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百里連兒瞪圓了眼,擡起手就想往他身上招呼,剛到半空中就別男人的大手給緊緊的扣住了。
她瞪過去,他卻是盯着她不再說話,光線黯淡,絲絲的光亮映在他清俊白皙的臉上,他的眼眸幽深而漆黑,像是深潭裡的水深不見底,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別樣專注。
她看着他的臉一點點接近,看着他暗紅的脣微微張開,她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被他握在手心裡的手,攥得緊緊的。
溫熱的脣覆了上來,沾染着男人濃烈的陽性氣息,鋪天蓋地的向她席捲而來,百里連兒的全身都是僵硬的,直到他將她的手慢慢的環在他的腰間,熱烈的吻愈發的深入,她才主動的迴應着他。
心跳瘋狂的跳動着,像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男人的動作停滯了一瞬,驟然將她推倒在長滿青草的地面上。
百里連兒嚇了一大跳,猛地睜眼看他,剛想要說話,他卻是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身上,一個低頭就噙住了她的脣,吻變得更加深入有力。
百里連兒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眼看着就要一發不可收拾,她氣喘連連的止住了他,“不行……”
這可是在河堤上邊,就算人際罕見,也不能……
如此的傷風敗俗,在這種地方做那樣的事情,她承認,她是放不開的。
李初然看着她的眼神炙熱,聽言目光明顯凝滯了一會,但很快就移開了。
他在不動聲色的忍耐壓抑着,從她的身上起來,然後將她的身子拉起,百里連兒的臉上火辣辣的,可見他如此隨意的就忍住了,心裡還是有一點……
小小的失落。
想起他們回通州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她,便是她知道了,他們之間有夫妻的名義,他也不曾再對她……
她微微抿着脣,低着腦袋沒有說話。
“大夫說你身子虛,有些事情受不住,最好是進補一段時間,並且禁房,事。”他低沉暗啞的聲音,清晰而緩慢從頭頂上傳下來,“不能前功盡棄。”
百里連兒嬌俏的臉一陣滾燙,沒答話,李初然沉默片刻,“你……”
“不許說話。”她忽然擡眸急急的打斷了他,臉上的窘迫與羞澀,在習武之人的眼裡,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你不許說話。”
他深深的望着她,眸底暗沉,喉間滾了滾。
百里連兒還沒有想好怎麼緩解氣氛,腰身驟然一緊,人已經被他扣在了懷裡,她驚愕擡頭,他卻是重重的吻了下來。
百里連兒能感覺的到,身上的血液像是着了火一般,熱辣辣的。
在她的脣上蹂躪良久之後,他才眼神灼熱的放開了她,聲音比之前的要更加沙啞一點,“回去罷。”
百里連兒腿軟的走不動,他像是低咒了一句,什麼磨人的妖精,之後便將她抱起,兩人回了府衙。
之後一段時間,他離開了良久,等百里連兒再次見着他的時候,他的頭髮上還滴着水。
百里連兒沒有猶豫主動給他擦頭髮,男人沒有動,任她折騰。
她擦得很仔細,等將頭髮上的水珠擦乾的時候,男人忽然就道了一句,“我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什麼?”
“我感受到了,你對我的懲罰。”
“不過,這種懲罰我不接受。”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深諳沉黑,“我會向你討回來的。”
百里連兒怔愣,他已經傾身過來,貼在她的耳垂上,沉沉的說了一句――
“狠狠的討回來。”
……
回京之路漫漫。
百里連兒在帝京,可以說,是已經失去了身份的人。
在通州,人生地不熟,也是因爲離帝京太遠,非知情人士,或者故意去調查,否則,根本就不會知道她昔日的情況,包括她曾是蘇南星的妃子,包括她本該入葬皇陵。
所以,她敢在通州用自己的名字,但,在帝京,卻是絕對不可以,用百里連兒這個身份。
一旦運用,她就等於重新扣上了妃嬪的身份,若是與李初然再糾纏在一起
下場就不是李初然,或者蘇南星可以拯救的了的。
今日她穿了一襲精緻的水藍色長裙,腰間繫着素白色的腰帶,烏黑的長髮挽起梳成了夫人髻,右邊彆着一支蘭花流蘇簪子,看起來莊重而又不失典雅。
李初然扶着她的手,將她輕輕的帶下馬車,府外早已有人恭候着他們。
他看了她一眼,百里連兒微微低垂着眼簾,慢慢的挽住了他的手。
兩人往府裡面走。
李丞相和丞相夫人都在門口候着,咋一瞧見傳說中兒媳婦的模樣,脣上的笑都不由僵住了些,眸底甚至是帶着濃烈的驚色與恐懼,連帶着眉目間的喜悅之情,都立即的收斂了起來。
李初然看着他們二老,頷首道,“父親,母親,這是孩兒的結髮妻子,莫想。”
百里連兒跟着行禮,嬌嬌軟軟的道,“想想見過公公,婆婆,公公婆婆安好。”
彼時,二老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情緒,兩人怔怔的相視了一眼,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後,李丞相才面色沉沉的嗯了一聲,丞相夫人略微溫和一些,但語氣也是極爲的生硬。
“趕路幸苦了,進屋罷。”
百里連兒……
這個名字,這個人
早已隨着隨見的推移,被埋沒在了,李家人的心中。
畢竟,她已經死了,可眼前的這位……
他們二老轉身就走,既不與百里連兒說話,也不與李初然客套,百里連兒垂了垂眼眸,眸色有些黯然。
指尖有點發涼,李初然牽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她看了他一眼,“我沒事。”
他沉聲開口,“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百里連兒的脣角彎了彎,便不再說話,跟着他往裡邊走。
許是太久沒見着李初然了,丞相府的下人都並列着站成兩排,等他們走前便恭敬的朝他們行禮。
“見過公子,見過少夫人――”
“見過公子,見過少夫人――”
這聲音很是嘹亮,李初然沉着淡定,倒是百里連兒突然緊張了起來,她的手心緊了又緊,掌心全然一片涼意。
男人捏了捏她的虎口,“別慌。”
百里連兒小聲的迴應,“這哪裡是我可以控制的?!”
剛剛還好一點,她已經最好了被李丞相,還有丞相夫人嫌棄的準備了,但……
這屋子裡的仗勢,卻是她真的不曾想過的。
李初然牽脣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們回來的時間,正好剛上用膳的時辰,一進屋就是入席落座。
李丞相和丞相夫人坐在主位上,李初然拉着百里連兒站到了副主位上,一同入席。
餐桌上,大都是百里連兒愛吃的菜色,李初然在回京之前,曾修書一封,告知家中長輩,說自己已經成婚,並且收到聖喻不日啓程回京。
其中還詳細寫了百里連兒愛吃的菜色,以及性格如何。
自從李初然放話說,終身不娶之後,再見這封信的時候,他們二老是抱着很大的希望,來看待自己未來的兒媳婦的。
誰知……
一般情況下,兩人成婚,都是舉辦婚禮之前的幾天前,才簽下的婚書,女方是不能來男方家中的。
但李初然情況特殊,未成親就將百里連兒領了回來,李府未曾有過先例,幾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氣氛一度詭異尷尬至極。
李初然沉默片刻,站起身來,走到家中二老跟前,百里連兒也不緊不慢的跟上。
他給他們夾了各自愛吃的佳餚,“父親,母親,初然當初心浮氣躁,與父母親動怒,是初然不孝。”他回眸握住了百里連兒的手,然後再看向他們二老,表情真摯的道,“如今初然已經成親,不日也將爲人父,之前初然的所作所爲,都意識到了錯誤,在此懇求父母親的諒解。”
李丞相的眼眸一震,丞相夫人卻是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盯着百里連兒的肚子,“想想,她有了身子?!”
百里連兒的表情倏地有些僵硬,李初然倒是面色平靜,眉梢中帶着喜色,“父母親,難道不開心?”
“開心,開心……”丞相夫人的神色有些恍惚。
李初然的年紀,放在同齡人來說真的已經不小了,大都數人,在他這個歲數,孩子都已經可以上私塾了,可他卻纔剛剛有了孩子,真的是不容易……
丞相夫人看着百里連兒的眼神很複雜,百里連兒知道她計較着什麼,但不能作聲,只能低垂下腦袋,任她打量。
李初然與他們二老道,“想想家世清白,舅舅也是正經的商賈之家,這是與初然在簽下婚書之後,才懷上的孩子,父母親若要怪,便怪初然不知節制,切莫降罪與想想。”
百里連兒面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幾分。
李丞相沒有說話,仔細的看了百里連兒一眼,丞相夫人的面上,終是有了一絲的笑蘇,“你不過是年輕氣盛,爲孃的怎會怪你?”
她走上前,主動握住百里連兒的手,眼神萬分柔和,“想想也是辛苦了,趕緊坐下來用膳罷,娘跟你說啊,有了身子的人該多吃點滋補的東西,但同時也有很多忌諱的……”
她突然間熱情了起來,百里連兒被她帶着走,她求助的望了一眼李初然,後者只是回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
百里連兒,“……”
說好會讓她沒事的……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