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花滿樓忽然輕輕的笑了一聲,他摸了摸泡芙的頭髮,柔聲道:“八童,我們睡覺吧。”
泡芙:忽然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我要堅信它是錯覺。
泡芙狐疑的擡起頭,盯着花滿樓,思索了一會兒,故意壓低嗓音問道:“不談心了嗎?”
花滿樓似乎沒注意到她一臉狐疑的打量自己的視線,露出一個安撫貓心的笑容,相當溫和的說道:“不談了,很晚了,該休息了。”他捏了下泡芙的耳朵,就像他一直以來對那隻貓咪乾的那樣,自然從容沒有絲毫違和彆扭的感覺,“變回貓吧。”
讓她身上毛毛的不好感覺如影隨形,堅信它是錯覺的貓姑娘卻堅定的拒絕了土豪正當且正確的要求,挺了挺胸,一邊用眼角偷瞄他,一邊慢悠悠的說:“我今天晚上忽然又喜歡做人了。”她眨了眨眼睛,扶着花滿樓的膝蓋,眼神閃爍,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們可以睡覺了嗎?”她的表情簡直就像老套的故事裡不懷好意的壞蛋,每一句話都透着濃濃的虛僞和姦猾味兒,她深知土豪的弱點有什麼,只要堅持一個晚上,勝利者就會是她——無所不能的貓大人!
但是花滿樓沒有如同她想象的那樣“嬌羞害羞各種羞”,花滿樓居然點了頭,微笑着,道了一聲“好”。
泡芙以爲自己聽錯了,更加狐疑且忐忑不安的看着花滿樓。
花滿樓道:“先沐浴。”
泡芙唱反調:“不洗澡,我想睡覺!我眼睛困的已經睜不開了!”
“既然做人,就要遵守人類的規矩。”花滿樓淡淡道,“你跑了一天,滿身都是灰塵,腳丫子是髒的,不能上牀。”
所有的貓都超級討厭水!就算變成人了也一樣!
而睡眠不足又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簡直比讓她餓肚子還要讓她委屈難過!
泡芙掙扎着,矛盾着,糾結着。
泡芙:不能破壞我愛乾淨愛衛生的好形象。
洗澡=很麻煩,以及……洗澡=脫衣服=掉尾巴
花滿樓的一句話讓她做出了最終的選擇,他說:“如果你是貓,可以直接上牀睡覺。”
因爲貓咪會用口水來清潔自己嗎?
泡芙看了眼自己人類的手掌,又看了看自己的腳,看了眼雖然表情和溫柔但感覺特別不好說話的花滿樓,默默地變回了貓咪。
花滿樓輕輕笑了一下,似乎對她的識相很滿意,彎下腰,把板着臉的大貓抱在懷裡,笑着撓了撓她的下巴,等到大貓臉上重新露出了放鬆愜意的享受神情,纔在她的脊背上撫摸了一下,抱着她一起躺在了牀上。
以往泡芙都是睡在牀尾的,這是她第一次被花滿樓抱着睡,她從花滿樓懷裡擡起頭來,本來想問一問,看到已經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的準備入睡的花滿樓後,又把腦袋放了回去,並且自發的往花滿樓懷裡靠了靠,腦袋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花滿樓仍然閉着眼睛,脣邊卻露出了一抹安寧滿足的笑容。
無論結果如何,總歸要試一試才甘心。
她也許不懂,也許假裝不懂,這些都不重要,第一步就由他邁出來吧。
“土豪。”過了一會兒,泡芙忽然說,“我忽然想起來,我們把小青花忘在貓過敏那裡了。”
花滿樓:“……”
花滿樓偶爾也會碰到無論怎麼暗示自己都沒辦法把某隻貓當成心上人來喜歡的情況。
明天給“它”吃狐族的驢肉包子。
花滿樓平靜的想。
他一捏泡芙的尾巴,聽着懷裡的胖貓瞬間盪漾起來的叫聲,微笑:
“八童,晚安。”
胖貓把寶貝尾巴從花滿樓的手裡奪了出來,摸一摸,抖一抖,皺着臉盯着花滿樓瞧了一會兒,也用一種特別溫柔的語調說:
“土豪,晚安。”
然後伸出了口水多的往下滴的舌頭,對着花滿樓的正臉中間,從下巴開始到額頭結束,使勁兒的舔了一下。
泡芙看着和以前一樣被她的行爲給鎮住傻掉的土豪,壞笑起來:你能指望一隻貓大度的不報復你嗎?
被鎮住傻掉的土豪睜開眼睛,呆呆的看着惡作劇後立馬假裝睡覺的貓,手指放在溼潤的嘴脣上,睜着眼睛,忽然覺得自己今晚也許要失眠了。
於是,發生在某個夜深人靜的秋夜裡,發生在兩名年輕男(人)女(貓)身上,讓人悵惘迷惑、讓人若有所失的一段故事就這樣結束了。
第二天起牀,主人還是主人,肥貓還是肥貓。
被多愁善感的秋風影響腦補到奇怪地方的花滿樓好像沒存在過,忽然心疼起情緒低落的主人結果變成人類想來個驚天動地一親親的腦抽肥貓也被泡芙給用爪子塞到了角落的角落裡,成爲比“想和我交=配的公貓”還要機密、絕對不能說出去的丟貓真相。
那真是太恐怖了!
花滿樓看不到她的時候,這隻表現的一直很平和鎮定的胖貓便立刻抓狂了。
我居然變成了人!我居然還想用人的舌頭舔他!
那一定不是我!
說好了的!除非土豪變成一隻和她一樣的貓!不然她不會考慮他的!
貓大人!你要堅定!
如此反覆安慰了自己好多遍的泡芙終於平靜下來,抱着老白千里轉移來的狐族驢肉包子狂吃起來。
被遺忘在陸小鳳房間裡整整一夜的小青花得到了泡芙貓的補償——一臉的口水以及八分之一個包子。
泡芙對小青花道:“不能暴飲暴食,七分飽就夠了。”
小青花舔舔她的鼻子,充滿了信任的望着她,乖乖的:“喵~”
花滿樓不動聲色的往那邊掃一眼,見泡芙似乎終於停止了抓臉撓牆戳肚子各種奇怪的行爲,恢復了正常,才悄悄的吐出一口氣,心裡卻感到好笑的很,搖了搖頭,沒去打擾她。
至於被舔臉結果第一次舔到了嘴巴的經歷,他也默默地做出了和自家胖貓一樣的選擇,這種事情還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比較好。
陸小鳳已經恢復正常,但有了這次經歷之後,他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離花滿樓的貓遠一點,越遠越好!
經歷過做了一整夜大黃雞的經歷後,陸小鳳從來沒有像第一縷陽光射入臥房中時的感覺那麼好過,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抱怨“爲什麼要做人”“做人總是這樣累”這種話了。
而帶着“再世爲人”這樣的好心情,這天發生的事情似乎也格外順利。
他約到了金九齡。
習武之人的傷勢要比尋常人恢復的更快,表面看來,除了臉色蒼白了一些,說話聲音過於輕柔了一些,金九齡看起來不像身上帶傷的人。
他沒有懷疑陸小鳳的用心,和陸小鳳約定第二天在東南王府見面。
作爲東南王府的新任總管,他養傷的這些天裡,王府中積累了許多事情要他處理,在這裡和陸小鳳見面,對他而言是最方便、也是最安全的,這裡都是他的人,而如果沒有王爺特許,進了王府是不能帶兵器的。
陸小鳳不以爲意,只要金九齡答應和他見面,那麼他就有把握拆穿金九齡。
花滿樓對陸小鳳亦十分有信心,車捕頭也要求同去,他不清楚陸小鳳的能耐,但他相信花滿樓和泡芙,所以他已準備好了親手逮捕金九齡的準備。
衆人準備的很周全,計劃似乎是萬無一失的,他們需要做的只是好好睡上一覺,等到第二日,繡花大盜這件案子就能水落石出,籠罩在江湖上已久的陰雲也能散開了。
泡芙並不關心第二天陸小鳳破案的過程會有多精彩多刺激,她現在只關心一件事。
她承諾過的“驚喜”。
時機已經成熟了。
大貓的表情莊嚴而神聖,小青花就蹲在她旁邊。
今天並非月圓之夜,彎彎的下弦月像是被咬了一大口後結果發現味道一點也不好的……吃的。
花滿樓已經睡熟了,爲了保證事情進展順利,泡芙還給他施了一個“能讓你睡的很香”的咒語,就算她領着小青花對着月亮唱一整夜的歌花滿樓也不會被吵醒。
“這本書的頁數簡直和我的食量一樣多。”泡芙對小青花抱怨了一句,“我沒有找到了‘讓眼睛恢復光明’的咒語,但我找到了另外一個!”
小青花看着她沒吭聲。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泡芙從容道,“我保證你的意外不會再次發生,寵物有一隻就夠了。”
她清了清嗓子,翻開了自己找到的那一頁,小青花好奇的把腦袋湊了過來,伸出爪子試探着戳了過去,它的爪子沒有碰到黑皮書,因爲眼前的黑皮書就像虛假的幻影一樣,它的爪子毫無障礙的從上面穿了過去,什麼感覺都沒有。
“喵!”小青花發現了好玩的東西似的,爪子歡快的進進出出,只剩三隻腳的小貓用力過猛,身體失去了平衡,一腦袋栽進了黑皮書裡,泡芙嚇了一跳,伸爪子進去一撈,揪着小青花的一隻後腿把它從裡面給拎了出來。
小青花倒着身體打鞦韆,一蕩一蕩的伸着爪子夠泡芙的鬍鬚,泡芙想了想,把它塞到了肚皮底下壓着,然後繼續唸咒語。
閃光的字符一個個的從她口中飛了出來,變成了一條長長的鎖鏈,以極快的速度朝着月亮飛了過去。
大貓停下來,字符鏈條的另一端從她口中落下,她抓着鏈條,輕輕一扯,夜空裡彎彎的下弦月彷彿受到了某種感召,開始一點點的挪動位置,並且變得越來越豐滿起來,直到成爲玉盤似的滿月。
泡芙:“書上說,此咒語適合在滿月時使用……現在就是滿月了。”她望着月亮態度誠懇的承諾道,“等我念完咒語,一定會把你放回去的。”
月亮又大又圓,似乎觸手可及。
古老神秘的吟唱聲一直傳出了很遠很遠,四面八方的狼嚎聲忽然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狼嚎聲的驚擾,城中的狗吠貓叫雞鳴之聲亦接連不斷的響起來,以狐狸夫婦的小飯店爲中心,原本漆黑一片的五羊城一處接着一處點亮了燈火,小兒的哭鬧聲、大人的叫罵聲響成一片,這些人裡,有一個人最先注意到了大的不可思議,圓的不可思議的月亮,剩下人也紛紛擡起頭了,望着夜空大的好像要從空中掉下來的月亮,震驚莫名,整個五羊城、還有別的城市鄉村裡夜半未眠的人們都看到了這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議的反常的場景。
但狐狸老闆夫婦的小院裡的衆人,卻仍然熟睡着,對此毫不知情,一點也沒有聽到周圍吵鬧的聲響。
終於唸完咒語的胖貓凝神傾聽片刻,臉上露出心虛的神情,鬆開了牽制着月球的符咒鏈子,看着月亮飄遠,回到它該在位置後,叼着小青花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回屋睡覺去了。
等到明天早上醒來,土豪就能看見了!
擠到花滿樓懷裡的胖貓腦子裡浮出了一個美好的畫面來:
土豪爲了她的所作所爲流下了感動了淚水,然後他們回了小樓,把老白趕走了,把二青小青趕走了,把肉湯石頭趕走了,小青花……小青花給溫姬看管,然後他們關上了大門,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安心舒適的美好生活,土豪每天抱着她,喂她吃東西,給她順毛,給她講無聊的睡前故事……從此他們永遠的幸福的生活着。
……好像有些單調?
也許可以留下老白,貓過敏偶爾也能過來轉一轉,還有她一直想在討厭貓的白衣服碗裡放只蟲子。
在對未來美好的想象中,泡芙睡着了,她還做了個夢,夢見土豪變成了一隻貓,而且土豪貓在她的教導下學會了抓老鼠。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闖進了泡芙的夢裡,把她強行從美夢中拉了出來。
門還在響,車捕頭着急的在外面喊:“花公子!你快醒醒!”
泡芙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但以往她醒來都已經起牀的花滿樓竟然還在牀上躺着,倒是被她壓在肚子裡底下的小青花在拼命的掙扎着,她打了個哈欠,讓小青花從自己肚子底下鑽出去,爪子按住小青花的腦袋,舔舔它的臉,舔舔它的身體,把它翻了個身,又舔了舔它的下巴和小肚皮——小青花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讓泡芙替它舔毛。
如果泡芙舔了小青花的臉,小青花一定會抱着她的臉舔回來。
偶爾她心情不錯的時候,也會覺得這樣的小青花挺可愛的,默許了這種到處沾惹口水的“不衛生”行爲。
但這次小青花很不對勁,掙扎的厲害,在她舔它的肚皮時,泡芙感覺小青花整個身體都僵住了,發出了一聲顫巍巍的“喵”,軟軟的,聽起來有些無措可憐的味道。
泡芙奇怪的看了它一眼。
小青花閉着眼睛,蜷縮着四肢,身體僵硬,一動也不動。
車捕頭還在外面敲門,但花滿樓一點動靜都沒有,泡芙放下古里古怪的小青花,用腦袋蹭了蹭花滿樓的臉:“土豪?”
花滿樓安靜的躺着,似乎還在熟睡。
泡芙側着耳朵凝神傾聽了片刻,能夠聽到花滿樓的呼吸聲,還有心跳聲,她嘴巴湊過去,看上去簡直就像要親吻花滿樓一樣,小青花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很緊張,一動不動的盯着看。
幸好泡芙沒真的親上去,溼漉漉的鼻子動了動,似乎在聞味道。
小青花眼睛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傻愣愣的盯着花滿樓的臉看,表情逐漸變得奇怪起來。
車捕頭大聲道:“花公子!我可進來了!”
說完這句話,他破門而入。
“花公子!”車捕頭懷裡抱着老白,和牀上的泡芙對視一眼,視線落在花滿樓臉上,擰着眉問道,“還沒醒?”他正要過去檢查,泡芙擋住了他的手,道,“只是睡着了。”
意思是,花滿樓的身體情況並沒有別的不對的地方。
睡着不醒就是最大的不對勁。
泡芙臉上露出一抹從來沒有過的憂慮和忐忑,盯着花滿樓的臉,不確定的用爪子碰了碰他的額頭,又湊過去,伸出一小截舌頭,小心翼翼的在他鼻子上舔了舔,似乎這樣就能把他叫醒一般。
小青花看着她這個樣子,臉上露出不忍的神情,猶豫了一下,輕輕嘆口氣,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車捕頭已忍不住搶先開口:
“八筒貓,先別管花公子了,也許他跑到別人身上去了,你看,陸小鳳就在老白身體裡。”
泡芙扭過頭,狐疑的望着車捕頭懷裡的老白。
“老白”臉上的神情簡直無奈到了極點,露出了一個類似苦笑的表情,點了點頭。
他一覺醒來,發覺自己變成了一隻小狐狸,不會說話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車捕頭不耐煩等才抱起他走的。
“老白不見了,我的刀倒是一直在震動,不知道是花公子在裡面還是老白在裡面。”車捕頭把陸狐狸放在桌子上,取下了佩刀,一臉納悶兒不解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看看?”
泡芙跳下牀,走到車捕頭跟前,車捕頭彎下腰把刀遞給她瞧,泡芙嗅了嗅味道,一臉沉思。
車捕頭緊張的問:“裡面是誰?”
泡芙:“有股燒雞的味道。”
車捕頭:“咳,老白用它切過燒雞吃……裡面到底是誰?”
泡芙頗爲鄙視的看了車捕頭一眼,敲了敲刀:“土豪?”
刀沒反應。
泡芙又叫:“老白!”
刀拼命震動起來。
泡芙繼續鄙視車捕頭:“你把腦子當早飯吃了嗎?”
車捕頭翻了翻眼皮,大聲道:“狐狸是陸小鳳,老白是刀……”他頓了頓,視線忽然射向了牀上的小青花,“小青花沒事吧?”
泡芙表情一滯,緩緩地眨了下眼睛,隨即露出了漫不經心的表情,不緊不慢的爬上了牀,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把小青花給圈起來,擋住車捕頭、陸狐狸的視線:“當然沒事!”
“花公子呢?”
泡芙好像一點不着急,道:“只是睡着了,會醒來的。”
車捕頭還想問什麼,狐狸小老闆拿着一份帖子走了進來,遞給了車捕頭,道:“王府總管着人送來的,請陸公子儘快趕去王府。”
“現在?!”
“送信的人講,越快越好。”
小老闆一走,車捕頭臉上的煩惱之色怎麼也藏不住:“事到臨頭,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哎,現在該怎麼辦?陸小鳳就在老白身體呢!”車捕頭忽然“咦”了一聲,奇怪道,“陸小鳳在老白身體裡頭,那陸小鳳自己的身體呢?”
也許和花滿樓的身體一樣,在沉睡,也許裡面裝的是……小青花。
被圈在泡芙尾巴里的“小青花”身體頓時僵硬了,如果他們過去看的話,若陸小鳳的身體在沉睡還好,若小青花在陸小鳳的身體裡,立刻就會被發覺。
他們一定會懷疑:小青花身體裡又是誰?
車捕頭和陸小鳳都是聰明人,一定會想到他身上的。
變成了一隻青花小貓的花滿樓。
想到推測出這個結論的陸小鳳會有的反應,“小青花”的頭不由得疼了起來。
泡芙忽然道:“你帶着貓過敏狐狸和老白刀先去王府,剩下的交給我。”她端坐在牀上,昂首挺胸,眼神深邃悠遠,一副可靠又可信的“大人物”的嚴肅正經模樣。
這隻貓正經起來的時候,的確很容易令人信服。
而目前的情況又讓車捕頭和陸狐狸沒得選,他們只能點頭同意。
等車捕頭和陸狐狸老白刀一走,泡芙立即鬆開了卷着“小青花”的尾巴,臉上帶着奇異的微笑,轉過身來,低下頭鼻子湊到“小青花”臉前,死死的盯着“它”,喵喵嘰嘰的怪笑。
“小青花”嚴肅的望着她,片刻後,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來。
然而泡芙看到“小青花”臉上的表情後,抱着肚子在牀上打起了滾兒,踢着後腿喵哈哈的狂笑起來。
“小青花”嘆道:“喵——”
“小青花”:“……”
青花小貓靜默不語,安靜的望着她,絲毫不爲她的嘲笑所動,神情淡然平和的和以往是人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眼睛裡卻多了一些東西。
無盡的感激,以及幸福。
他終於再次看到了這個世界,儘管是以小青花的眼睛看到的,他已經很滿足了,哪怕下一刻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他的內心也依然感激、滿足、快樂。
正處在感激、滿足又快樂的心境中的七童小貓身上一沉,忽然被大胖貓撲倒在牀上,他吃驚的看着泡芙,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泡芙真心實意的自我批評,深情款款的望着他,裝模作樣的說道:“小青花,我忽然發現以前對你太不好了。”
七童小貓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苦於不能開口說話,只得默默的注視着她的眼睛,期望用“會說話的眼睛”來傳遞和表達自己的內心所想。
無論你要幹什麼,快點停下來。
……也許是,八童,乖,別鬧了。
不管是什麼,泡芙都決定假裝看不懂他的表情和眼神所傳達的意思,並且假裝“這不是土豪”“這是小青花”。
泡芙一本正經的說:“現在我要做一件你很喜歡的事情來討好你,以表達我對你深深的愛。”
她盯着七童小貓,露齒一笑,嘴角露出來一顆牙齒閃着寒光,表情看起來陰險極了。
七童小貓當然想要立刻逃跑,可他被泡芙的爪子輕輕按壓着,除了他四條無力的小短腿兒外,根本動彈不得。
泡芙亮出了爪子,想了想,先在七童小貓鼻子上舔了一下,以示安慰,然後收起了爪子上的指甲,只留下軟軟的梅花墊子,把七童小貓翻了個身,肚皮朝上,爪子在上面摸一摸,撓一撓,戳一戳。
七童小貓的身體控制不住的蜷縮起來,忍了許久,終是沒忍住全身顫抖着笑起來。
他的笑聲並不像胖貓笑的時候聲音那樣詭異,而是像被點了啞穴一般,嗓子裡大喘氣,卻沒有什麼大的聲音發出來。
他掙扎着,眼睛漸漸的溼潤了。
原本按着他的爪子不知何時鬆開了,七童小貓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被子裡面躲。
笑的肚子疼的七童小貓壓根不知道大壞貓是故意放開他的,只等他要逃的時候,一把按住他的尾巴,表情賤兮兮的一扯。
——花滿樓也終於體會到了泡芙被扯尾巴時的感覺。
他變得軟綿綿嫩生生的小嗓子,不受控制的發出了一聲顫抖的叫聲,四條小短腿一軟,頭重腳輕的栽倒,陷在軟軟的被褥裡半天沒能站起來。
泡芙微笑:土豪的尾巴很好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