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很是好奇這茫崖是什麼,他也喚上範二、呂布、豐臣、張角四人跟他同往。城寨邊有一塊麪積不小的綠洲,可耕種面積大概有二三十畝,車車人就是在這裡耕種一種農作物的,叫做木梨。這種東西的根可以用來食用,做餑餑。有點兒像土豆,但沒有土豆好吃。
到了跟前,周宇手搭涼棚一看。霍-好傢伙,這陣仗跟沙塵暴似的。本無沙暴的天氣,被一羣不知道什麼的東西在地面上下狂奔狂啃,捲起一丈多高沙浪,離着好遠就被崩過來的沙子打得面頰生疼。不少壯漢在田裡東撲西跺,卻收效甚微。周宇喊住一個漢子說:"嗨,手裡那個東西給我看看。"那漢子忙遞了過來。
周宇用手一提,是一隻比較大的齧齒類動物,有點兒像松鼠,比松鼠大一圈面目也比較猙獰,藍色的皮毛,兩個門牙比松鼠的還要誇張,佔據了臉上一半的面積。周宇手裡的這一隻被大漢用鋤頭鑿中,已經奄奄一息了。
周宇拎到面前仔細端詳着,圖達湊過來說:"喏,這就是茫崖嘍。沙漠裡的強盜,什麼都吃、什麼都啃,草屋、木屋、泥巴房子,分分鐘啃光,只有用石頭籠子才關的住。不過沒有人養這種害蟲、敗類,這下子慘了。這裡足足得有千八百隻茫崖,今年、今年的莊稼怕是一棵都剩不下了。"圖達一邊說,一邊憂鬱地看着田裡打鼠的這些漢子。
正在這時,薩曼達帶着貝爾曼也趕了過來,車車族人逐漸也聚集過來,沮喪地看着被茫崖糟蹋的莊稼,一個個垂頭喪氣。一些女子還在默默地垂淚。
周宇看着看着,眼前一亮。
他一把拽過薩曼達,完全忘了男女之別,一手提着茫崖,一手緊緊握着薩曼達的手說:"我、我有個想法,先召集大家,召集大家幫我抓茫崖,一人一隻,要活的。快!"
"晚了,就算都抓到了,莊稼也已經完了,沒救了!"薩曼達很沮喪。
"莊稼可以再種,這東西我需要!"周宇攥得她手生疼。
薩曼達召集幾個人下令下去,車車人開始動作起來,很明顯他們對於這種當地除四害的生產活動還是信手拈來的,但是因爲莊稼都廢了興致不高。
周宇雙手搭了個擴音器,衝着田裡的車車人喊到:"加油啊,同志們。多抓茫崖啊,要活的。晚上我請吃肉脯。一隻茫崖換五條肉脯!"周宇盤算着隨軍攜帶的犀牛肉脯應該差不多兌換幾百只茫崖。
無利不起早這種事情在哪都是一樣的,反之就是有利必起早。聽到他喊用肉脯換茫崖,車車人都來了興致,肉脯可是好東西,這沙漠裡很多人一個月都吃不上一口肉。本來就是農活兒的一種,再加上有激勵機制。很快,茫崖被捕得七七八八了。周宇讓董卓找了張桌子,在大殿門口挨個給車車人換肉脯。
換過來的茫崖周宇讓完顏亮、朱粲等人用皮繩五個一捆,扎脖子捆上扔進密室裡。那密室四外由堅硬的石頭壘成,按照圖達的說法,它們就能啃也得啃個一年能出來。況且這五隻茫崖一捆,力度方向各不統一,你就是捆五個人他們挪一步都不見得能取齊,何況五隻耗子。更不怕它們會啃繩子,那誇張的門牙一不小心會咬死自己或同伴的,周宇觀察了幾分鐘,發現它們沒有那麼蠢。
整整換了一個多小時,董卓纔拿着報表來回報周宇。
"都督,一共換得活茫崖七百三十二隻,另有六十九隻死了。按照都督吩咐,沒有收!"董卓拿了個瓢,裡面有一堆乾草根,他就是用這個記的數。
"唔!"周宇點了點頭,扭頭髮現還有一羣車車人站在兌換處不肯離開,手裡提着一隻只茫崖的屍體。噢,周宇明白了,也許是抓的時候過於用力致死,也許是提過來等着的時候死了,總之這些人沒有換到肉脯,一個個臉上掛滿倒黴的神情,唉聲嘆氣地聚集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把他們的也換了,一換三!"周宇一指。
"吼、吼、吼!"人羣一下子爆發出了喜悅的歡呼。
周宇抿嘴笑了笑。果然,勞動人民是最樸實的,你給他們一,他們恨不得給你全部。能吃飽就行。吃飽,一個最簡單也最難的任務。想到這裡,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而這一幕,都被在水車旁的薩曼達看在眼裡。。。
"都督,人到齊了。"範二在耳邊輕道。
"好!"周宇大步走上前去,站在圖達、冉閔、張角、黃巢、高洋、呂布、豐臣秀吉、黑齒常之、白起、張獻忠、劉昱之中。
"各位,話不囉嗦,直取要點。今天鄙人經請示冉大人,再次召集會議,實則爲軍事會議。首先,我想問圖達幾個問題。"周宇把頭轉向圖達。
"你說這茫崖和代太夢誰厲害?"
"這還用說,代太夢唄!"圖達覺得無聊似的聳聳肩。
"噢,你看到過代太夢獵殺茫崖?"
"那倒沒有,茫崖不好吃,肉是酸臭的,庫茲的人都知道。再說,這玩意兒跑得又快,代太夢就算是沙子裡的蛟龍,也追不上它。"圖達搔了搔頭皮。
"那代太夢吃什麼?"周宇追問他。
"活的東西基本都吃。人、牲口、野獸,只要是活的都吃,死了的不吃。"
"範副官!"
"有!"範二站得筆挺。
"我軍之前捕獲的那幾只藍犀牛、沙漠狐和沙漠巨蜥呢?還活着嗎?"
"啓稟大都督,養得好着呢。董太師天天喂、天天喂,長得比我都肥!"範二朗聲回答到。
"好,很好!"周宇把自己的想法跟與會的各位和盤托出。如果代太夢什麼活的東西都吃,那麼它肯定會吃犀牛、狐狸和巨蜥;如果茫崖除了石頭什麼都啃那它肯定啃皮肉,之前跟圖達求證過,他親眼看見過幾十隻茫崖分分鐘把一個老翁啃成枯骨。那如果把茫崖放在巨蜥肚子裡,讓代太夢吞掉巨蜥會發生什麼?茫崖會啃開巨蜥然後啃開代太夢。
那麼問題來了,把這些碎片連接起來需要兩個關鍵鏈條。一個是如何讓茫崖先老老實實地呆在巨蜥肚子裡,等到代太夢吞進去以後再發作。另一個是如何喂代太夢吃巨蜥。
周宇作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有一種麻醉劑可以將茫崖暫時麻醉,那麼用犀牛皮包裹後縫在巨蜥肚子裡,是不是可行呢?他看向劉昱。
劉昱說:"呃,憑我的技術是可以的,只要巨蜥不劇烈掙扎,保管它死不了,小王必縫合得天衣無縫。"
"天衣無縫不需要,不露出來就行。"周宇拍了拍他肩膀。
那這種致幻藥哪裡去尋呢?衆人一陣沉默。
"給我喊來俊臣過來!"周宇跟範二說。
不一會兒,來俊臣急匆匆前來報到。
"來特使,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動物在短時間內麻醉或者迷幻的嗎?"周宇關切地詢問。
"在咱們那裡辦法多得是。但是在這邊嘛。。。對了,我在上課的時候曾經聽那位長老說起過,如果用沸水煮藍蚩的話。得到的液體有讓人致幻的效用,不知道對動物可行不。"
"如此看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試試!"周宇帶着一干人等快速趕到大殿。他簡要向薩曼達介紹了這個計劃。之後,就拿出了一枚藍蚩,讓長老和來俊臣試驗起來。前兩次試驗全部失敗了,第一次計量太小,實驗用茫崖活蹦亂跳的;第二次計量太大,茫崖直接蹬腿了。直到第三次,計量纔拿捏好,茫崖先是處於昏迷狀態,大概十多分鐘後醒轉過來,攻擊性大增,像打了雞血一般,十分暴躁。
"OK,新時代的興奮劑,就是你了!"周宇樂得合不攏嘴。
接下來的任務就明朗了許多。周宇跟薩曼達借了十顆藍蚩,組成了一支敢死隊,推着綁的嚴嚴實實的兩車茫崖,趕着巨蜥向代太夢的老巢趕去。
組成敢死隊的人有周宇,不用說這是他想的辦法他必須去,關鍵時刻還要糾偏和決斷。劉昱,更不用說了,這是主刀大夫,他不去誰開刀?呂布,如果此計失策,他是斷後的最後一人。圖達,這是嚮導。建國、露西,這倆是推車的。完顏亮,通風報信的,大家一致推舉他腳底下最快。來俊臣,下迷藥的,幹這活兒他手最快。如此龐大的陣容叫周宇自信心爆棚,他甚至讓範二幫他刻好了墓碑。。。
送別之時,車車人全部送到城寨之外,久久不肯離去,在他們眼中,如此一幕就是訣別。冉閔等人卻是抱着希望的。這時竟然發生了一個小插曲,貝爾曼從人羣中快速衝了出來,莎莉拉都沒拉住。他站在敢死隊和送別隊伍之間,轉身對着薩曼達大喊:"母親,請允許孩兒與他們同往!"
"貝爾曼,你瘋了!那不是遊戲,是九死一生的!"薩曼達邊喊邊追。
貝爾曼邊說邊向周宇靠攏:"母親,我的族人們,你們需要一個柔弱的酋長還是一個百戰的勇士?"說着說着,雙頰流下淚來。
一些彪形大漢舉着手裡的武器高聲在後面喊着:"勇士、榮耀;勇士、榮耀!"顯然,在這種弱肉強食、暗無天日的生存法則之下,一個太平侯爺是沒有市場的。
"母親,請允許我用自己的獻血或者代太夢的鮮血來向父親祭奠!我會帶着代太夢的頭回來,榮耀!"他轉身決絕地扶着車轅,跟上了敢死隊。
此時的周宇一句話也沒說,他覺得這正是應該安靜的時候,這個安靜應該留給所有熱愛生命的人。他拍了拍貝爾曼的頭。直到敢死隊走得很遠了,送別的人們聽到遠遠地傳來一個聲音,說的是:"理解別人需要自己流血--"
幾十裡地的路程敢死隊是足足走了大半天,畢竟還推着兩車耗子。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四個太陽已經要落山了。這時,走在前面的圖達大手一擺,號令隊伍停下來。周宇欺身過來壓低嗓子說:"能不能隨我先進去探查一番?"
圖達點了點頭。
周宇做了一個其他人原地待命的手勢,跟着圖達一前一後向前面那條巨大裂縫跑了過去。這漫漫黃沙深處,有着一個凸起,斜斜地趴在那裡,一直通向遠方看不到盡頭。離遠了看,就像在沙子裡放了一把非常長的尺子,讓周宇不解的是,那尺子就像人工的一樣,筆直筆直的,不似天然所成。尺子斷頭的這一邊跟沙峰形成了一條巨大的裂縫,在狂風之中若隱若現。
他跟着圖達,大氣都不敢喘。只見圖達跑到那個裂縫前向下望了望,直直跳了進去。周宇也有樣學樣,向下一跳,這竟然是一個45度的斜坡,跳在上面可以在沙子上迅速向內裡滑去,隨着滑入距離越來越長,能見度越來越低,到最後是無盡的黑暗,他只能聽到滑沙的沙沙聲和自己的心跳。
咚的一聲,前面的圖達應該是着了地,周宇也做好了撞擊準備,用手護住頭部,但滑出沙梯盡頭摔在硬硬的石頭地面上還是讓他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眼前漆黑一片,他只能跟着腳步聲摸索着向前,因爲圖達囑咐過他不要說話。
走着走着,突然間有些藍色的亮光,圖達的身形也逐漸清晰,離他大概有十米的距離。他看清了那發光的東西是藍蚩,原來這東西還是夜明的。他實在是忍不住想問圖達一句,咱們這激流勇進下來了一會兒怎麼上去呢?看這距離大概有七八百米,爬上去會累死人的。大都督有些索然。
突然,腳步停了。圖達站在那裡,大都督也跟着過去,他只顧着看前面沒看腳下,一腳塌了空差點跌落下去,還好圖達一把拉住了他胳膊。圖達笑着向下指了指,哎呀媽呀,嚇得都督倒吸了一口涼氣。踏空的下面是大概六層樓高的一個圓坑,面積足有一個標準足球場那麼大。
遠處隱約能看到三條巨大的湛藍身形在蠕動着,坑裡到處散落這藍色的藍蚩,數量之多數都數不過來,怕是得以千計算。坑底到處佈滿骸骨和腐爛的東西,站在坑口出能聞到讓人作嘔的屍臭味道,久聞會致人昏厥。
周宇四周觀察了一番,確認了坑中的確有三隻代太夢,都是活的,看它們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在休息。又回頭看了看來路,用手語問了一下圖達,我們怎麼出去呢?圖達指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邊,然後一閃身進去。大都督跟着進去以後,越發感覺到不可思議了,這不是一個門嗎?普通的門當然不會讓大都督震驚,這是一個。。。一個厚厚的鑄鐵門,類似於銀行保險庫的門,雖然已經鏽跡斑斑但是能看出來堅不可摧。跟着圖達再往前,看他拉着一根根鑄鐵拉環的把手向上攀爬而去,這是一個梯子,鑄鐵梯子!
圖達快速向上爬去,手腳並用就像在爬礦井。大都督實在忍不住了,問他:"這鍊鐵、鍊鋼,你們會嗎?"
圖達停了下來回問道:"鍊鐵、鍊鋼,是什麼?"
"就是這個梯子、剛纔那個門的材料,哪來的?"周宇有些急了。
"你說這個啊?不知道,千百年前就在這裡了吧。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
"那你們的刀是怎麼做的?"
"刀劍這些東西,都是屠夢城來的。四個大陸沒有,必須去那裡才換的到,誰的刀多誰就厲害!"圖達回他。
周宇跟着圖達向上爬了很久,終於從一個煙囪似的地方爬了出來,大都督翻身躺在沙海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我說、我說、圖達,你容我這、殘疾人喘口氣,哈!"周宇骨傷初愈,很明顯難以支撐短時間、高強度的體力支出。
"大都督,你看,他們在那兒呢!"周宇支起半個身子,順着圖達的手一看,果然在幾百米開外的地方插着一根旗杆,紅色的碎布條烈烈激舞,是他們下坑前埋下的信號。二人不敢大聲呼叫,圖達攙着大都督,一腳深一腳淺地向集合地點走去。
"圖達,這個地方看上去有些奇怪,你不覺得嗎?"周宇用手緊了緊擋沙子的麻布面巾,邊走邊問到。
"哪裡奇怪了?沒覺得啊?一直是這樣子的。部落裡派人來,都是從那個開口的地方滑沙下來,在坑道里撿拾起幾枚藍蚩,然後從梯子爬出來逃跑的。從我小時候就是這樣,噢不,可能從我爺爺小時候就是這樣。"圖達嘟囔着說。
"製造那個鐵門和梯子,不是你們的冶煉工藝能夠達到的,你懂嗎?圖達!"
"那個我們並不關心,還有比代太夢更不可思議的嗎?它的巢穴就算再難以置信我都不奇怪。"圖達嘟囔着。
是啊,這比茹毛飲血稍稍進化一些的庫茲西亞,目前看還是極爲落後的部落城邦制,人是可以作爲商品交易的,俘虜即爲奴隸,強權就是統治。
這樣的時代人類社會也曾經歷過,而且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冉閔他們接受起來得心應手,正是因爲這種生存法則與他們所熟悉的法則一般無二,倒是大都督少見多怪了。
"大都督,怎麼樣?"還沒到集合點,貝爾曼就衝了過來,眨着大眼睛急切地詢問情況。小傢伙第一次來到蛇穴,又面臨如此兇險的未知情勢,居然臨危不亂,着實讓同行的幾位大朋友驚奇。
"嗯,大家聚過來一下。"周宇從後背抽出一把短刀,沙子上畫了起來。
"喏,這是集合點,也就是我們現在站的地方。這是入口,從這裡滑沙下去,斜線距離大概有七八百米,下去以後是石頭地面。能見度低,有藍蚩的地方可照明,沒有的地方只能摸黑。沿着地面通道走大約五十丈,是一個天坑,就在這裡,大約有車車城寨那麼大。很深,少說有十幾丈。剛纔我們看到有三個藍色米其林在蠕動,那應該是三隻成年代太夢。出來的時候,圖達帶我走的是通道盡頭一個垂直向上的梯子,就在天坑的這一邊,大概就在這個位置,快速攀爬也需要一頓飯的工夫纔出的來,爬出來以後。喏,就在這個位置。"大都督在沙子上點了個點,畫了一個圈。
"情況清楚了吧?"周宇擡頭看了一圈,掃視收到的是一圈凝重的眼神。
"好,那我來分配任務。劉昱,馬上準備手術。哦,就是開刀的意思。俊辰,生火熬藥。建國,等藥稍微涼一些你給茫崖灌藥,實在不行就五個一捆往鍋裡泡,七上八下就出鍋,涮毛肚吃過沒有?唉,就那麼着。露西,你給巨蜥喂水,水裡也摻好藍蚩液體,防止開刀時那巨蜥不老實再咬死大夫就日了狗了。奉先,你來給劉大夫打下手,他那點兒力氣拿手術刀行,可是要碰到麻藥耐受的還真不一定摁得住。完顏亮,你趁現在這個時間跟着圖達把剛纔我走的路線再重複一遍。記住,不疾不徐,測算一下時間。圖達兄弟,再辛苦你一趟。畢竟是個大活兒,容不得半點差池。好了,都清楚了嗎?"周宇斬釘截鐵地問道。
"清楚了!"一聲短促而有力的齊喝。
"開工!"周宇右手做手刀狀,向下一揮。
"可是。。。大都督,我幹什麼?"其他人都各自散去,只剩下貝爾曼站在他對面,焦急地等待任務。
"你?別急,一會兒有十分重要的任務等你去做,現在嘛你就跟在我身後,一步也不許離開,免得一會兒我讓你上戰場的時候喚不見你!"周宇調皮地向貝爾曼眨了眨左眼。
貝爾曼聽他這樣說,興奮地差點兒跳起來,忙扛着自己的行李跟上大都督。一路走來,這十幾歲的孩子從來沒喊過累,跟其他人一樣,揹着自己的口糧、兵器、衣物、被子,趕路的時候絕不掉隊,甚至還常常幫建國和露西推那走不快的手推車。
周宇已經不記得上次看到他笑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大部分時間這孩子不是在皺眉思考,就是在奮力地做着什麼,與他年紀不相符的豆大汗珠一顆顆從稚嫩的面頰滑下,畫出蜿蜒美妙的溝壑,滴落在沙漠上,哧的一聲瞬間被蒸發掉,帶走希冀和一切看上去美好的東西。
不到一頓飯的工夫,幾個環節都基本妥當了,周宇挨個驗收了一下,甚是滿意。七百隻茫崖已全部麻醉,一百隻一組,分別縫在七隻巨蜥的肚子裡,好在那巨蜥的胃部和膀胱膨脹係數很大,才勉強放得下。因爲事先給巨蜥麻醉了,現在這七隻藥引子還沒醒。
那邊完顏亮也已回來,按照周宇教給他的節奏,他說在數到第九百九十下的時候整好是一個來回,那也就是接近一千秒,周宇掐指一算,從進去到出來差不多十七分鐘左右,如果加上挪動這些藥引所耗費的時間,二十至二十五分鐘應該是合理區間。
"接下來好戲上演了。下去的人不用多,我、貝爾曼、圖達、呂布,來俊臣、完顏亮、劉昱、建國和露西你們在上面。來俊臣負責接應和掩護我們撤退,完顏亮、劉昱、建國和露西分別在回城三十里、二十里、十里和大本營駐守,如果有訊息以接力形式迅速向本部傳達,告知四位輪值首領。記住,無論發生任何事,堅守自己的崗位和使命,聽從指揮調度不要擅自做主,兄弟們的命就都交給各位了,我們是來搏命的,不是來送命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