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連兒詫異回眸,男人已經扣着她的手,拉着她繞着宮道走。
百里連兒怒而掙扎,“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男人充耳不聞。
她用力去甩男人的手,奈何畢竟沒有男人的力量大。
她保持冷靜卻顫着嗓音道。
“你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我的身份,不用太傅說都知道是尊貴的罷,我要是喊了,你就慘了。”
男人不管不顧,將她拖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道上。
按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推,摁在了平滑的牆壁上,隨後他的雙手撐在了她的身側,將她的身子,牢牢的禁,錮在他的身子和牆壁之間,亂動不得。
百里連兒一臉惱怒的瞪着他。
男人的視線亦緊緊的絞着她,一瞬不瞬。
最後,卻是百里連兒深深的呼了口氣,別開了視線不看他。
“太傅想惹是生非,大可抱着其他人一起,連兒可沒有心情,陪着太傅招惹麻煩。”
男人始終是睜着幽深似海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精緻的臉看的,越是看,那雙深諳的眼,似乎就越是深沉暗晦,心頭壓抑着的惱怒就越發的多。
“尊貴……”
他冷冷的笑了下,“微臣倒是忘了,你已經是昭華娘娘了……”
百里連兒愣了下,思索了下才發現,男人迴應的是,她前兩句的話。
她溫溫涼涼的笑,“既然太傅想起來了,那就請鬆開手罷。你我之間,拉拉扯扯的,若是被人瞧見了,報到皇上那裡去,連兒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李初然的眉頭重重的跳着,手上的青筋有些猙獰。
他默了片刻,將胸腔中的怒意平息下去。
收回了手,他站直了身子,和百里連兒不遠不近的站着,深沉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臉上,卻是沒有說話。
百里連兒沒有看他。
他收回了手,她就貼着牆,往左邊移了移步子,繞開他的身子,走前兩步。
她剛要轉身離開他的視線範圍,男人卻是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強勢的將她重新摁回到牆上。
百里連兒大驚失色,那沒來得及掩飾的慌亂,瞬間落入男人的眼瞳之中。
她揚起手,要再次推開他,然而手在半空中,就被男人緊緊扣住。
她怒,“你究竟發什麼瘋……唔。”
一句話還未說話,瀲灩的脣角陡然被人封住。
她嚇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之後,才手腳並用的掙扎反抗,只是男人卻狠狠的咬了她的脣一口,她沒有經驗吃疼張口,他便趁機攻略城池。
百里連兒一張絕美的臉始終是漲紅的,她不曾料想到,李初然竟會在這般時刻,輕,薄與她。
可……
在這麼旖旎曖,昧的氣氛中,有幾個瞬間百里連兒卻是感覺,自己的腰身要被男人生生折斷的,疼的她眉頭緊蹙,抗拒他的行動也越發的用力。
只是,她越用力掙扎,脣上作亂的動作,男人佔,有的姿態就越發的明顯。
簡直就越演越烈。
他將她的所有思維都打亂。
將她的呼吸一縷一縷,慢慢的掠奪掉,讓她眩暈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他那麼粗暴的吻,就像是在單純的發泄着自己的情緒,想要用自己的方式,狠狠的懲罰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女人。
當他微微鬆開她的時候,啪的一聲,終是將兩人所有失控的情緒都強行拉回。
百里連兒豔紅的脣被蹂,躪的又紅又腫。
她的呼吸急促,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胸腔上的火啪啪作響,差點沒連着她的理智一起燒斷。
“你之前輕薄我,我可以選擇原諒,畢竟藥是我自己親自下的,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可如今你算什麼,你欺辱當朝娘娘,活膩了是麼?!”
男人的臉色如同寒潭一般,陰沉的近乎能滴出水來。
他同樣呼吸粗重,只是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面色不善。
百里連兒見他沉默着不說話,情緒就像是壓不住要爆發出來一般。
她忍不住譏諷道,“你除了會欺負我之外,你還會做什麼?果真是我百里連兒瞎了眼,纔會看的上你。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屆時你被人送進大牢可不要怨我。”
男人的眼神沉了沉,終是開了口,然而語調極低,低的近乎危險迷離。
“你喊啊,你若是喊了,我就配合你再一次吻你佔你便宜,也剛好可以讓他們來個現場捉姦,你也省得出示證據。”
百里連兒神色大變。
她狠狠的咬了咬脣,欲要張口叫喊,男人就猛地傾身過來。
她沒由來的被男人眼中的怒意嚇得一慌。
男人的脣角涼涼的勾着,沒有多少溫度的道,“不過一夜的時間而已,你便棄了我,投入了別人的懷抱。要我說,你確實,活該被我輕‐薄。”
百里連兒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中的男人,眸光破碎的連眸底的流光都掩不住。
男人慢慢的欺近,在她的脣上重重的咬了一口,眼神前所未有的狠辣,昔日溫潤的本色再也掩飾不住,破裂。
“告訴你,即使我被流放了,你也要給我記得,你是我的女人,曾經是,現在是,之後也會是。不要打什麼亂七八糟的主意,若是被我知道了,你絕不會好過。”
……
蘇南星是突然驚醒的,身子震了一下的同時,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眸中的驚慌尚未收起,便立即側目去看身旁的林雪茶。
見她還躺在他的身邊,只是眉頭皺着,但並沒有睜開眼睛。
許是方纔,被他驚醒時的動作,打擾到了。
男人的呼吸慢慢的平緩下來,劇烈跳動的心臟,亦跟着慢慢的恢復如常。
他的額頭還沁着冷汗,深深的閉了閉眼睛之後。
他緩緩的傾身過去,在懷中女人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而後才繼續抱着她睡。
只是,雖閉着眼睛,卻再無睡意。
便是她還在身邊,也像是不再身邊一樣。
他心底的慌亂沒有絲毫減弱,反倒覺得越發的恐慌。
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她便不止一次說過,要離開他的身邊,後來她答應他要留下來了,可最後
卻還是依附太皇太后的力量,從他的身邊逃開。
他雖對她有百分百的信任,但到底是個心思沉穩細膩的男人。
他很複雜。
他會忍不住的去想,當初她說留下,留在他的身邊,不過問前塵往事,究竟是不是,一種拖延時機,等待離開的手段
他覺得她不會那麼做。
她的性子雖然多疑,可在他面前,總歸是真誠的。
她不曾騙過他。
可能會瞞着心事,但真的不曾欺騙過。
那麼,現在呢?
男人的喉嚨忽然有些發緊,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每個人都會變,或多或少。
他也知道自己變了,可之於她的離開,他的確做不到原諒。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良善之輩。
恰恰相反,他其實很殘忍。
他會掠奪,會耍手段,城府很深。
這個天下,誰都可以騙他,誰都可以離開他,但,唯獨她不行。
所以,她離開了,他變得更狠,手段更殘暴。
他很想把太皇太后從高端上拉下,他也一直在做。
可每當想起,她和太皇太后的關係那麼好,他就會猶豫,就會彷徨,就會手軟。
他在想,如果他真的做絕了,她會不會,討厭他?
他在壓抑,或者說,在沒見到他們的孩子之前,他都在壓抑。
一邊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敢對她喜歡的人在乎的人下手,一邊卻又無比的憎恨她的不辭而別,言而無信。
最重要的是,他還尋不到她。
她躲得那麼好,藏得那麼深,讓他找不到。
怎麼都找不到。
一天,十天,二十天,一個月,隱衛的迴應都說是暫無消息。
他的失望越來越多,積攢的怨,積攢的恨也跟着越來越多。
終於,連過一秒都像是煎熬的,在那麼日復一日的年代裡,他的恨意在心底不斷漲滿,不斷膨脹,只差爆發宣泄。
所以,他和她再次相見的時候,他又驚又喜又愛又恨,心情五味雜全,可見她日子過的好像很好,身手也恢復了的樣子,他心底涌現的,更多的是這一年來壓抑着的怒意,怨氣。
他的日子過的比行屍走肉還要慘,她卻依舊能在外逍遙快活。
恨意起,殺意濃。
他想殺了她,也便等同於殺了自己。
他們在同一時間下黃泉,也便能在底下,永生永世的在一起。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無數個念頭他要殺了她,可真當她漸漸呼吸困難,面色漲紅的時候,他卻又忽然不捨得了。
捨不得下手。
他覺得,她是過的不好的。
她的身子消瘦了那麼多,臉頰上的肉都給瘦沒了,變得那麼尖那麼細。
不管有沒有其他的原因,反正他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也只有這麼安慰,他才能感覺到,不只是自己一個人愛着,她也一樣愛着他。
一樣心疼他的消瘦,一樣心痛他們,在分開這段時日裡,無法相見的難受,痛苦。
他把她留在身邊,命紫環將她秘密帶回帝京。
卻又膽小的異常,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怕她知道了又說要走。
這麼患得患失的自己,早已失去了運籌帷幄,精於算計昔日自己原有的模樣
男人落於女子腰間上的手,慢慢的收緊,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手中的力道又漸漸的散了力道。
他緩緩的睜開眼眸,墨黑的深眸定定的朝她看去。
林雪茶的眼睛已經迅速睜了開來,方纔腰上那一瞬間被扣緊的力道,足矣讓她清醒。
她清秀的五官浮出淡淡的困惑,“皇上不是說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