元榮發現眼前小小的人兒,從內裡閃耀着不可忽視的光芒,而他,雖然比她長了幾歲,卻還遠不如她。
“怎麼了?”姚若溪看他盯着自己,目光復雜沉深,不由的疑惑。
“就是想看看你,跟你說說話。”王元榮笑,目光輕柔的凝着她素白的小臉,情意流淌而出。
姚若溪想自己過幾天也就要走了,跟嚴如卿招呼了一聲,就隨他到園子裡說話。
王元榮卻沒有說話,一直靜靜的陪着她走。
姚若溪覺得他有些異樣,心裡疑惑,見他沒有說的意思,也沒好問他。
園子裡的景緻很是怡人,又正是西霞滿天的時候,照的整座園子都鑲了一層金光一樣,王元榮拿了座墊鋪在石凳上,讓姚若溪坐,牽了她的手,“若溪,你以後,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姚若溪愣了,過什麼樣的生活?她現在過的生活就很好,一家人團結在一起,凝聚在一塊,雖然家長裡短,但很是安逸舒適。至於遠的,她也不是全然沒想過,卻覺得太過遙遠,還是過好當下的好。
“現在的生活就很好,怎麼突然說這個?”王元榮有些不對勁兒。
“好想快點成親。”王元榮笑着撫上她的小臉,她適應力很強,很理性自制,卻也最喜歡安逸淡然的生活吧!帶她去任上,過他們的小日子,每天看她忙活怎麼掙錢,琢磨些小吃食。他心裡的焦慮不安茫然緩緩變成對以後生活的嚮往。
姚若溪一驚,瞪大了眼。她這個身體也不過才十二歲……
王元榮朗朗而笑,“嚇着你了?”
“我…還小着呢!”姚若溪垂下臉。
王元榮一個輕吻落在她潔白的額頭上,怕再驚着她,讓她逃走,很快撤離,滿目柔情的看着她,“你啥時候回去?”
他若無其事的轉移了話,倒叫姚若溪不知道該怎麼做應,“過幾天就回了,你捎帶啥東西嗎?”
東西是要捎帶些回去,王元榮卻想連自己也跟着她回去。說了會話,天色暗下來,也涼下來,就送了她回正房,沒有留飯,就告辭走了。
即使爲一方縣令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王元榮給自己規定下目標,他現在卻是不能再迷茫不知途,該做的準備和打算都要做起來了。他身後沒有那些世家子弟的家族支撐,他要從基層發展,至少在自己的長處上做出模樣來。不能再整天跑跑翰林院,然後等着外放了。不管三年,四年,總之在他迎娶若溪的時候,必然要給她打造一個無憂慮的生活。
沒兩天,嚴如卿說是帶姚若溪去廟裡上香,也出去走走,等廟會就是人擠人,根本沒法拜了。
於二太太聽說,自然陪同一塊,然後一早用過早膳,於晉然就陪同於二太太跟嚴如卿和姚若溪匯合,一塊向城外的相國寺去。
正值溫暖的時節,上香拜佛的人尤其多,因爲再過兩天就是廟會,不少攤販已經擺上了,各類珠串,木梳,香火,小吃等物,熙熙攘攘的,已經想見廟會的鼎盛和熱鬧。
姚若溪隨着嚴如卿和於二太太參拜了各殿佛祖菩薩,虔誠的上了香,捐了香油錢。
不少人都在抽籤,而相國寺的籤也很是靈驗,解籤的大師傅也極爲有名,很多人慕名而來的。嚴如卿看着徒弟頗爲莊重肅穆的神色,不由笑道,“你這丫頭倒是一副隆重的模樣。這寺裡的籤很是靈驗,你要不要抽一支籤?抽完了找一空大師解一下。”
一空大師是相國寺得道高僧,一簽難求。跟畢溫良倒是有不淺的交情。
姚若溪眼裡閃過一抹尷尬,不是她隆重,而是這裡乃佛門聖地,她一個異世過來的孤魂野鬼大模大樣的來上香,當然要虔誠一些。
於二太太看了眼丰神俊美的兒子,也想求個籤問問兒子的姻緣。他可年歲不小,不管怎麼說都該定下親事了。
於晉然卻是不想,他不想知道後路如何,即使知道也不會按着既定的道路去行走。
“去求一支吧!”嚴如卿笑着領姚若溪去排隊求籤。
於晉然在一旁,來往上香的人頻頻側目看向他。
等了好一會,才輪到姚若溪,只是她剛摸到籤筒,旁邊的一個大和尚笑着過來阻攔了姚若溪,“一切自在人爲。施主不必求籤。”
嚴如卿和於二太太都詫異了,相國寺還從沒聽過哪個不讓求籤的。
姚若溪本來求的也是家人平安康健,對自己卻沒啥求的,聽這大和尚說話,看他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兩眼極爲有神,溢着慈善的光芒,卻像是能看到人的心裡,她眸光一動,已經把籤筒放下了。
“一空大師,我家這丫頭還有什麼叵測的命運不成?”嚴如卿認出來人,忍不住追問。
“小施主祥雲高照,是有福之人。”一空大師呵呵呵笑着唸了句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淡然如姚若溪,聽了這樣莫名的話,也禁不住心裡緊了緊。她一個異世的孤魂野鬼還是有福之人?
嚴如卿聽着卻是大喜,摸摸姚若溪的頭,有一空大師這句話,還求什麼籤啊!
一空大師摘下身上的一串佛珠贈予了姚若溪。
於二太太難掩震驚,尋常人求個開光的平安符都困難,這一空大師卻把自己身上的佛珠贈予了姚若溪。
於晉然也很是意外,姚若陽則是滿眼驚喜。
姚若溪心中忐忑,見嚴如卿連連示意,這才伸手接了,恭敬的朝一空大師拜了拜。
等再從相國寺出來,於二太太看姚若溪的眼神就更多了兩分暖意,“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
嚴如卿很是歡喜的拿了佛珠看了看,一共一百零八顆珠子,皆打磨的很是光滑圓潤,“女兒家戴這個卻是不大好看的,不過一空大師隨身帶的佛珠必定不凡,你隨身帶着,也可保佑平安!”
幾人連素齋都沒有吃,直接回了城。
畢溫良聽一空大師給了姚若溪一串隨身帶的佛珠哼哼了一聲,“那個老禿驢就會裝腔作勢糊弄人!我畢溫良的徒弟哪可能會福薄了!”
嚴如卿瞪了他一眼。
姚若溪看着和於晉然,姚若陽幾個一塊笑。
廟會這天,於晉然一早就換了裝過來,姚若溪看着面前清風雨露般的少年,收斂了一身脫塵之氣,笑的溫和俊朗,幾乎認不出他就是於晉然。
“走吧師妹!我帶你去逛廟會。過兩天你回了新安縣,再想要逛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呢!”於晉然拿了一套衣裳給她,讓她換上。
姚若溪看了下竟然是男裝,看向畢溫良和嚴如卿。
姚若陽卻看着着急,他們已經說好了和小叔和元榮一塊出去逛的,於晉然半道劫人算是啥意思!?
“去吧!每年的廟會都是熱鬧異常,你該回家了,也去逛逛買些小玩意兒。芍藥可跟進了。”嚴如卿眼神鼓勵,後面一句是吩咐芍藥的。
芍藥忙應聲。就和綠梅進了內室幫姚若溪換了衣裳,重新打扮了。再出來就是一個十一二歲俊俏小少年了。
姚若陽鬱悶的看着於晉然,這拐帶他妹妹的意味也太明顯了吧!?可鬱悶歸鬱悶,還是帶着江遠跟着一塊。
姚若溪變了裝,就沒有再拿柺杖,大大方方的正常走路,趕到了廟會上。
於晉然目光追隨着她,見她小臉浮上輕快之色,也抿嘴溫柔的笑着,給她講廟會的看處。
天冬和地生都沒有跟着,姚若陽還真是無法想象一個世家貴公子,換了撲通衣裳,改了裝扮陪她們逛廟會。
現代時,姚若溪住的那個鎮上每年冬日也有廟會,很是熱鬧,不過卻無法和這裡的廟會相比較。因爲這裡的百姓更熱切期盼,所以廟會也更多了些熱鬧。
挨着挨排着排的小攤販熱情的招呼着客人叫賣着。姚若溪挑了很多小玩意兒買下,不多時,姚若陽和江遠就拿滿了手,連芍藥都沒能倖免。
“我們先逛,等走的時候再買吧!”姚若陽一邊擠着人,一點提醒姚若溪。
卻只眨眼的功夫,就被人羣擠到了路旁,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於晉然和姚若溪,芍藥三人被擠着往前面去了。
“少爺!小姐她們…”江遠上次被嚇着了。
“我們在三裡亭匯合!”姚若溪看擠不出去,想要逆流根本不可能,就朝姚若陽招手。
芍藥各自高,又重複朝姚若陽喊了一遍。
看着被人羣淹沒的三人,姚若陽抓了抓頭,早知道他就應該不讓她買這些,緊緊拉着她纔是。現在走散了,只能看着於晉然肆意接近妹妹了!想到芍藥還在,又稍稍放了點心。
於晉然也是第一次在這種人擠人中艱難行走,他只道廟會熱鬧,卻不想根本擠的走不動,看姚若溪瘦瘦小小的一下子就要被擠沒了,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跟前,環着她,“這條路太擠了,早知道我們換另一條路了。”
芍藥也扒開兩個擠着姚若溪的大個子,朝姚若溪於晉然靠過來,把姚若溪圍在中間,“現在咋辦?”買東西是肯定買不成了。
“看看能不能擠出去。”姚若溪這會有些鬱悶自己年紀小身量小,只能看見周圍厚厚的人牆。
於晉然眸光一閃,他個子高,踮腳前後一看,苦笑道,“前後左右都是人,別想擠出去了,還是往廟門口那邊走吧!那邊鬆快些。”
姚若溪也只能點頭。身子一輕,頓時愣了下,轉頭看於晉然。
於晉然一手環着她的腰肢,目光多了兩分隱晦莫測,面上笑道,“等一下被踩倒了,站不起來。”
每年新聞上都會播不少踩踏事件,姚若溪不自在的掙了下,卻已經被人羣擠着往前行。
芍藥看着突然長高一截的姚若溪也驚詫了下,看着於晉然眼神就瞪大了些。
於晉然卻一直穩穩的攬着姚若溪,看她人羣擠來擠去,小臉已經泛起一層紅嫣,浸出細密的汗,他自己身上也被擠出了一層薄汗,環着姚若溪的手更是手心全是汗,不知道是擠的太熱,還是心悸。他心裡一動,帶着姚若溪快幾步慢幾步,不時就甩掉了芍藥。
芍藥看着數不盡的人頭,哪裡還辨認得清哪個是於晉然和姚若溪,頓時欲哭無淚了。公子想跟小姐獨處也沒必要甩掉她啊!可以當她不存在啊!要是小姐再出個什麼問題,她這次難逃其責了!
獨自陪着姚若溪擠了長長的一路,終於擠出人羣,於晉然這纔不舍的放了姚若溪。
“芍藥不知道擠到哪去了!”姚若溪擔憂的踮着腳找人。廟會真不是好逛的,才一會功夫,來的人就都擠散了。
“不用擔心,她找不到我們,自會到三裡亭等着匯合的。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歇腳吧!”於晉然掏出帕子遞給姚若溪,讓她擦汗。
姚若溪沒有隨身帶手帕的習慣,摸了摸頭上的汗,接了帕子擦了擦。
“到旁邊去歇歇,吃點東西吧!”於晉然接回帕子,拉着她穿過人羣,往人少的小攤去。
這邊一片柳蔭下襬了不少小吃攤,離廟會主街也有些遠,人的確少些。
“想吃什麼?”於晉然看了眼兩人相握的手,這會姚若溪好像沒有顧及這個了,忍不住愉悅的揚起嘴角。
逛了不短的時候,又擠了那麼久,早上沒怎麼吃,這會姚若溪聞着香味兒還真是餓了,眼神在周圍幾個小攤上看着。
一箇中年婦人熱情的招呼,“兩位小公子!嚐嚐我家的粉面包子吧!新鮮的韭菜,加了很多雞蛋呢!”
那邊也招呼倆人過去吃肉盒子,吃線面的。
於晉然看她眼神落在那煎的金黃粉白的粉面包子上,笑着拉她過去坐了,把附近幾樣小吃都叫了一份。
“這麼多,吃不完了。”姚若溪見他還要叫旁邊醬牛肉,忙攔住他。
“我餓壞了。”於晉然笑回一聲,買了兩斤醬牛肉,分兩份包了,一份打開放在桌上吃。
“這位公子對弟弟真好!”賣粉面包子的婦人笑着羨慕一句。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於晉然微微一笑,親暱的摸摸姚若溪的頭。
姚若溪看着他滿臉的柔笑,心裡劃過異樣的感覺。他一個世家公子,那樣宛若謫仙的人,陪她擠人堆,吃小攤,而且笑的這麼心情愉悅。
於晉然看着她目光微頓,招呼她快些吃,自己也搛了一個粉面包子吃,擡眼問她,“好不好吃?”
粉面包子是類似鍋貼異樣的,韭菜粉絲雞蛋爲餡兒,白麪皮兒包了,放在平底鍋上煎了再悶熟。姚若溪壓下心裡的想法,笑着點頭應聲。她又不是絕色美人,又不是顯赫世家的高貴千金,不過一個鄉下里正的閨女,想那些,實在自作多情了。
周圍也有不少人在這邊吃東西,看着倆人桌上幾乎擺滿了,都善意的笑笑。
旁邊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眼神止不住的偷瞄姚若溪,她雖然穿着普通衣裳,卻也是錦袍了,十一二歲又是不辨男女的時候,面上只把眉毛畫粗了些,更添了幾分英氣。本就標緻,又一身清雅淡然的氣質,小臉素白純淨,的確挺招人。
桌上叫的東西倆人吃到最後也沒吃完,不過也吃了七七八八。於晉然不時的勸她,姚若溪已經吃撐了。
又買了些和醬牛肉一塊帶上。
誰知他們起身走,那小姑娘也拉着兩個哥哥跟上。
因爲前兩天就來燒過香,於晉然問過姚若溪,就買了點香火,直接在寺廟門口的大香爐燒了一炷香算過。
那小姑娘也是在門口燒了一炷香,見姚若溪倆人轉了一圈,買了幾個小木雕,她驚喜的跳過去,“你也喜歡這個木雕啊!我剛纔也買了好些個!”
姚若溪上次沒買成,這次見到自然買些,被她一叫嚇了下,扭頭就是在他們旁邊吃粉面包子的小姑娘,長得精緻可愛,兩個大大的眼睛正忽閃忽閃的看着她,笑容燦爛的樣子,想了下不認識這個人。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冒失,見姚若溪清淡淡的目光打量自己,小姑娘臉色就泛起紅暈,“我叫潘令茹,你…你好能吃。”
姚若溪愕然,她好能吃!?
於晉然早認出潘令方和潘令塵,安國公府的人。但兩人變了裝,對方自然認不出。
察覺到妹妹說話又冒犯了,潘令方提醒了她一聲。
潘令茹其實一開始就跟着姚若溪擠人堆,只不過姚若溪沒有注意到她,聽兩位哥哥說她身上穿的袍子看似普通,卻是上等香雲紗所制,非一般人家能穿的,走路一看也是練家子,習的內家功夫,更對姚若溪抱了結交之心。猜想他也是哪家的小公子偷偷跟哥哥出來逛廟會。又見她那麼能吃,吃相優雅,就不自覺的跟上來了。
這會看她呆愣了下,潘令茹笑容更是明亮了幾分。這個小公子恬淡清幽的氣質看着就讓人覺得雲淡風輕極爲舒適,沒想到還這麼可愛。
“你叫什麼名字?”潘令茹高興的問。
“姚…姚若陽。”姚若溪看她純真清澈的大眼,姚若溪一瞬間有些反應不過是個什麼情況。
“不好意思,我們還要去找家人。”於晉然微笑抱歉一聲,拉着姚若溪,“三弟!該走了!”
“哎!你別走啊!我沒聽說有姓姚的,你騙人!”潘令茹見倆人飛快的擠入人羣,忙上去要追。
潘令方忙拉着她,“好了!人都走遠了。”
潘令茹頹然的撅着嘴,“京都勳貴里根本沒有姓姚的啊!分明就是弄假名字騙我!”
“天下之大,姓姚的人也很多,說不準是外地來趕廟會的。”潘令塵笑着勸她。
“香雲紗又不是什麼人都能穿的,他肯定是騙我!”潘令茹傷心的看着擠來擠去的人羣。
那賣木雕的攤主纔回過神,“那兩個人拿了我的木雕還沒給錢呢!”
潘令茹啊一聲,見他攤主要罵人,忙扯了扯大哥潘令方,“我替他給了!”什麼給不起,能穿香雲紗會買不起幾個破木雕嗎?!
攤主接了銀子,看着三人離開,頓時奇怪的看了看天,“有人買東西不給錢,有人聽了替他們付了錢,還多給了一半,今兒個吹哪的風啊!?”
潘令茹拉着兩個哥哥,繼續順着方向找姚若溪。她都替他付了錢,這就是註定的因緣吧!?她纔不要嫁給那個草包表哥呢!
不知道是不是出行不利,這邊碰到潘令茹幾個,扭頭就又碰見熟人。
於晉然看着被幾人擁簇着的俊美男子,拉着姚若溪就往另一邊走。
姚若溪疑惑的回頭看了眼。
“快走!”於晉然催促一句,握緊了姚若溪的手往人多的地方擠。
“那是什麼人?”姚若溪見他避之不及的樣子,不由更是奇怪。
“不是什麼好人。”於晉然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嫌惡。
而後面那男子已經注意到兩人,尤其姚若溪還扭頭打量了眼,如鷹的目光盯住姚若溪,興味的勾起嘴角,“好一雙眼睛。”說着就擡腳追過來。
於晉然察覺到他們追上來,拉着姚若溪走的更快。
沒走多遠,迎頭又碰上潘令茹三兄妹。
潘令茹看到姚若溪頓時眼神發亮,急忙上來拉姚若溪,“終於找到你了!我剛纔幫你的小木雕付了錢,你欠我人情了!快告訴你的真名字!”
她一把就拽住了姚若溪,於晉然臉色一冷,也不顧大防,強硬的拽掉潘令茹的胳膊,“後面有危險,麻煩幫忙擋一下。廟外三裡亭見!”
“哎……”潘令茹叫着又要拉姚若溪,就看到後面追上來的幾人,她頓時驚了下,“三…三…三…三少爺!”結巴了好一會才念成,想到姚若溪那雙晶瑩剔透如清澈溪水般的眼睛,她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看着面前的人頓時提了心。
潘令方和潘令塵對視一眼,齊齊上前拱拱手,“三少爺也出來逛廟會啊!”
被稱爲三少爺的男子看着於晉然和姚若溪已經消失在拐角,眼神才落在潘令茹身上,“你們認識剛纔那人!?”
“不認識!他沒說真名字。只說叫姚三!”潘令茹忙搖頭,剛纔那個大個的叫三弟,那叫姚三也說得過去。
三少爺審視的目光落在潘令方和潘令塵身上。
二人忙搖頭,“他們買木雕忘記付錢,令茹幫忙付了錢。”
幾人說話的功夫,於晉然已經拉姚若溪跑出很遠,直三裡亭走。見她也沒有再問,於晉然苦笑一聲拿帕子給自己擦擦汗,“那追我們的男子是當今三皇子,葷素不忌。”不僅葷素不忌,最喜玩弄十幾歲的孌童。姚若溪品貌氣質雖然不打眼卻很是少見,尤其這雙眼,被他盯上,就成爲獵物了。
姚若溪打量了下於晉然,喘息着點了點頭。
於晉然眉頭一動,見她是想到自己身上了,不由的嘴角微抽,他現在的樣子頂多清俊些,不是那人的目標。
“師兄!我們還是快走吧!我哥和芍藥他們可能該等急了。”姚若溪前世也是清秀的相貌,這世雖然更精緻些,也不是什麼絕色,就是皮膚比着旁人白嫩些,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危險意識。
等倆人到了三裡亭,姚若陽和芍藥,江遠早就等急了,看到倆人忙迎上來。
姚若陽見兩人都一頭汗,不由納悶,“你們咋那麼久?還是跑着過來的!?”
“吃了飯,上了香過來的,還給你們帶了些。”姚若溪拿過於晉然拎着的油紙包遞給他。
“還沒吃呢!”姚若陽說着,打開就招呼芍藥也吃。
“回去路上再吃吧!”於晉然往後看了眼,道。
“出啥事兒了?”姚若陽頓時察覺到不對勁兒,合上油紙包,邊走邊問。
“我被一個小姑娘纏上了。”姚若溪微微一笑。
姚若陽臉色一僵,上下看了她一眼,素白的小臉因爲被薄汗浸了,跑了一段路,更顯的淨白透紅,甚至連臉上細微的血管都能看見。
江遠聽了笑,“那是因爲小姐長得俊。”
芍藥卻知道怕是沒那麼簡單,詢問的看向於晉然。
於晉然沒說話,幾人很快到了馬車旁,上了馬車,才叮囑姚若溪,“以後不要再打扮這個樣子出來了,回新安縣之前儘量也不要出門了。”他就是陷在這雙眼睛,他怕那三皇子打她的主意。
姚若溪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說的是自己,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她這樣的應該不會引起啥注目纔是啊!
回到神醫館,於晉然在神醫館也有住處,換了衣裳梳洗過出來,畢溫良不在,就跟嚴如卿說了在廟會遇到三皇子的事兒。
嚴如卿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皺着眉點頭,“丫頭這幾天就不出去逛了,等走的時候我讓木棉送她。”
“到底怎麼了?”姚若陽有些不明白,怎麼於晉然這麼慎重,連嚴如卿也變了臉。
“當朝三皇子葷素不忌,最喜折磨十幾歲的孌童。今兒個我跟師妹撞上了他,追着我們不放。”於晉然沒隱瞞的告訴他,也讓他多當個心眼兒,保護好姚若溪。
姚若陽大驚,看嚴如卿和芍藥幾個臉色,就知道事情嚴重。又想到跑的滿頭薄汗的姚若溪,他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優點,還沒長開,可難得可貴的一雙眸子,如晶瑩剔透如淡冷的清澈溪水,若注意到,就會忍不住被她吸引。
看他心有餘悸,嚴如卿安撫了他幾句,“有神醫館在,誰也不敢亂來的!”
姚若陽胡亂的點點頭,稍稍安心,卻已經決定再也不帶姚若溪出門,還要儘快的趕回新安縣老家去。那三皇子既然追着三妹,必然是盯上了三妹的。若是三妹再出個啥事兒,他萬死難辭其咎!
於晉然是坐的普通馬車,悄悄進了神醫館,喝了杯茶,見姚若溪也沐浴過換了衣裳出來,不放心,又叮囑她兩句,這纔出門去尋畢溫良。
王元榮和姚文昌過來,倆人已經來過一次,聽姚若溪已經出去逛廟會,就知道被於晉然領出去了。
“逛了什麼地方?你們快走了,明兒個我陪去買東西。”王元榮看她沐浴過,不由心下疑慮。
“三妹就不出門了,要買啥東西,我跟你們一塊出去置辦也就是了。”姚若溪還沒說話,姚若陽就斷然拒絕了。
“出了啥事兒嗎!?”王元榮極其敏銳,頓時察覺到不對勁兒。
姚若陽看了眼嚴如卿,見她沒有阻攔的意思,就小聲把姚若溪和於晉然被三皇子追的事兒說了。
王元榮和姚文昌常在市井中行走,關於這位三皇子更是聽說過,一句葷素不忌已經都明白了他的行爲。聽他在廟會上追姚若溪,頓時都大驚失色。
姚若陽又安撫了倆人幾句。
“走之前你就不要出門了,回去的時候也千萬注意。”王元榮後怕的抓緊姚若溪的手。他想送她回去,可是沒法告那麼長時間的假。
“我不出門,你們不用那麼擔心。”姚若溪看屋裡的幾個人,不自在的把手抽了出來。
王元榮驚覺失態,不再拉她,仔細的又叮囑了一遍。
“若陽也不要出門了!你們今兒個買的小玩意兒拿回家也就是了。”姚文昌思慮更慎密,怕那三皇子的人也看到了姚若陽,循跡找上門來。那位皇子可是風評極度不好,聽說常常有屍體悄悄擡出來,還有的人進了三皇子府再沒出來過,而三皇子府又沒那號人。
姚若陽點頭,應了聲,“好!反正該買的也都差不多了。拿多了路上也不方便。”
“我們這幾天也不要過來神醫館了。”姚文昌說着看向王元榮。
王元榮看向姚若溪,她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優點,對這方面沒有危機意識,雖然不捨得,還是點了頭。
倆人都坐了會,天色暗下來纔回去。
而神醫館的晚飯剛端上桌,外面杜衡就快步跑進來,大聲回稟,“老爺!夫人!三皇子到!”
嚴如卿一驚,一把抓住了姚若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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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元旦快樂~\(≧▽≦)/~
想多寫點~時間趕不及啦~抱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