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到一直涎着臉樣子很是不正經的十四夜看着看着也不禁漸漸地變得呼吸急促起來。
察覺到自己有些失序的心跳,十四夜忙別開了臉去,不讓自己去細細地注意月色的臉。
心中暗暗苦笑不已。怎麼辦,自己竟然喜歡上了這個丫頭,這份喜歡的感情貌似還越來越強烈了,即使她依然是帶着面具來面對他。那——是不是,若是有一天她將那張面具卸下,他會像飛蛾撲火一樣不顧一切地爲她瘋狂?
嘖嘖——自己今日的行爲不已經是飛蛾撲火了麼?事實上,憑自己的能力完全能夠在今天的任務中全身而退的,若不是趕着來見她,那一刀是怎麼也砍不到他身上的。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可是眼前的這一朵明顯不是牡丹啊,再怎麼看也是一朵薔薇花,迷人,卻也帶着刺。
月色並沒有去注意十四夜的表情,當然——他臉上蒙着布,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現下,他的身體很是虛弱,她完全可以將他的遮面巾給扯下,來看看這讓城中一半人畏懼膽怯深惡痛絕,一半人讚賞有加滿心擁戴的“暗夜魅影”十四夜的真面目。
但是——她根本不想這麼做,因爲,她對他的相貌完全沒興趣,這些都與她無關。事實上,她並不想與他牽扯太多。
然而,他們之間註定是要牽扯不清的了,這個人的纏人功力完全讓她招架不住。
她明白的,這個人只是對她的真實身份感興趣而已。對他來說,她是個謎。世人總是喜歡解謎,這個人即使再怎麼與衆不同,但是也脫不了這個世人的共性。
她知道,只要她的身份一天沒有被揭穿,他就不會停止對她的糾纏。而她,想要擺脫他是完全的有心無力。
仔細地將傷口旁邊的血跡都清理乾淨了,月色將那沾滿了紫黑色血跡的帕子放在腿上。爲了方便處理他的傷口,她現下是跪坐在地上的。
“拿出來。”月色輕聲說道。
“什麼?”聽到月色突然發出的聲音,十四夜回過頭來,看到她攤開的左手,不明所以。拿出來?拿什麼?“不會是要拿我的命吧?”十四夜的眼角彎起,不正經地開起了玩笑,由於忍受着中了毒的劇痛,聲音顯得很是虛弱,額上的虛汗冒得越來越多了。
“小刀。”月色表情不變地不溫不火地回道,她可並不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
十四夜怔了一怔,然後瞭然,他緩緩擡起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手一翻轉,只一瞬間,一把如葉片一般的精緻刀子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將手中的刀子放到月色的手上,十四夜臉上沒有被黑布矇住的部分的表情顯得有點悲壯:“吶,拿去吧,現在我是任君宰割了,我絕不會哭喊出來的。俗話說得好,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可是,你下手的時候,別忘了把形狀割得好看一點。這樣的話,到時候留下疤來也不會顯得那麼礙眼。萬一以後取回美嬌娘,把她給嚇着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