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是個人麼?”鬼婦人神色憂傷,幽幽的看着李大善人,哀怨非常。“現在,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頓時,風起。原本靜謐的院子在整個狂風中沙沙作響,從院落的各個房檐上,出現了一羣同樣身穿白衣的女鬼。她們口中嗚咽着‘把孩子還回來!’,一個緊挨着一個,從房檐如落葉般飄落下來。
“這樣,還能算是個人麼?”鬼婦人冷笑。
“阿金大師!!!”管家一把扯着阿金的衣袖,十分慌張。衆人也好不到哪去,各個臉色鐵青,這凡人怎麼能跟鬼鬥啊!!!
就在那樣緊張窒息的時刻,衆人卻聽到了好聽的聲音。如露水滑過柳梢,濺落水面泛起漣漪無限,遐想無限。那是風鈴的聲音,頓覺眼睛一亮,神志清爽,直道好空靈。
“哎喲!!!”只見最後一個準備從屋檐飄落下的女鬼,突然落至半空,狠狠地摔落了下來,發出一聲慘叫。仔細看才發現,她旁邊斷了兩截的鋼絲。原來所謂的女鬼飛下來是怎麼一回事啊,衆人直呼上當。
“你沒事吧,小艾!”衆女鬼忙跑過去扶起那位沒能安全着地的女鬼小艾。
“只是崴到腳了。”小艾在衆鬼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到鬼婦人旁邊,很羞愧的低着頭;“對不起,婉兒姐姐。”
“不怪你,遇到‘一線針’就算再堅固的鋼絲也會斷的。”鬼丫鬟冷冷的看着前方:“公子,既然敢處處與我們作對,又何必隱於暗處。”
“那姑娘裝神弄鬼,又是何居心?”秦寒君從一處十分不起眼的角落走了出來,聲音不大或者風鈴聲,反而更顯得空靈。
“哦,我以爲公子聰明,怎會不知。”鬼丫鬟冷笑。
“好說。”秦寒君回得倒是很漫不經心,她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用一種很慵懶的表情看向鬼婦人。相較於秦寒君的冷淡,阿金的漠不關心,李大善人倒是顯得十分激動。
“婉兒,你還活着!”李大善人在得知亡妻還活着,一時之間悲喜交加。悲的是,無論如何,妻子吸食兒子的血這件事實真的,衆人不會放過她的。喜的是,和自己共榻而眠的妻子,還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有挽回的餘地。
“不,老爺。我已經死了。”鬼婦人哀傷的擡起頭來,幽幽嘆了口氣“是心死如身死。”
“好一句心死如身死,不知,夫人到底打算隱瞞多久,又打算幫別人隱瞞多久?恩?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句‘已死’,就能把責任推脫的一乾二淨的。”秦寒君嘆了口氣,用很輕很輕的話說,聲音不大,但是每個人都聽見了。
“妾身不明白公子在說些什麼?”鬼婦人低眉咬脣,面色蒼白,素白中透着絲絲的固執。
“隱瞞真相不是上策,起碼這件事上不是。”秦寒君緩緩走近鬼婦人,句句逼近:“這件事情的後果,夫人應該比我還清楚不是。”
“妾身不明白。”鬼婦人慌亂的避開秦寒君冷冽的眼神,又撞上李大善人。
“婉兒,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你到底瞞了我什麼?!”李大善人激動地抓住鬼婦人的手,發現她的手是如此的蒼白冰冷,驚訝的擡頭看着她,這段時間她確實吃了很多苦,而這苦,和公子口中所說的那件事有關,到底是什麼?
“沒有”鬼婦人抽出手,有些無奈的看着鬼丫鬟。鬼丫鬟一把抓住李大善人說,收緊,疼得李大善人苦不堪言。
“孩子在哪?”
“孩子?”李大善人被這麼一問纔想起來,那位照料孩子的公子在這,那“孩子哪去了?”李大善人望向秦寒君。
“哎呀呀!!!對呀!美……呃……不,公子啊!!!孩子哩?”阿金也跟着起鬨,只是很悠閒地一手從衣服的暗袋裡拿出瓜子嗑得十分認真,“難道,你交給血走了?哈~以後第一護衛可要改名第一奶爸了。哈哈哈~~~”一把匕首從暗處飛了出來,直接在阿金手裡的茶杯上戳了個洞。原來血走在啊!阿金摸了摸脖子,這匕首要是在偏那麼一點,就戳在她脖子上了。哎喲~真是應了句——禍從口出。
“大少爺正在照顧着。”秦寒君淡淡的說。
“你說什麼!!!”鬼婦人驚呼,臉色蒼白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