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他,兩眼發紅,語氣卻是發狠,一點也沒有猶豫。
“那好啊,明日我們就把婚約解除了,你愛娶幾個娶幾個,要多容易有多容易,誰他媽還管你,你給我滾出去!”
林雪茶是真的怒了,連形象都不顧,竟還說了句粗口。
男人的情緒也好不到哪裡去,臉上極力掩飾的表情,驟然崩裂。
臉色比林雪茶的還要陰沉的厲害。
他在林雪茶腰間的手,力道愈發加重,近乎是咬着牙,擠出來的字眼。
“你再說一遍,林雪茶,你有種再給本王說一遍!”
“你要我說我就說,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林雪茶雙眼赤紅,她劇烈掙扎着,努力從男人手裡抽回手來。
如今她病着,腦袋暈暈沉沉的不說,便連腹內亦是涌起了熱浪。
整個人都陷進了水深火熱裡。
蘇南星偏生還要跟她吵。
吵就吵,她林雪茶怕過誰?!
“你放開我,滾出去,滾回你的老家去,圓你的洞房去,你嬌滴滴的新娘子,在你的牀,上等你,你特麼還來我這做什麼,你這個大騙子,我林雪茶眼睛鐵定沒長好,纔會看上你,我今兒個就不要你了,你一個病秧子,少來我地盤上撒野,你動什麼,放開我,你快……”滾!
最後一個字,林雪茶始終沒有機會,再說出口。
男人的忍耐,似是已經到了極限。
扣住了她不安分的雙手,勒住了她的腰身,用力的把她壓在牆壁之上,低下頭便含住了她的雙脣,發了狠的蹂躪。
林雪茶的手被他抓的很緊,也許手腕處都被他勒出一些淤青來了。
她死死的皺着眉,雖然掙脫不開,卻也不管不顧狠狠捶他的胸口。
一記比一記狠。
她心裡有說不出的恨與怨,都這樣了,他竟然還敢吻她?!
明明就是他說的,要她信他。
她傻傻的信了,他卻轉身,娶了別的女人……
點她的穴道。
呵……
他點她的穴道,不就是爲了不想讓她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畫面麼?!
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猜不到,他的這種心思?
可她就是看見了,那又如何?
他也沒有爲了她,爲了他曾經給予她的承諾,放棄那場婚事。
明明就有機會推脫的。
也不會讓沈淺淺難堪。
然他就是沒有。
原本就存了心思要娶,那他還在她面前廢什麼口舌?
蘇南星在她的脣中爲非作歹,許是林雪茶遲遲沒有運起內力去打他,他的理智稍稍拉了一些回來。
但她有些話,說的確實可恨,他亦氣惱的難以控制本身,非得將她一張小嘴啃咬的通紅,這才慢慢的,放開了她。
“本王說了,娶她只是一種形式,你要怎麼樣纔會信本王,一定要用她,來和本王慪氣是不是?”
林雪茶的面色爆紅,她的手極力攥緊,方纔被蘇南星吻的勾出了情,欲
眼下,腹內的熱浪,更是掀起的一浪又一浪,令她難受的無以復加。
她也沒心情和他再吵,整個人都貼在了冷涼的牆壁上。
揚眸看他,脣角微勾着,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是得體大方。
“雪茶沒有不信殿下,娶南離郡主,是種形式,雪茶知道了,殿下可以放開雪茶了。”
蘇南星一言不發的望着她,林雪茶體內熱浪愈發難以控制,然她卻是淺淺的笑了一聲。
“異國女子,非殿下想休棄就可以休棄,想不要就可以不要,你們的婚事,兩國的人都在看,雪茶不想成爲罪人,殿下趕緊回府去罷,莫讓然起,看了我們天陳國的笑話,南離郡主,也不是,你可以隨意處置的人。”
清涼的夏風,從未關緊的鏤花窗外吹了進來。
掀起了兩人垂着的青絲,若有似無的交纏在一起。
看着林雪茶的男人,一襲黑袍,然而臉色卻是微微發白。
他說過,讓她信他。
卻沒說過,當他娶了沈淺淺後,她該怎麼把那份信任,維持下去。
因爲他也不知,該怎麼做。
所以,他點了她的睡穴,不想讓她看到,那麼扎眼的一幕。
卻沒有想到,她的穴道會被解開,更沒有想到,這一個動作,會引來她深深的懷疑。
她不知異國政事,亦不知沈淺淺的底細。
而他知道,卻也沒法和她說。
不是她不聰明,會不理解他所說之事。
而是,怕她會像安平侯一般,對他的這份心思,產生害怕,故而想要退離。
上一次,他與安平侯,開誠佈公的談過一次。
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差。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忘年交。
但安平侯對他,卻是抱着懷疑的心態,去質疑他對林雪茶的感情。
一個月,一點也不短。
那是三十天,三百多個時辰,一百多萬個瞬間,才讓她愛上的他。
或許他耍了一點手段。
但,若是沒有交付真心,光是靠手段,怎麼可能,得的到她林雪茶的心?!
愛上一個人,需要多長時間?
一瞬即可。
就只是發現,以及承認的時間,需要很長而已。
他逼她去發現,逼她去承認,他們之間的愛情,怎麼就不可信了?
他知她難受,可他同樣也不好受。
但事已至此,再也退路,他亦不會往後退。
只是,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精準的,確定時間。
從齊柯把沈淺淺重新追回去,到他們和離的這個過程,他不知道要花費多久,便只能是讓林雪茶等,讓她信,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辦法。
感情的世界,素來都虛無縹緲,但又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維繫他們的,除了信任,亦無多餘的東西。
男人慢慢的,慢慢的鬆開了她的手。
緩緩擡起,撫向了她飄舞着的髮絲。
凝着她血紅的俏臉,他的眸底很深很沉,默了半晌,才啞聲開口。
“本王確實沒有辦法休棄她,但本王,可以與她和離,她心中有人,本王心中也有人,她的心上人,今日大鬧喜堂,本王的心上人,雖然沒有大鬧喜堂,但現在卻與本王發着脾氣吵着架,傷害性很強很大,你說,若是本王的心上人,能夠再信本王一回,本王是不是,能夠過的舒緩一些?”
林雪茶沒有迴應,只是擡起了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着腳就要往他脣上湊去。
男人怔了怔,隨即有了迴應。
他們吻的很深入,亦很激烈。
蘇南星以爲,林雪茶是聽進去了,原諒他的所作所爲,所以這才吻他。
然而,過了片刻他卻是察覺她不對勁。
清亮的眼眸早已迷離到不知哪裡去了,她的主動過了頭,小手往下,便要往他的衣帶子解去。
有那麼一瞬,蘇南星是想要她的,迫切的,強烈的。
想要掙脫束縛的。
但,他不確定,他的那番話,林雪茶到底有沒有聽見。
若是沒有聽見,而他又要了她的話,原本是兩情相悅的事,但待她清醒過來,卻會立即變爲,他在強行對她,做那種事情。
本來就有矛盾,他不想讓矛盾變得更深,難以化解。
忍不住在她的身上,肆虐的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蘇南星咬着她嬌嫩柔軟的脣瓣,沒有猶豫,便運起內力,替她化開體內的蠱毒真流。
縱使他內力已經傷及五臟六腑。
縱使林雪茶有曾警告過他,至少兩個月內,不得動用內力,但……
誰讓他遇上的人,是她?
爲了她,五臟六腑重創,經脈盡斷功力反噬又有什麼,干係!
……
深宮中,有一女子跪在空蕩蕩的大殿內。
昏暗的光線下,只能看見她低垂着腦袋,雙手撐在地面上,極是端莊的跪姿。
但,在天陳國,會有這種跪姿的人,不是婢女,便是身份較爲卑微的人。
又或者說,讓她跪下的人,身份是高出她等級的人。
只是,站在她身前的人,只是一個穿着褐色衣裳的老嬤嬤,並不是什麼身份高貴的皇族中人。
世人皆說,月黑風高殺人夜,如此詭異昏暗的大殿之上,老嬤嬤的表情,亦變得極其的怪異陰森。
她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女子,面無表情的,緩緩開口。
“聽說連姑娘,曾在南離郡主面前,說過殿下的不是?”
跪着的女子,眼簾微顫,她抿脣應道。
“連兒,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存着不該有的心思,若是主子不喜,連兒日後,定不會再犯。”
老嬤嬤冷冷的哼了一聲。
在極爲安靜空曠的大殿上,響起了一道不小的迴音。
“南離郡主嫁了便是嫁了,若你膽敢存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主子鐵定打斷你的腿。”
女子的頭伏的更低,語調顯然也有些顫音。
她雙手忽然擡起,右手握上了左手的手腕,取下了手腕上,晶瑩剔透的翡翠玉鐲。
隨後雙手捧着玉鐲,緩緩擡高,但,她的腦袋,卻是一直低着,沒有擡起。
“連兒知道了,連兒再也不敢了,還請嬤嬤,在主子面前,多替連兒美言兩句,日後,連兒定當多加回報嬤嬤。”
老嬤嬤掃了她手裡玉鐲一眼。
俯身拿起,她轉了轉手中的玉鐲,似是見成色還不錯,她的面色,這纔有了些微的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