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每一個訂閱、推薦、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羣: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
“到時候自然是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漢督當真不愧是商賈出身,打得一手好算盤,聞漢督如此厚待,天下士紳焉能不盡心效力……”
諷刺聲在禮堂內響起時,幾乎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度南林,所有人無不是爲他的大膽捏了把汗。熟悉他的人是搖頭輕嘆着他的莽撞。
漢督待人以寬,這是衆所周知的,但是他席南林的話,幾乎就是“大逆之言”。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砍下的他的腦袋!
面對席南林的這番“指責”,儘管心底有些惱火,但朱宜鋒選擇了沉默,冷眼看到這個人,心底冷笑着,現在真的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想要殺人並沒有想要他那榆木腦袋敲開看看的衝動更爲強烈,之所以這麼強烈是因爲想要看看到底有多愚蠢。因爲自己已經解釋了這麼多,他沒有長耳朵沒有動腦子嗎?
根本就沒有長腦子,他的大腦不會用來思考,他只是在這裡胡攪蠻纏。除了胡攪蠻纏之外,他根本就是不通狗屁。
現在朱宜鋒甚至同情起明朝的那些皇帝了,就是這種人想種胡攪蠻纏爲自己揚名。明早就是毀在這種人身上,中國很多人都是毀在這種人身上。
而爲衆人所矚目的席南林,這會卻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或許意識到自己,也許十死無生的他,更毫無顧忌起來,他現在甚至顯得有些激動,之所以激動是因爲他知道今天之後,他的名聲必將爲世人所傳頌,因爲人們將會記住他今天的不懼權威,記住他的敢於直諫。
“所以漢督才意爲那些士紳地主張目,如此一來那些人進城後空出的土地既可悉數售予士紳地主,令他日之中華富者田連阡陌!以買好天下士紳嗎?”
這已經不再是指責!
而是侮辱!是對人格的侮辱!
“席南林!”
戶部主事黃會玖立即大聲訓斥道。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在這亂說話,來人……給我把他給我押下去了。”
他一邊說一邊想身漢督請罪,現在他知道已經沒有人可以再去救這個蠢材了,現在他甚至後悔了,後悔爲什麼要遭這種蠢材進學堂。性格耿直的官員可以用,但是像這樣的人,他不是性格耿直,他分明就是在投機!是在試圖用侮辱漢督的方式爲自己揚名,這種人其心當誅!
“愚蠢!”
面對這近乎等於辱罵的言語,不等席南林再次開口,朱宜鋒盯着冷笑斥責道。
“如此愚蠢之言語,居然出自戶堂學堂學員之口,我看這書是讓你讀到豬腦子裡了!先讓他留下來,本督要給他好好的補補這堂課?”
朱宜鋒的言語之中再也沒有了客氣,他伸手止住想要把席南林帶下去的人員。對於這種人,他想揚名,那就讓他臭名遠揚。冷笑着朱宜鋒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客氣之意。
“……到那時農村將會空出一兩千萬畝土地,那些土地當然不會閒置,那些土地會被售出,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有地主購買那些土地,但是幾年後,他們不僅不會購買,他們還會千方百計的想方設法的售出自家的土地!”
這怎麼可能!
趙臨川驚訝的看着臺上的漢督,然後更是驚訝的問道身邊的李培根。
“李兄,到時候你們家真的會賣地嗎?”
“賣地?傻子才賣,還不趁着這時候多買幾畝?”
作爲湘潭李家的二少爺,李培根自然知道土地是什麼,土地是財富,千百年來最值錢的就是土地。趁着有人賣的時候,當然要多買一些,雖說那些窮人的的都是小塊的,可是買多了,自然也就連成大片了。
“可不是嗎,傻子才賣呢!”
“就是,要是我有錢的話也會在鄉里多買一點地。”
“可不是,我還等着到時候咱們發俸祿了,在家裡置點地呢。”
見大家都在那裡交頭接耳的談論着,禮堂內更是一片亂蓬蓬的言語聲,隱約的可以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他們所說的無非就是認爲這不可能。無非就是道出他們自己的想法——置地。
千百年來這就是國人的想法,做生意的人掙錢了,要去買地,在外當官的,也是要買地。似乎買地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不是似乎,而是事實!
只是喝了口茶,朱宜鋒趁機緩了口氣,整理一下思路,然後看着臺下的那些學生。
“大家肯定是在好奇爲什麼到時候他們會把地都賣掉,還要千方百計想辦法去賣,甚至不想盡一切辦法,他的地都賣不掉。大家肯定覺得不可能!置田辦產,千百年來一直如此!做生意了,掙了錢,也要回鄉多置田產!當了官也會拿俸祿去置辦田產,耕讀傳家嘛!”
儘管那些當官的,並不是拿自己的俸祿去買田,但在這裡,朱宜鋒還是用相對委婉的說法去解釋着這一切,而不是說升官發財了去買田,畢竟升官發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貪污、就是受賄。
“耕讀傳家千年如此!商人,官員,老百姓莫不如此。”
非但臺下的學生們都點了頭,如黃會玖、林治平等人無不是紛紛點頭,別人不說,就是林志平自己,當初的那個窮書生,現在也於鄉下老家置辦了幾百畝地,甚至還寫信給老家弟弟,令其多置田產。所思所想,也是耕讀傳家。
難道這錯了嗎?
“當然了,千百年來國人一貫如此,這很對呀,沒有什麼錯啊!但是大家卻忘記了一點——今時亦非往日!”
朱宜鋒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甚至特意朝林治平看了一眼,對於其於鄉下置辦田產一事,自然有所耳聞,實際上府中不少官員都是如此。革、命也好、造反也罷,從來都是一個新貴階層取代舊階層,而在中國最能體現新貴之貴的就是土地。在這個時候他們去置辦田產,倒是無可厚非,幫助自己還鼓勵他們這麼做——比如在婆羅洲,就分給了他們很多土地,所以在那裡分配給他們土地是爲了讓他們去經營,爲了讓他們在海外殖民中獲得利益,進而支持海外殖民。那是一種利益上的共享,是爲了驅使他們成爲海外殖民的支持者,而不是反對者。
至於他們在鄉間置辦田產,朱宜鋒同樣也不反對,衣錦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他們需要向鄉人展現自己今日的成功、地位,那就讓他們去顯擺,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他們正在做出一個錯誤的選擇。
“大家只看到了土地,卻忽視了一點——地需要人去種,要是沒有人去種!那這地可就不值一錢!”
朱宜鋒面帶着微笑,隨手端着茶杯,感覺着杯身的溫度。朝着席南澤看去時,見其有些詫異那微笑更是變成了冷笑。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去種地。”
“就是,誰會不去種地,不種地他們又吃什麼?”
正如之前一樣,衆人無不是交頭接耳的討論着,現在他們覺得這並不現實。就他們的理解來說,確實不現實。千百年來的習慣一直如此。
“做生意的人不種地,他們又吃什麼?工人不種地,他們吃什麼?他們是用銀子買糧食!別忘了,有一兩千萬人從農村走了出來,而且以後會越來越多,在將來全國七八成的人口都在城市裡務工、生活。到時候,地主僱傭誰去種地?在座的諸位,想來亦不乏士紳家庭出身,家中良田少則數百畝,多則千畝,甚至數千畝。若是沒有了長工,那些土地誰人去種?即便是各位捲起褲腿,下了田又豈能把那些地種完?”
“轟”的一聲,原本還在說着“傻子才賣”的李培根,只覺得一聲驚雷在耳邊響起,他立即明白了漢督話裡的意思——不是沒有人種地,而是沒有足夠的人去種地。沒有人去種地,地就會荒廢,自然也就不值錢了。
土地之所以值錢是因爲有人去種,若是沒有人去種,那麼土地,自然而然也就一文不值了。物以稀爲貴,無論在哪個行業中都是如此。
“現在鄉下的長工、短工掙多少錢?他們到城裡務工掙多少錢?要是讓你們一個月拿出二兩銀子請一個長工,你們願意嗎?不願意?他就到城裡去幹活,他在城裡可以掙更多的錢。好啦,爲了讓田地不置於擱荒,你拿二兩銀子去請個長工,今年二兩可以那麼明年呢?要知道工廠的工錢可是漲着的!到時候你怎麼辦?怎麼辦?”
看着臺下那些瞠目結舌、神情恍惚,有些不知所措的人們,朱宜鋒繼續危言聳聽特意強調到。
“繼續加工錢,不加工錢沒人給你幹活。好吧,你加工錢!長工、短工的工錢給的越多,你從土地裡掙到的錢就越來越少,到時候你怎麼辦?擱荒?可能嗎?稅不用交嗎?皇糧國稅天經地義!少一文錢也不行!別人願意,本督也不會允許。到那個時候,沒有人給你種地。你還需要負擔着皇糧國稅。那個時候怎麼辦?”
看着衆人,朱宜鋒反問道,然後他就冷笑的說道。
“到時候土地對於你來說那不是財富,而是負擔!都變成負擔了,它還會值錢嗎?到時候,鄉下的土地會越來越不值錢——因爲相比種田,投資工商業的營利更爲豐厚,就像湖南第一絲廠,不過才幾千兩,不到一年就掙了一萬多兩,投資土地會有如此豐厚的回報嗎?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見衆人若有所思的沉思着,心知他們一時還無法適應這種理念的朱宜鋒,朝着席南林冷眼看去,他的笑容越來越冷。更多的是帶着一種嘲諷。
“富者田連阡陌……到時候那就是負擔的負!”
朱宜鋒之所以能夠如此自信的說出這些話,是因爲曾經在基層的工作經驗使得他非常清楚21世紀中國農村最大的問題是農村空心化——青壯年無論男女皆出外務工,無人願意種田。以至於到了21世紀一零年代之後,困擾政府的最大問題,是那些擁有一畝三分地的農民不願意種田!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政府在不斷的推動農業產業化經營。面對市場僅僅只有幾畝地的普通農戶沒有任何議價權,在市場中處於被動地位。相比之下擁有數千畝以至上萬畝的產業經營者,可以以更低的價格獲得種子、化肥,種植、收割服務的價格也低於一家一戶的普通農戶,農資企業以及農業服務可以直接同農業經營者的做生意,繞開了中間的多層商販。這意味着他們的生產成本更低,其成本比普通農戶降低了30%,甚至更多,因爲規模化有了議價權,至於小農戶在商人面前,沒有議價權。
當然這是理想上的,實際上農業產業化經營者的生產成本,在未來的中國並不是降低了,甚至是提高了!
因爲那些農業產業化經營者的土地是從零散農戶的手中租種的,租種的土地成本推高了產業化經營成本高。而爲了推廣農業產業化經營,政府甚至不得不出臺扶持政策向產業經營者提供大量的補貼,以至於農業成爲了政府負擔、包袱。
一方面是產業化經營是農業發展的唯一途徑,不如此不能夠降低生產成本。而另一方面,土地零散的分佈於小農戶手中,如果租金過低的話,他們寧可拋荒——即便是拋荒政府也要向他們提供補貼,況且在農業機械化的時代,他們根本不需要拋荒。
即便是政府想讓那些土地流入市場,若是每畝幾萬元,甚至十幾萬元,又有幾個產業經營者能夠買得起?價格若是太低,農戶的利益誰來保障。中國的農業產業化經營錯過了它的機會,在土地可能變成“負擔”的時候,其沒有流入農業市場,在其變成財富之後,最多也就只能進入房地產市場了。
難道在這個時候就沒有可能進行農業產業化經營了,未來給了朱宜峰答案。可是這個答案卻被很多人給無視了,他們之所以無視這個答案是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懂得農業,或者說他們在自以爲是。
想當然的自以爲是!
就像席南澤一樣,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農業,他也不知道不懂得什麼是農業的未來方向。
無知者無畏!
說的就是他那種人!
看着他,朱宜鋒冷笑着。
“因爲他們找不到佃農種田!但是他們還需要承擔稅收,還需要負擔差役。不是負擔,又是什麼?”
在衆人陷入沉思的時候,朱宜鋒的神情變得輕鬆起來,又一次加重了語氣。
“諸位你們說到時候那地是買還是賣?”
是買還是賣這是個問題!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人們,朱宜鋒的心底顯得有些得意,他更是神情輕鬆的,從煙盒中抽出一根香菸,點着香菸,深吸了一口。看着自己吐出的煙霧,這是第一次,他向外人展露自己對於“土地”的態度。再次朝着席西南看去的時候,看着面色煞白的這個人,朱宜鋒的心底非但沒有了先前的厭惡,反倒是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謝,感謝他的“愚蠢”。
上次因爲他的“愚蠢”,才使得自己能夠講出這一番道理。能夠讓外界瞭解自己的心思,更爲重要的是向外界傳遞這個信號。
“漢、漢督……”
控制不住內心惶然的李培根,看着臺上的漢督,他站起了身來。
“那,那若是將來天下所有人都不種地的話,到時候大家吃什麼?”
是了,沒有人去種地大家吃什麼?工廠,工廠能生產出糧食嗎?
面對李培根的問題,朱宜鋒笑問道。
“知道機器嗎?”
朱宜鋒反問道。
“機器可以耕種,可以收割!”
看着臺下的學生以及官員們,朱宜鋒繼續說道。
“就像工廠中用機器去取代人力一樣,在農業的生產之中,我們完全也可以用機器去取代人力,這就是未來的發展方向。”
機器就是未來的發展方向,準確的來說是農業機械化。農業產業化經營的一個前提;就是農業機械化。當然,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去發展。否則技術上無法達到真正的突破。
“農民,準確的來說是小農戶,他們不可能自發的用機器去取代人力,面對技術的進步,在更多的時候他們是被動的!而不是主動的!”
權衡成本!
小農戶會去斤斤計較,在他們的計算之中,用機器是不划算的。臺下的學生們以及官員們在這個時候,無不是陷入沉思之中,今天她們所聽到的一切,無疑都顛覆了一切傳統的觀念。
“至於糧食,至於工人吃什麼!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小農戶會貯藏糧食,他們需要備荒,但是地主不會,他們更在意的是什麼呢?他們更在意的是土地的財富回報。他們願意把糧食賣到城市之中,以獲取更多的金錢回報,如果有一天,富者田連阡陌的時候,市場上的糧食供應只會越來越多。這是一個最簡單的算術題。”
是的,這是一個最簡單的算術。
“1000畝地備一家之荒,其實十畝地備一家之荒,那一個剩餘的糧食會更多。十畝地,一家人需在吃掉六七畝的產出,再拿出兩畝的產出備荒,到時候有多少能夠供應市場?所以,農業需要的是規模化的,而不是一家數畝的小農戶經營,而且,小農戶經營永遠,不會解決農民的收入問題,看着那一畝三分地,農民永遠富不了,那一畝三分地,只會帶來共同貧窮不會帶來共同富裕,而且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共同貧窮,永遠不可能有共同富裕。”
朱宜鋒冷笑着道出了這一個最基本的世間公理,可惜就是這麼最簡單的公理,居然用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很多人依然不會承認他們總是理想的認爲所有人都可能共同富裕,這可能嗎?
當然沒有一絲可能。
即便是同樣的做生意有人成功,有人虧本。
難道說虧本的人要把這一切歸咎於社會嗎?就像現在把所有的一切,農民的貧窮歸究於土地兼併,歸究於地主的無良。
逼視着席南澤,朱宜鋒冷聲說道。
“現在你告訴我,爲什麼你識字兒,其他人不識字,爲什麼,你可以到戶部學堂讀書,而其他人不可以,這公平嗎?爲什麼你不能夠將你讀書的機會讓給別人?公平,如果追究絕對公平的話。你回答我,這是爲什麼?”
世界上從來沒有公平,即便是作爲政府也無法保證公平。
“對於政府來說,保證公平,政府永遠只能保證愛一個人在法律面前是平等的。法律是社會公正的最後一道底線,至於絕對公平,我可以很負責的說一句,只要人類存在一天,永遠不可能有絕對的公平。”
面對這種不加掩飾的諷刺,席南澤的臉一會紅一會白,以至於吱嘸着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朝着周圍的同學看去試圖從同學的身上爭取到支持,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即便是他最好的朋友也選擇了迴避。
“我……我……”
就在席南澤想要爲自己辯解的時候,朱宜鋒冷笑着打斷他的話語。
“你是愚蠢!”
用一句話作爲評價之後,朱宜鋒看着他繼續說道。
“你是不願意看到這個事實,你是想用這種觀點來反駁。我現在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一點,無論我們的想法有多麼的完美,無論我們沒有多麼的悲天憫人,我們永遠也改變不了這個世界是叢林法則的事實。永遠無法改變!因爲人是自私的!就像你永遠可能把自己讀書的機會讓給別人!”
一陣冷嘲熱諷之後,朱宜鋒將視線轉向臺下的學生們。
“你們要記住一點,在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的時候,政府的責任就是讓貧者有一寸立錐之地,所以我們要千方百計的爲貧者提供就業的機會,讓他們有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而不是讓他們繼續困守於土地靠的那一畝三分地,去過着勉強餬口的生活。如果那樣的話,那就是政府的失敗!因爲政府的責任是盡一切可能的讓每一個人富裕起來,而不是讓所有人都陷入貧困之中。”
話聲稍稍一頓,朱宜鋒用感嘆的語氣說道。
“所以現在,我們最大的責任是什麼?就是千方百計的提供就業機會,讓農村的貧困農民進入工廠,爲他們提供就業機會,爲他們提供就業幫助,從而改變他們的命運。而在另外一方面呢?”
朱宜鋒看着臺下的這些至少都是富農家庭出身的學員們說道。
“我們還需要向莊戶人家提供幫助,這個幫助什麼呢?就是儘可能的研究農業機械,避免在將來,無人種地的時候,土地的會被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