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凝,原主和柳公子的事情也算是孟玥的一道恥辱,她這樣問無異於掀開孟玥的恥辱,但記憶之事牽扯太多,沒了記憶做事實在有顧慮。
“真想知道?”孟玥眼眸微閃,不動聲色問道。
納蘭初點頭,眼神渴望得不能再渴望。
“回王府再與你細說,不過,在此之前,你不可相信除我之外的其他說法。”孟玥微微側過頭,“畢竟,居心叵測之人防不勝防。”
納蘭初點頭,目前來說,孟玥還算是一個比較安全值得信任的人。
“回房吧。”孟玥淡淡道,擡步便走。
納蘭初緊跟其後,納蘭老狐狸不會對納蘭鬱怎樣,所以她們也沒必要去一趟。
一夜很快就過去,孟天昊在卯時便起牀上學,當納蘭初與孟玥離開時,回府的隊伍裡多了一個白廂。
白廂?
不知這人對納蘭夫人是何態度,也不知白廂對自己是何態度,納蘭初本無意收下,只是無奈納蘭夫人態度堅決。
“王爺,白廂這丫頭我能信嗎?”納蘭初挑開馬車簾子,眼光瞥向隊伍中恭敬跟隨的女子,那女子目不斜視,眸光平靜。
“嗯?”孟玥不答話,將手中的書放下,側頭盯着她。
納蘭初立刻改口道:“玥。”
“嗯。”孟玥重新拿起書,邊看邊道:“岳母甚是信任白廂,本王以爲,白廂可信。”
“可既然娘這麼信任白廂,那爲何要把白廂送給我?”
納蘭初皺起眉頭,然而瞬間便猜到緣由,閃爍着光亮的眼睛看向孟玥,只見孟玥朝她點頭,說道:“白水和明月在你身邊待了多年,岳母知你信任她們,然而昨日去將軍府時並未見她們跟着你,由此,岳母起了疑心。”
“所以娘便將白廂送給我。也不知娘此舉是爲我好,還是監視?”
孟玥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笑道:“哪有那麼多的母親算計女兒的?本王說過,岳母待你很好。”
沒辦法,做了那麼多年的警察,看慣了無數家人之間爲名爲利的仇殺,對於納蘭夫人的舉動,她沒辦法做到毫不懷疑。
納蘭初想了想,說道:“越是接近權利中心的人,越容易喪失本性。”
瞧着孟玥方纔說的話,她本以爲孟玥會反駁她,卻不料孟玥道:“人一旦得權,便會貪權。身於是非之地,謹慎些總是好的。”
又皺眉問道:“發生了何事?爲何本王竟覺得你與那兩丫鬟起了隔閡?”
“我以前很信任白水嗎?”納蘭不答反問,她不帶白水在身邊是因爲削筆之事起了疑心,然而不帶明月就是爲了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畢竟,兩個丫鬟應該等同看待。
將孟玥知道她失憶的事挑明後,便也不再刻意隱瞞,有些話可以直接問了。
孟玥點頭,“情同姐妹,如生死之交。”
納蘭初一驚,眼中露出疑惑。在等級觀念如此之強的古代,還能有這麼一對情深的主僕?
孟玥看了她一眼,似乎沒頭沒腦地說道:“不管本王做了什麼,但本王終究不會害你。”
什麼意思?孟玥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那麼這話有何深意。
正是納蘭初尋想間,耳邊突然傳來了各種驚叫聲,無數人的恐慌聲隨之而來。
納蘭初與孟玥對視一眼,皆傳遞着一個信息,回府之路註定不順。
“保護王爺、王妃。”
隔着馬車,傳來了步庭命令,話之嚴肅,外面的情況可想而知並不輕鬆。
孟玥微沉着臉,掀開車簾子,納蘭初第一眼便見一把劍刺向王府侍衛的肚子。
順着那執劍人看去,執劍人蒙着面,全身皆纏着黑布,在他抽出劍後,似乎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馬車的方向,隨後又投入刺殺中。
納蘭初還看着那個方向,那雙眼睛,似乎早已經過了時間的沉澱,看了無數次。
再回神時,孟玥的手覆上她的手,輕輕說道:“別怕,只是此次我出征的餘寇。”
納蘭初點頭道:“我不怕,你不會算計我的,對嗎?”
方纔孟玥說不會害她,然而現在她問的是算計。
孟玥神情皆是一頓,“對,初兒可以信我。”
納蘭初一笑,她不相信男人的誓言,然而這一刻,她感覺到了安心。
外面的囂聲越來越響,王府的侍衛雖然精銳,但方纔的執劍人武藝非常人能比,況且前來的刺殺之人還有許多。不一會兒,王府侍衛漸漸敗下陣來。
這段路程離京城衛軍隔了一些距離,短時間內衛軍趕不來。刺客來勢洶洶,在衛軍來救援時抱住性命只能靠她們自己。
而要想在這批刺客的攻擊下保住性命,就只能先對付執劍人。
孟玥眉頭緊鎖,說了句“車上有劍。”便跳下馬車,直衝向執劍人,一腳踢起身旁正倒下的侍衛的劍,握於手中,與執劍人對打。
馬車上只有一把劍,應該是孟玥自己的劍。納蘭初有些無奈,她穿越來的第一天讓孟玥以爲她會武功,所以留了把劍給她保護自己。
她是會功夫,可她不會古代的功夫;她是能自衛殺人,但她不會使用古代的劍。
黴運接踵而來,下一刻,馬車被刺客們用繩子套住頂部,分幾個方向合力而拉,不到兩秒,馬車便發出了破裂聲。
納蘭初暗叫不好,利索的跳出馬車後,她一回頭,果然,此刻馬車破裂,無數支箭朝那方向飛去。
上天還是眷顧她的,幸好她及時跳出來,纔沒有嚐到萬箭穿心的滋味。
只是上天的眷顧是不全面的,跳出馬車的她立刻面臨着刺客的近身攻擊。身旁的刺客的眼中在閃過一絲差異後,寒光一起,立刻揮刀向她砍去。
刀,納蘭初沒用過,然後她卻向別人手中奪過刀。
於是,在衆人的擔憂中,納蘭初擡腳踢向刺客執刀的手,刺客吃痛着鬆開手中的刀,刀離了刺客的身後,接着,就是兩人之間的近身搏擊了。
納蘭初頻頻使出現代的武打術,刺客不知納蘭初武功的套路,幾經詫異之下,落了下風,被納蘭初一腳踢倒地。
孟玥看不出懂納蘭初的招數,只是在想他留給她的劍她爲何不用?刺客用劍她不用,雖說她能奪下此刻的劍,但奪劍時你來我往的難免受傷。
思及此,孟玥又將手中的劍扔給納蘭初,並道:“接着。”
納蘭初一回頭,感動於孟玥貼心的同時,嘴角卻是一抽。
接着?
她一個現代武學者,如何能接住古代的劍?
不被這扔來的劍砍上身就是很不錯的了。
古人與現代人的代溝問題,實在不同凡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