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君一時間看着千尋這樣說話,倒是有些語塞。
他終於記起來,眼前的女子,也算是倒黴催的倒黴蛋,她沒有選擇月寒生,似乎……似乎也是有原因的來着。
“只是,在藥君的心裡,月老是不知情,而我卻是明知故犯,是也不是?”
藥君不語,其實……倒是真的是這樣。
千尋語氣依舊平淡:“其實藥君對事情可能有些誤解吧算是。”
“嗯?”藥君顯然已經習慣了面前的女子自稱是“我”,看着千尋雖然華衣精妝的臉,但是看着千尋平淡而篤定的眼前,他卻怎麼都說不出反駁的話。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眼前的女子,不僅是在千年之前幫助月寒生抵擋過天雷差點喪命的女子,也是到最後承受誤會的受害者之一,自己實在是沒什麼理由怪他。
千尋語氣淡淡:“我三千歲的時候,遇到月寒生,驚爲天人之下,奮力修煉終於在四千歲率先修得仙身入了天界,本以爲日後是歲月靜好,卻沒想到他遭此大劫,我一時衝動爲愛,差點因此喪命。”
“父王和地藏菩薩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方法,留住我一魂一魄,以地府輪迴之法爲我塑造了新的肉身,並且封住了記憶,不想讓我再受傷害。”
“我曾經在地府也任過孟婆一職,整整一千年,看盡人情冷暖,人間的生離死別。而這生離死別,其實六界都有,只是人界的週期,是最短的。”
藥君整理藥材的手微微一頓,卻是臉上卻是出現了一絲茫然。
他終究是記起來了,萬年之前那個不要命替月寒生擋下了天雷的女子,若是沒有她,月寒生大抵,也是不會有今日的。
“成年之後我辭退了孟婆一職,卻是再遇到了月寒生,縱使身邊的人,人人勸我不要接近月寒生,然而我還是相信了他,結果……造化弄人自是不必說,你現在應該看得出我的身體狀況,法力被封,與凡人無異。法力被封是波旬的封印之術,而在那之前,我還遭遇了一次死劫,也正是仙魔之戰我逃出敵營的時候,被他誤認的那個女人,一掌幾乎要了命。”千尋嘴角帶着一絲說不清是無奈還是諷刺的笑。
這人世間姻緣相錯,其實終究是她做了懦夫,不想再疼再死再受傷了。
藥君瞳孔一滯,這件事,他還真的不知道。
“世人皆知月老現如今因爲失戀失魂落魄,卻不知我早就已經耗盡了心血甚至於性命,他縱然身負死劫取了九死還魂草救了我的命,然而說起來……感情終究是沒有什麼相欠之語,我明白藥君爲好友不平之心,然而……還請藥君相對客觀。”千尋表情漠然,輕聲道。
藥君半晌說不出話來,從千尋的語氣之中他能感受得到,對方現如今是真的不屑說假話的,更何況,這些個事情傳出去對她也沒有好處。
因此,千尋這才幽幽開口:“今日來,只爲向藥君打聽藥材求藥。”
這個問題終於能夠接住了,藥君對於千尋的看法此時正是大爲改觀。
“敢問……天后要的是何藥?”
千尋嘴角勾出一抹希冀:“其實嚴格說來算不得藥,但是依舊是救人的良物——天淨沙與凝魂珠。”
藥君一愣,聽着如此耳生的名字,翻着自己的記性,倒是記起來了一些。
“天后是想……自己用?”藥君狐疑地看着她。
凝魂珠說不得,但是天淨沙的負面淨化作用,卻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因此藥君也以爲千尋是準備取天淨沙來破解自己的封印。
只不過……魔王波旬的封印,豈是區區一個天淨沙可以解的?
“並非如此,用途我並不能告訴你,但是不是我自己用。”千尋頓了頓,還是說了真話,其實說假話也沒有必要,但是凝魂珠是爲焰醉求的,天淨沙是準備給瑞獸用的。
麒麟和焰醉,幾乎都是是非諸多的點,因此千尋還是不能說實話。
藥君摸了摸下巴:“其實天后若是要救人,不妨由在下去走一趟,在下也是懂醫理的。”
“能見了光,我也就不說這些了。然而天淨沙爲道,凝魂珠爲友……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千尋抿了抿嘴,她知道對方多半還是出於醫者禮貌,然而……
藥君似乎怔了怔。
“但是我對外界說,是我用。”千尋意味深長地看了藥君一眼,“懂我意思吧?”
藥君茫然點頭,嘆了口氣卻是沒再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