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和黎書清到了客房,他們二人的客房是相鄰的。
黎書清的腳步有些不穩,月色和另一個下人將他扶進房的時候,他還差點被那門檻給絆倒。幸虧身旁有人扶着,只是踉蹌了一會兒便穩住了身形。
好不容易將他弄到房中牀上,那跟來的下人站在牀邊道:“小姐,接下來……”
月色站在牀邊看了一眼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的黎書清,回頭對那下人道:“你回去吧,我來照顧他便好。”
那下人聽她這麼說,便福身道:“那麼,奴才便退下了。”
“嗯。”月色回了之後,那下人便退身離開了,等到那下人出了房門之後,她才彎下身來伸出手去將他的靴子脫了,並將他的腿放正。
之後,她來到旁邊的臉盆架旁,取下上邊的毛巾,浸水擰乾,又回到牀邊坐下,爲他細心地擦拭面龐。他的臉還是很紅,酒味很重,隨着他的呼吸一陣陣地傳到了月色的鼻尖,可是並不難聞。
毛巾掃過他的額頭、面頰、下頜,擦乾淨他的臉之後,她又伸手抓起他的手,仔細地將他的每一根手指都擦乾淨了。黎書清在這過程中,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待到月色放下他的擦乾淨了的手,換另一隻手的時候,他忽然有了動靜,大掌合攏將她的手抓住了。
月色怔了一下,擡眼看去,就見到黎書清睜開了眼。
兩人目光相交,卻是良久無語。
“你現在覺得難受麼?”月色開口問道。
黎書清看上去神智還有些不清,雙眸是不怎麼清明的,目光有些迷離。他閉了閉眼睛,又睜了開來,看着月色,開口道:“你親親我,我就不難受了。”
這話說出口,月色震驚了。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
這個一直溫潤如玉的公子這會兒是怎麼了?躺在這裡的他是真正的那個他麼?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月色震驚了一會兒,然後又平復下心情來,自己對自己道:果然,他是醉糊塗了……
月色完全將他說的那句話拋在耳後,當作自己什麼都沒聽見,繼續爲他擦拭他的那隻手。這是,他合攏了手,力道特別大,她完全掙脫不開,自然也無法完成這擦拭的工作。
“公子,你將手鬆開些。”月色的口氣有些無奈。
黎書清聽了她的話,卻是皺緊了眉頭,道:“你又這麼叫我,你怎麼不叫我書清了?你到底有沒有喜歡我?”
他這樣子,倒是完全像個小孩子了。
月色覺得今晚上真是有大收穫,竟然能看到他這樣的一面。
月色覺得,對一個喝醉了的人,你同他講道理也是講不通的,便也只能順着他的意去做了。於是她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道:“書清,你將手鬆開些。”
黎書清卻還是皺着眉:“那你還沒有親親我呢。”這語氣,十足十的是小孩子的語氣。
這樣 不依不饒的黎書清,月色也還是頭一回見着。她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來了,有些無語:“爲什麼?”
黎書清做出思考的樣子來,眉頭依然皺得死緊:“你不親親我,我就覺得難受。現在,我覺得頭好痛。”說罷,還難受地哼哼了兩聲。
月色再度震驚了。今天晚上震驚的次數略多,她無法再維持臉上的淡漠表情,臉色變得有些怪異了。
他現在就是個小孩子,已經沒有成年人的意識了。
月色嘆了口氣,俯身下去,快速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又退回身來:“我親了,你現在覺得不難受了吧?”
黎書清總算是舒緩了眉頭,面上浮上笑意:“嗯,不難受了。你再親親嘴巴,我會更加不難受的。”
月色不打算順着他的意了,自顧自地用力將他的手掰開,自顧自地快速將他的手擦乾淨,然後爲他蓋上被子,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