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裡,白氏心不在焉的喝着茶,目光卻是時不時的看向大廳門口。
今天從伽藍寺一回來,皇上就召了她的鳶兒還有那個小畜生一起進宮了。
眼看着太陽就快要落山了,宮裡還沒有消息傳出來,她心裡有些惴惴不安起來了。
這次伽藍寺一行,她非但沒有毀掉那個小畜生,還把張嬤嬤給搭進去了。就連蔣氏那裡,知道她在雲初歌身邊安插了人後對她的態度也冷淡了許多。
可以說這一趟伽藍寺之行,她損兵折將,虧大了。
現在唯一的安慰就是她的鳶兒在伽藍寺救了太子殿下。皇上皇后娘娘看在這份功勞上,肯定不會虧待了她的鳶兒。
白氏心裡想着這些,不安的心總算是好了些。
廳門口,一個管事嬤嬤的身影閃過。白氏繃緊的身子如離弦的箭“噌”得下就從座位上站起來,急不可耐的對那管事嬤嬤道,“怎麼樣?宮裡是不是有消息傳來了!二小姐她是不是被……哦不,淺兒她沒事吧。”
因爲心裡都在想着雲初鳶,她一出口就差點露餡,把心裡真正關心的人給問出來。
那管事嬤嬤平時只幫白氏管着些店鋪,因張嬤嬤不在了,臨時被召來頂替的。她不知道白氏心裡真正的意思,只把她知道的事情說來,“夫人,大喜啊!今天宮裡太后娘娘突然發病,咱們府裡大小姐給太后娘娘治好了病!皇上……”
管事嬤嬤後面的話白氏一句都沒聽進去。她目光瞪大,死死的看着那管事嬤嬤,“你說什麼……大小姐她治好了太后的病?”
她一定是在做夢吧!
白氏想着。
要不然那小畜生怎麼能治太后的病?
管事嬤嬤沒多想,以爲白氏太過驚喜了而不敢相信。於是又喜滋滋道,“夫人,沒錯!的確是咱們大小姐治好了太后的病!說來老奴剛聽到這消息也不敢相信啊。”這府里人先前都以爲他們的大小姐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但今天后,大約沒有人再敢小看他們府裡的大小姐了。
管事嬤嬤說完,又一臉喜悅的仰頭去看白氏。心裡巴望着自己向白氏稟告了這樣一則好消息後,白氏會重重的獎賞她。
白氏只覺得整個人彷彿秋天裡被凌冽的寒風吹的四處飄零的落葉一般無力。這麼多年了,她花費了不知道有多少的精力來把雲初淺這個小畜生給養殘。可這小畜生一不在她眼皮底子下活動,就被她爭出頭了。
天啊,那她的鳶兒該怎麼辦?
“二小姐呢?皇上皇后娘娘應該不會忘了二小姐吧。”白氏抿着嘴脣,有些顫抖的又問道。
管事嬤嬤搖搖頭,“夫人,宮裡並沒有傳來有關二小姐的小姐。大抵上二小姐應該是沒有咱們大小姐出色吧。畢竟皇上那麼尊重太后娘娘。”而太子殿下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遠遠不及太后娘娘了。
白氏上下牙關開始不停打顫。
全身也抑制不住的發抖起來。
鳶兒……
孃親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
白氏無力的回跌坐在椅子上,心裡開始不停的咒罵雲初淺。
“去!到門口守着,大小姐一回來直接把她帶到我這裡!”白氏心裡的不甘和嫉恨再也壓制不住,雙眼迸現出惡毒的光芒。
她決定好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整治那小畜生一回。讓她知道在整個忠勇侯府和丞相府裡,只有她的鳶兒纔有資格成爲整個雲家的“驕傲”。
而她,命賤如草芥,根本不能與日月爭輝。
月上眉梢頭。
成獻帝纔派人把雲初淺送回忠勇侯府,至於他許諾賞賜給雲初淺的東西,他實在是不想那麼快就被打臉,於是本着能拖一時就拖一時,想着明日白天再讓人來送賞賜之物。
太監們把雲初淺送到忠勇侯府就趕着回宮了。
府裡的下人們一看雲初淺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卻沒有能得到重賞,心裡又開始認爲雲初淺是不得太后和皇帝喜歡的,要不皇帝和太后怎麼能那麼小氣,一點東西都不賞。
“大小姐,夫人在廳裡等着你呢。讓老奴一見到大小姐就把你領過去。”侯府門口,管事嬤嬤攔住雲初淺。
雲初淺一聽就知道白氏現在恐怕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齒,正準備收拾她呢。
若是之前,她還會懼怕白氏將侯府門一關,把她直接弄死。
不過現在嘛,反正她心情好……可以再去氣一氣白氏讓自己心裡更爽些。
雲初淺從善如流的和管事嬤嬤去了白氏那裡。
丞相府這邊也知道雲初淺回府的事情,雲凌今日剛回府就又被成獻帝召進宮去商談政事到現在還沒回。府裡蔣氏和雲初鳶一聽說雲初淺回來了,這母女兩心情那也是個不痛快。
雲初鳶柔弱的哭泣着,對蔣氏楚楚可憐的說着,“娘,都是大姐害的。要不然璃王怎麼可能找到藉口羞辱鳶兒。娘,你讓女兒以後還怎麼在汴梁的閨秀圈裡活動啊。”
蔣氏在有了雲初鳶這個女兒後,也曾又懷孕生下一男嬰。只不過兒子早夭。而她也因爲生兒子傷了身子自此難再有身孕。
這麼多年來,她把雲初鳶這個唯一的女兒嬌養着。可以說雲初鳶比她的眼珠子還要重要。現在女兒冷不防丁的被隔壁的雲初淺給超過了。她心裡嫉妒之下也對雲初淺生出了怨憤之情。
“鳶兒,走!咱們娘兩也去看看你那大堂姐是如何‘威風’的。”蔣氏讓人給雲初鳶披上一件長氅大衣,拉着她去忠勇侯府。
雲初鳶破涕一笑。
雲初淺再厲害又如何,她有爹孃給她撐腰,甚至她的大伯母也是非常喜愛她的,雲初淺在宮裡耍盡威風又怎樣,一回到府裡,她還是得乖乖給她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