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林雪茶想罵人。
她用力掙脫着被束縛的雙手,力求冷靜的道,“閣下究竟想做什麼,你又是誰,我們有什麼恩怨,你大可跟我說說,我記性不好,你就是想讓我死,好歹看我是個瞎子的份上,讓我死個明白成麼?!”
整個道路上,像是沒有人出沒一般,安靜的詭異。
林雪茶自認,她是殺過不少人,從住在尼姑庵裡,從她的歲數用手指還能數的出來開始。
但,那些人都是亂七八糟的,什麼人都有,也許是太皇太后派來的,也許是安平侯夫人派來的,就是有仇家,也不應該是找她。
而應該找安平侯夫人,或者太皇太后啊。
出了尼姑庵,她自認爲手裡還算乾淨,一般只殺送上門的人。
那眼前的這個不說話的男人,踏馬的到底是打來冒出來的
男人笑了笑,冷冷的。
落在林雪茶的耳裡,倒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猛然欺近,身上一股濃烈的墨水味直撲而來。
林雪茶皺了皺眉,男人的氣息卻是越來越近。
他故意湊近她的臉,林雪茶退不得,只能別開臉,不斷的往下低去,到了最後低不下了,男人的身子也直接壓了過來。
林雪茶狠狠的皺眉,對於這麼個男人,竟無計可施。
他不說,他想要什麼,也不說,他要對她做什麼。
好像是恨她,但爲什麼恨她,他更是不說,要殺不殺的,存心想摧垮她的意志力。
她狠狠的咬着脣,想要轉過頭來,狠狠的往男人腦門上撞去,只是現在,她唯一能動的地方。
然而,她尚未有動作,脖頸那邊卻驀然有粗糲的指尖,在上面摩挲着,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彷彿像是在愛撫着什麼,動作輕柔的不行。
林雪茶的面色驟然一變。
難不成,她這是遇到,真正的變,態了?!
因爲看不見,她的所有感官都會因爲敏銳而放大,脖子那邊原本就敏感,男人指尖摩擦在上邊,她忍不住有些顫抖。
太任人宰割,這不是個好現象。
林雪茶正苦惱的想着辦法脫身,那兩片溫熱的脣瓣覆上脖子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男人卻是一直往下,另一種悠閒的大手,挑開她的衣襟,吻住了她精緻的鎖骨。
林雪茶緊繃的神經,近乎崩潰。
被一個陌生男人這般對待,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跳舞。
她的雙手緊攥成拳,尖銳的指甲嵌進了掌心,刺痛傳入神經,她才稍稍鎮定冷靜了些。
壓下心頭的不安與憤怒,林雪茶清晰的開口。
“你要是求財我可以給你,但我現在身上沒錢,你得先帶我回一個地方,我纔好取錢給你。你要是求命,抱歉我不能給你。你要是求色我也可以給你,但我不喜歡,在這樣的環境下做那樣的事情,所以你……”
她正努力講條件,緩和一下自己這邊,馬上就要擦槍走火的氣氛,男人卻是狠狠的咬上了,她被迫露出的肩膀。
力道之狠,比當初蘇南星生她氣還要狠上許多。
林雪茶痛哼出聲,索性放開了嗓子大喊救命。
“來人啊,救命啊非禮啊,有個變,態要非唔……”
這一回,她徹徹底底結結實實的,再無法出聲。
男人趁她張口說話的時間,薄薄的嘴脣可恥的覆了上來,他那強勢的姿態令人心悸,更令人懼怕。
夜色之下,寒冬的冷風徐徐吹過,樹幹上的葉子紛紛墜落。
男人欣長挺拔高大的身子,強行壓住嬌小的女人。
他單手扣住女人的雙手,盡情的蹂,躪着女人的脣。
疾風驟雨的掠奪。
嬌小的女人拼命擺動着身子,不讓他深入,男人卻忍不住狠狠的咬了她嘴脣一口,濃濃的血腥味在兩人脣齒之間瀰漫。
男人吻的越發兇狠,林雪茶忽然陣陣眩暈,頭重的昏沉。
當她最後一絲意識即將泯滅的時候,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經鬆開了她的脣,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抱住。
之後,她便再無意識。
……
…………
林雪茶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漆黑黑沉。
她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只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像是昏睡了很久一般。
有人推門進來,腳步聲很穩健,但是較爲輕盈,應該是個女人。
林雪茶的眼眸動了動,低聲喚了句,“楊姝?”
那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並沒有理會她。
林雪茶的聲音提高了些,再喊了一次楊姝的名字,那人這回倒是有了反應,只不過,她的聲音冷冷冰冰的,就像是個機器人一般,絲毫沒有楊姝的暖意。
“姑娘,奴婢名喚紫環,姑娘可隨意稱呼奴婢的名諱。”
林雪茶聞言怔了怔,她的臉色發白,纖細的手指驟然發涼。
原來,不是夢……
她狠狠的皺起眉頭。
所以說,昨夜真的有個男人,把她壓在樹上強吻了?
她猛地從牀榻上坐起,腦袋上更是眩暈一片,掀開牀上的被褥就要下榻,還是那位自稱紫環的女人攔下了她。
“姑娘要去哪裡?”
林雪茶揮開了她的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又爲什麼會在這裡?”
紫環道,“現在已經是午時了,姑娘睡的很沉,所以奴婢也便沒有喚姑娘起身洗漱。姑娘是主子抱過來的,想來,該是姑娘身子不適,暈過去了,恰好主子瞧見了,所以,這才把姑娘抱回來的罷。”
是麼。
她口中說的主子,是昨夜那個輕,薄自己的男人,還是……另有其人?
林雪茶心緒亂的很,眼下最重要的是聽竹,還有她的眼睛。
午時……
已經是午時了。
現在喝湯藥不知還有沒有效果。
林雪茶朝紫環那邊望了過去,“你家主子在哪裡,我想要見他。”
紫環尚未應答,林雪茶便又否決了,她道,“你能不能先幫我煎個藥,方子我可以念給你,你幫我熬。”
紫環莫名的看着林雪茶,“姑娘,奴婢不是伺候姑娘的奴婢。”
主子只是說,讓這個女人好好的歇息半天,可沒有說,讓她來伺候這個女人。
再者,主子也說了,等她醒過來,用膳過後就要把她打暈,立即趕路回帝京。
林雪茶麪色不變,“煩勞姑娘,幫我煎碗湯藥,待我眼睛好了,我自會付姑娘酬勞。”
看林雪茶這面色,似乎那碗藥對她很重要似的……
紫環默了默,卻還是拒絕了。
“不行,主子說了,等姑娘醒了,就得立即用膳。姑娘先洗漱罷,別耽誤了時間。”
時間……
耽誤什麼時間?
紫環要走,林雪茶下意識的拉住了她的衣袖,等等。
她看向她那一邊,“你們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你不是伺候我的人,可我也不是你們的犯人。”
紫環沉吟了一會,謹記着主子的吩咐。
她看着眼前這個脣角被咬傷,脖子上留有鮮紅刺目吻痕,而不自知的女人。
“沒有要把姑娘帶到哪裡去。主子近日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姑娘可能會見不到,但,過幾日,也許就可以見着了,姑娘莫怕。”
莫怕?
林雪茶差點冷笑出聲。
她就是見到了才怕好罷。
既然沒有要把她帶到哪裡去,想來她現在,還在郾城。
林雪茶微微垂眸,“如果不帶我去哪裡,那你可否幫我煎碗湯藥?這真的很重要,請姑娘相助。”
“爲什麼你一定要喝藥,你有什麼病?”
紫環雖然說話冷冷冰冰的,只不過是她極少與人相處,不及紫卉的八面玲瓏。
她不諳世事,隨隨便便就會着了旁人的道,但……
林雪茶反應了一瞬,據實相告。
“姑娘你也看見了,我眼睛看不見。但,只要我再服用一天的湯藥,我就能復明,所以,還請姑娘幫幫忙。”
紫環皺了皺眉,“不行。主子說了,只讓奴婢在你睡着的時候順着你,其他的,主子不讓。”
林雪茶,“……”
她睡着的時候,還需要她來順着?
紫環軟硬不吃,對自己的主子很是忠心,林雪茶深深的閉了閉眼。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自醒過來之後,腦袋就特別的眩暈,手腳也沒有什麼力氣。
她搖了搖腦袋,許是餓狠了,所以纔會四肢無力。
梳洗過後,那個喚作紫環的丫頭,給她準備了美食,她看不見,自然不知那丫頭準備了什麼菜。
也便只能是自己夾來之後再嚐嚐。
她的筷子剛碰到桌上的瓷碗,紫環冷冷淡淡的聲音便隨之響起。
“那是茄子煲,姑娘你現在夾的是茄子。”
林雪茶沉默了一陣。
昔日她是喜歡吃茄子,還經常和蘇南星鬧着,非要他下廚,給她整一個茄子煲出來嚐嚐。
但,現在她眼睛看不見,茄子吃多了,對眼睛不好,她也便順勢退回了一些,夾另一碗的菜。
紫環又道,“那是金玉良緣。也便是鮮菇烹調滑雞,隨薑絲一起蒸煮,味道極好,也很補,尤其是對女孩子。”
原來是雞肉……
林雪茶的眉頭微蹙了下。
倒不是她挑食,而是這一年來,那兩位老嬤嬤可沒少讓她吃雞肉補身子,坐月子的時候,她還連吃了一個月的姜酒雞肉煲,差點沒吐。
當時她就和聽竹說,她最起碼三年內,不會再碰雞肉這玩意。
實在是,太膩了。
她又把筷子收了收,準備往一旁靠去,夾另一道菜。
紫環不樂意了,怎麼她說什麼,這女人就不夾什麼?!
主子不是說,他吩咐的那些菜,都是她喜歡吃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