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承恩公夫人一臉踩到屎的樣子,艱難的回到,“他……”
承恩公夫人一臉踩到屎一樣的說,“他竟然學當初新陽郡馬那樣,跪在咱家門口負荊請罪,又拿着萱兒從前寫給他的東西還有貼身小衣寄給了慶遠侯府二爺,羞辱他……”
如果袁琨來點新花樣,承恩公夫人還不會覺得噁心,偏偏他竟然學新陽郡馬,新陽郡主和郡馬和離的事情可過去沒多久。
陳皇后雖然孕吐得有氣無力的,腦子卻無比的清醒,她問,“怎麼又牽扯到慶遠侯府二爺了?”
“萱兒和離後,臣婦不想她就這樣孤零零的過一生,當初是萱兒父親造的孽,怎麼就要萱兒承擔了,於是想給她找人家,最後,就看中了慶遠侯府二爺曾將軍……”
承恩公夫人解釋道。
說起這個慶遠侯府二爺,是金陵城一道奇異的風景,已經快知天命年紀,卻未曾娶妻,一直在邊關守邊,從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兵做到現如今的鎮北將軍。
他曾發出豪言,“男兒當馬革裹屍還,娶娘們幹什麼”然後在邊關一直到現在沒回過京。
雖然有很多人家看中他將軍的身份,但聽到這樣的豪言,是再也不敢把女兒嫁給他了。
明知道自己的女兒會守寡,一般好人家都不會把女兒嫁過去,除非想拿女兒換好處的人家。
而承恩公府已經很顯赫,也不需要拿女兒取換利益啊……
果然,陳皇后蹙着眉頭,不悅的說,“鎮北將軍曾言此生不娶,怎麼會和萱兒議親?”
承恩公夫人面色紅了紅,看了看芳華,“鎮北將軍雖然不想娶妻,但慶遠侯老夫人一直想給他說門親。
臣婦想着,萱兒如果一輩子不嫁,到時候死了連個捧盆的人都沒有,只能做孤魂野鬼,嫁到慶遠侯府去,死後總有個地方放排位,也有後代祭拜……”
芳華瞭然,這和當初昌華郡主遊說她的一樣,想讓她回去給張見仁做妾,也是這樣的說法。
陳皇后聽了怒道,“所以,你就不管萱兒會不會做寡婦,就把她嫁到慶遠侯府去,這樣和父親有什麼兩樣?他還只是識人不清,你是明知是火坑,還推她進去!”
承恩侯夫人見皇后動怒,陳皇后到底是她小姑子,當着外人的面,這樣訓斥她,頓時有點尷尬,吶吶的說到,“娘娘,您別動怒,身子要緊,小心傷到肚子裡的小皇子。”
陳皇后也知道自己過了,忍下胸口的不適,“本宮不是反對萱兒再嫁,也不是嫌棄鎮北將軍,他在邊關保家衛國,我敬仰他都來不及,而是他們倆不合適……再說,你問過萱兒的意思了嗎?”
讓她嫁給一個可以做她父親的人,雖然是再嫁,可也相差太大了,承恩公府不需要賣兒賣女呀。
陳皇后冷笑,滿臉失望。
她知道這嫂子是個見識短淺的,可沒想到會這樣,一個再嫁女怎麼了?能吃得了多少?而且萱兒還有嫁妝,還是親孃,就巴巴的要送她出門子。
“再嫁還能嫁什麼好人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難道讓萱兒自己擇婿嗎?又不是人人都能同端王妃一樣,再嫁能嫁個好人家……”
芳華就知道熱鬧是沒那麼好看的,一不小心就牽扯到自己身上,她垂目喝茶,嫁妝沒聽到。
這個時候總不能打回去吧。
太后掃了一眼芳華,緩緩的說道,“常言說,初嫁從父,再嫁從己,既然這樣,還是問過萱兒姑娘的意思爲好。”
她看向萱兒,“萱兒姑娘,你是怎麼想的?”
萱兒一直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麼,聽到太后問她,驚慌失措的擡頭,“臣女……臣女……聽母親的……”
好吧,事主不爭氣,旁人再如何的着急,也只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陳皇后深吸了口氣,感覺胸口又涌起一股熟悉的噁心感,擺擺手,懶得再理會母女倆,準備讓宮人扶着去內室吐一吐。
承恩公夫人見她這樣,嚇的忙跪下,“娘娘,是臣婦不好,只是,能不能請娘娘下一道賜婚的旨意給鎮北將軍和萱兒。”
太后看不下去,“好了,陳夫人,你下去吧,皇后現在不舒服,你還是不要拿這些小事煩擾她了。”
承恩公夫人不敢在太后面前造次,只能不甘心的退了下去,臨走前還想和芳華說什麼,但被太后一個冷淡的眼神,又給嚇回去了。
芳華和太后又說了一盞茶的功夫,等承恩公夫人走遠了,她才起身和太后告辭。
太后拉着芳華的手,“弟妹,你能不能回去問問皇弟,皇后這樣是不是病?怎麼一直吐啊吐得,這才懷上不久,人就瘦了一圈了……”
芳華這才知道,這婆媳倆,哪裡是找她說話,分明就是因爲薛重光不樂意經常進宮給皇后診脈,於是這倆人就打上她的主意,拐個彎……
回到了王府,芳華把太后的話說給了薛重光聽,他笑了起來,“你不用管,太后和你說,你都應下來,剩餘的我會處理。”
芳華好奇的問他,“真的可以看出男女嗎?皇后這胎是男,是女?”
薛重光垂眼,瞥了她一眼,“想知道?”
芳華連忙點頭。
“不告訴你。”
芳華哭笑不得,吊起人的胃口,就這樣不管了,哪有這樣的。
於是道,“王爺,相公,夫君……說來聽下。”
“繼續……”
“……”
“快點……”
清歡和新來的清希守在外面,隱約聽到芳華撒嬌套話,薛重光逗她的聲音,倆人偷偷的捂着嘴笑,清希感嘆,王爺王妃的感情真好啊。
進入十一月,金陵城開始颳着冷風,天一直陰沉沉的,雖沒有落雪,但也迎來了寒冷的冬天。
在這樣的天氣裡,宮裡傳出了皇后有了身孕的消息。
不說皇宮,就是整個金陵城,整個大周朝,頓時爲之一驚,然後又爲之一支。
最後金陵城初冬的就一直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權貴圈的人此時明瞭,原來當時說皇后重病並不是真的,而是關起門來養胎,算算時間,胎也坐穩了。
當今皇后與昭慶帝是青梅竹馬的夫妻,感情好到明知道皇后是塊瘦田,養不出莊稼,還是孜孜不倦的耕耘。
儒家講究正統,不管事皇帝還是朝臣,都希望皇后能生下嫡子,可惜這些年來,皇后一直無所出。
漸漸的,衆人放棄了,把目光放在了唯一的,成年的大皇子身上。
沒想到如今皇后都到了四旬了,竟然傳出了身孕裡,一時間炸的人頭暈目眩。
若皇后這胎能平安的生下來,又或者是男嬰,那麼他就是昭慶帝的嫡子,妥妥的太子啊。
當然,若是位公主的話,那原來怎樣還是怎麼樣。
不過,對於平民百姓來說,皇后有子無子與他們無關,他們對誰當皇帝也不會關注,填飽肚子纔是大事。
對於與皇家沒什麼利益的人來說,皇后有身孕一事同樣與他們無關,頂多感嘆一聲,皇后老蚌懷珠。
有那沒有生育的,暗自想着要不要和皇后打聽一下,是怎麼調理身體的?這把年紀的,還能懷上孩子。
而那些有切身利益的人,自然對皇后肚子裡的孩子十分看重,孩子的性別就是他們重點關注對象。
靈犀殿裡,盛采女聽到這個消息時,失手摔了自己最愛的青花纏枝紋茶盞,傻愣愣的看着來稟報消息的宮女。
“姑娘……”盛采女的貼身宮女還是她從伯府帶進來的,情急之下,當初帶了兩個宮人進宮,一個宮人已經被她放出宮,回伯府做了三少奶奶,留下這個貼身侍候,一直不捨得送出宮去。
盛采女慢慢坐好身子,又和那個報信的宮女確認了一遍,知道這消息是昭慶帝在大朝上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心慌了起來,猛的站了起來。
“姑娘……”貼身宮女連忙揮退了殿中侍候的宮人,怕接下來盛采女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傳出去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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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采女緊張的捉着貼身宮女的手,“桃兒,皇后若是這胎如果是男胎,那生下來可就是嫡子,本宮的皇兒怎麼辦?那個女人可不是個心善的,說不定會覺得皇兒妨礙了她的孩子,對皇兒趕盡殺絕……”
說完打了個哆嗦,“對,說不定本宮被貶,皇兒被遷出宮去都是那個狠心的女人做的……”
她在原地不停的轉着圈,原本以爲她只要忍,忍到皇上沒了,皇兒登上皇位,她就可以揚眉吐氣了,沒想到皇后竟然這個時候懷上了……
“明明當年被下了絕育藥……怎麼就懷上了……難道……”
她說的小聲,桃兒聽的不清楚,當靠近聽清楚的時候,嚇的魂飛魄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來不及想別的,大聲的叫到,“姑娘……”連叫了三聲,才讓盛采女回過神來,她不得不打斷盛采女的話,擔心她再說下去,自己命就沒了。
盛采女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說了不能說的話,緊張了下又放下了。
當年的事情與她無關,那個時候她只是一個沒有承寵的妃子,她不過是不小心看到了,也不是她動的手,皇上皇后就算知道了也拿她沒辦法。
她坐了下來,抓着桃兒的手,“你傳消息出去,讓我母親遞牌子來見本宮。”
桃兒遲疑了下,現在自家姑娘只是一個小小的采女,皇后會同意伯爵夫人進宮嗎?而且,現在姑娘可是住在靈犀殿的偏殿,怎麼能稱‘本宮’?
但她剛剛聽了那樣要命的消息,不敢再觸盛采女的眉頭,只好退出去傳消息了。
盛采女一個人在室內,扶着榻坐了下來,咬着脣思索皇后懷孕後帶來的利弊。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沒有作爲,乾等着了。她得爲唯一的兒子謀劃一番。
以前,皇宮只有她兒子一人,那自然是穩坐釣魚臺,可現在皇后懷孕了,那就不一樣了……
不管外面如何轟動,長樂宮裡依然一片平靜,雖然有人想去長樂宮打探消息,但有一對御林軍守在外面,還有昭慶帝的命令,各路人馬也只能無功而返。
聽到盛家當家夫人遞了牌子想見盛采女,皇后笑了笑,揮揮手,放行了,這個時候,盛家如果不蹦躂,那纔是不正常的。
盛采女見到自己母親來了,好不容易壓下的驚慌又爬了上來,她慌慌張張的迎了上去。
伯爺夫人王氏神色冷淡,看到她這樣慌慌張張的樣子,斥道,“多大的人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又呵斥桃兒,“你貼身侍候娘娘,怎麼都不勸慰一下?”
桃兒連忙跪下請罪,盛采女顧不得這些,拉着王氏的手走到內殿,揮退宮人,急促的說到,“母親,陳皇后懷孕了,這個賤人,估計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皇兒出的那事說不定就是她做下的局……”
王氏拍了拍盛采女的手,讓她安靜下來,“娘娘,皇后肚子裡的孩子才三個月,而且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並不需要太過着急。”
盛采女楞了一下,從收到消息到今天,都好幾天了,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萬一皇后生下嫡子怎麼辦?”
她壓根就沒有想到萬一皇后笙下的是公主呢?
王氏嘆了口氣,“都說女人生孩子就像走鬼門關,皇后年紀這麼大了,還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生下來呢,就算生下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養不養的活。”
還有,現在到孩子生下來可還有大半年的時間,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分析了一通,王氏意味深長的看了長樂宮方向一眼,“娘娘,大可不用擔心。”
盛采女完全是着急了,這些她也能想到,但皇后懷上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驚悚了,現在聽到王氏的分析,心微微鬆懈了幾分。
她側首,看着鑲嵌在榻上的小銅鏡,打磨的光滑的鏡面清楚的映照着自己的面容,再怎麼保養,皺紋還是不知不覺的爬上眉頭。
皇后可是比她還年長,這年齡,再生產,生不生是個未知數,就算生出來,也可能是個體弱的。
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要是皇后平安生下孩子,那孩子是個健康的小皇子怎麼辦?”
王氏冷笑,“就算是嫡子又如何?不過是個稚子,大皇子可是成年了……到時候是要一個稚兒坐在龍椅上,還是成年皇子坐上去,朝臣自有定論。”
盛采女聽到這裡,頓時是神清氣爽,臉上又掛起了當時做賢妃的高傲。
“這事你不用着急,倒是大皇子,最近他來和你請安了嗎?”王氏問盛采女。
聽到這話,盛采女臉色有些難看,氣道,“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上次就是因爲迷戀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妖精,白日宣淫,被皇上逮了個正着,現在好了,出宮去了,更是不知白天黑夜……”
說到這裡,盛采女心裡有些難受。
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大皇子,當初想着只有他一個皇子,自然是什麼都隨着他,皇上因爲厭惡自己,雖然請了師傅教導,可那些老頭哪裡敢往嚴裡管?
不過,大皇子再怎麼不好,那也是她的兒子,以後的依靠。
王氏對這些也是有些無奈,如果是普通人家,外家還可以對其約束一番,可天家之子,哪裡敢說什麼,見面都要行君臣之禮。
大皇子再糊塗,再不堪,那也是盛家的崛起的希望。
王氏在盛采女這兒待了半天,方纔出宮去了。
盛采女,或者說盛家能想通這件事情,其他人照樣能想通,並且只會比他們想的還要深一些。
所以,在初時的震驚過後,衆人又很快將這件事情放下了,該幹嘛幹嘛。
所有人都知道,未來的變數可大着呢,皇后終究輸在了時間上,不管現在如何,將來的事情還真是說不準。
*
天氣越來越冷,沒什麼事情,芳華也不愛在這種時候出門。
皇后傳出有孕的消息後,芳華只要出門,就被人盯着肚子瞧,問她什麼時候有消息,這樣的糟心,她就不想出門去了。
不過,接到端寧大長公主府送來的請帖,芳華就沒辦法拒絕了。
薛重光正好休沐在家,看到帖子,就讓人套車,陪着她一起去了端寧大長公主府。
薛重光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十分溫暖,捂着她的手,就像一個天然的手爐,一點也不冷。
芳華抿脣,笑眯眯的看着他,上了馬車後,就把自己塞到他懷裡,摟着他脖子,“這麼冷的天,要不是姐姐,我可不出門。”
薛重光攬着她,“這還是南方,現在的北方,可是滴水成冰,不過,那冷倒不是冷到骨子裡去的。”
“我除了金陵城外,再沒去過更遠的地方。”芳華失落的說到。
內宅女子,就是如此,除了上香,赴宴,只能關在那小小的四方牆裡。
薛重光捏捏她的下巴,然後慢慢的低下頭,用臉噌了下她光滑的臉蛋,說,“當初就說有可能帶你去江南以外的地方看看,肯定可以的。”
女人是一種很好哄的生物,聽到他這樣說,芳華一臉驚喜的說,“夫君真的會帶我去別處走走看看?”
薛重光點頭。
芳華尖叫一聲,撲了上去,像一隻小手一樣在她臉上胡亂的親着,薛重光扣着她的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兩人親着親着,差點忘記這是在馬車裡。
等到外面的人提醒端寧大長公主府的時候,兩人回過神,你看我,我看你,笑了起來,薛重光無奈的幫着芳華一起整理髮飾,衣衫。
之後扶着她下馬車。
英王薛明睿從懂事起就一直隨着老英王鎮守在西北邊陲,封地也在那一塊,難得回京,這次呆了也快半年了。
皇室人員稀少,對於一直不成親的薛明睿都很關注,這次端寧大長公主就受皇上的委託,也下了帖子給薛明睿。
薛明睿對於參加這些宴會一直不太感興趣,端寧大長公主是長輩,拒絕不了。
他剛下馬車,就看到一道紅色身影從一輛馬車下來,在這寒冷的冬日,那抹紅色如同綻放的煙火,顯得有些說不出的妖豔,襯的那張臉越發的嬌豔。
他定了定神,仔細一看,才發現竟是端王妃。
看清楚是自己的長輩後,他也就不多看,淡淡的移開視線,待兩人走近了,上前淡然的行禮,“皇叔,皇嬸。”
之後就退到一邊,讓兩人先行。
薛重光點點頭,“本王先送你皇嬸進去,等會來找你,上次你救了你皇嬸,還沒好好謝過你。”
薛明睿點頭,口中說,“應該的。”之後目送兩人進去,等到人不見了,才邁開步子朝裡走去。
到了垂花門,薛重光鬆開芳華的手,“你先進去,回去的時候使人去前院通知我。”
有叮囑清希,“別離開王妃一步。”
清希是和張嬤嬤她們一起來到芳華身邊的,薛重光說她功夫不錯,正巧清實也到了放出去嫁人的年紀,剛好補了空缺。
秦氏迎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薛重光的背影,調笑着道,“叔公可真是的,這麼點距離都不放心你。”
芳華掐了她一把,也跟着笑了起來。又問秦氏,“姐姐怎麼想到這麼冷的天辦宴會了,她身體怎麼樣?”
秦氏神神秘秘的回到,“是爲英王選親才設的宴。老英王叔去的早,留下英王孤身一人,府裡現在的老太君是一個老姨娘,也做不得他的主,所以皇上就把這事委託給了祖母。”
芳華詫異,沒想到那麼英俊的英王,竟然還沒成親,也不知道勾的多少人家動心。
兩人還沒到端寧大長公主的殿前,就見一位年輕女子攔在了前面,問芳華,“是端王妃嗎?”
芳華挑眉,前幾天在皇后的長樂宮剛見過,她就不認得自己了?
秦氏攔在芳華的面前,“陳萱,你找我嬸婆什麼事情?巴巴的等到這裡,有什麼進去說吧。”
只見陳萱‘撲通’一聲,跪在芳華的面前,雙手抓着她的裙襬,悽哀的說,“端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