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官差沒有想到忠勇侯夫人竟這般好說話,他們離去的步子一頓,又回身向雲初淺睡的寢榻方向走去。
“站住!”雲初淺再次暴喝,攏在袖子裡的手指指關節發白,“娘,女兒剛沐浴好,你若是讓這些官差這樣上前搜查,女兒的名節怎麼辦?”
這小畜生不是喝了迷湯了嗎?
怎麼現在說起話來還這樣中氣十足?
白氏眉頭不悅的皺了下,臉上還是擠出了慈母般的笑容,“哎呀,淺兒,都怪孃親太緊張你了,深怕刺客闖入你的屋裡傷到你。一時間就來不及想其他的。你這麼一說,孃親哪裡還捨得讓這些官差們上前搜查啊。”
見她這般惺惺作態,雲初淺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來。
都能讓陌生男人來毀親生女兒的名節,還有什麼是白氏不捨得做的啊?
白氏已經又笑眯眯的對幾位官差道,“幾位,不如這樣吧,你們先去屋外、窗外守着。搜查這間屋子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忠勇侯府的人來。我以忠勇侯夫人的名義向各位保證,若是這屋裡真的藏了什麼刺客,我們定不會窩藏的。”
幾位官差受寵若驚的互看了一番,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忠勇侯夫人會這般積極的協助他們。
不過,她既然把姿態做的這麼足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幾人依她的話,離開屋裡,將這個院子包圍。一旦真的有刺客,他們正好可以包抄那刺客。
勸走了幾位官差,白氏馬上遞給張嬤嬤一個眼色,張嬤嬤會意,加下步子一緊,就要往雲初淺的牀榻衝。
雲初淺出聲阻止,可張嬤嬤腳下的步子根本都沒有停下來。
眼看着張嬤嬤已經撩開帷幔,就要走到牀榻邊,雲初淺心裡早已經把躲在她牀榻上的蕭雲霽給罵了遍。
該死的和尚,這廟裡那麼多小院,他哪裡不闖,偏偏就跑她屋裡來。
這下好了,等張嬤嬤從她牀榻上搜出一個和尚來,白氏還不得扣她一頂“飢不可耐,連寺廟裡的和尚都都不放過”的帽子。
越想心裡越窩火,趁着張嬤嬤來到她跟前,雲初淺兩條黛眉冷冷一挑,乾脆一用力,將她推倒。
“娘,我這屋裡沒有什麼刺客!您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她冷硬的扔下一句話,目光凌厲如刀的剜了摔倒在地上的張嬤嬤一眼,示意她若是她敢再有進一步的舉動,她一定不會讓她這個老奴才有好果子吃。
雲初淺越是做出這般凌然不可侵的姿態,白氏和張嬤嬤就越覺得她心裡有鬼。尤其是白氏,看到雲初淺將張嬤嬤推倒在地上,她眼底掠過一抹陰毒的眸光,親自上前。
“淺兒,你怎麼這般不知好歹,娘是擔心你才讓張嬤嬤搜牀的!”
雲初淺上前去攔她。
“淺兒,你快讓開!不然孃親對你不客氣了!”
雲初淺依舊不讓。
白氏心裡生了恨,臉上的表情陡然變得猙獰而恐怖,她揚手就往雲初淺臉上甩去,嘴裡帶着些歇斯底里的罵着,“淺兒,別以爲你是我的女兒,我就一定要寵着你!”
在她的巴掌快要落下時,雲初淺已經閃身躲開了。
白氏見她還敢躲她的巴掌,心裡更覺得雲初淺這是在造她的反。憤怒之下,她扯住雲初淺的頭髮就將她往牀榻邊放着的梳妝檯方向推去。
一旦她撞到梳妝檯,打碎梳妝檯上的鑲着的銅鏡。她原本就留了疤的臉……
好在,雲初淺早就防了她這一招。白氏剛一推她,她身子往邊上一閃,白氏撲了個空,失了重心,整個人就狼狽的往摔在地上的張嬤嬤撲去。
張嬤嬤老胳膊老腿的,被女主人這麼一撲,腰那裡馬上就傳來了“咔嚓”的聲音,接着她便撕心裂肺的痛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