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帶的計劃,趙盤以褚修堯老師想要配一把機房備用鑰匙的名義,到學校後勤處查到了申請的名錄。
他走出校門,第一時間回去把消息報告給三個等候多時的隊友。
“爺服了。爺都不敢相信自己兩點零的眼睛。”
“除了負責高中全年級段微機課的侯老師,另一個登記申請鑰匙的老師是——”
“是誰?”
“竟然是謝思文!”
“不是吧!你確定你沒看錯?”
“雖然他的簽名龍飛鳳舞,但他填的年紀和班級總不會錯,高三九班,語文老師。”
“太扯了。我寧可相信是微機老師寫的。”
陳豎撇了撇嘴,表示完全不相信。李帶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靠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
“難道你還有別的什麼辦法嗎?現在登記表上寫的是謝思文,我們就只能這麼查下去了。感覺謝老師下了好大一盤棋。”
“什麼下不下棋的。謝思文自己在網上偷偷摸摸寫小說卻不讓學生寫?這種劇情腦殘霸道總裁文都寫不出來好嗎。”
“先別急着否定,我們把線索連起來看看。你記不記得這個作者的暱稱?”
“3Xlit。”
“你讀出來看看?”
“thankslit?”
“對吧。3X讀作thanks,意思是謝謝,而lit指的是英文literature,文學。”
“兩者結合在一起就是——謝思文?”
“完全對號入座了好嗎!”
“不要總是站在他那邊說話啊!不記得他之前因爲新聲杯的事情還針對過你了嗎?反正,就憑這個前科,我無論如何不會相信謝思文就是這個作者。”
“用仇恨對待仇恨只能帶來更多的仇恨。”
“你少給我在這玩繞口令。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這是疑人偷斧。預設了結果之後再來編故事。反正我就是不相信,我覺得謝思文的三觀本身就有問題,寫小說是明心見性的一件事,我就不相信一個人品有問題的作者,能寫出什麼好文章來!”
“那就不好說了。三觀也好,人品也好,跟作品的質量未必有直接關聯。一個人可能是個浪子,但他卻能寫出深情的詩歌,一個人可能是個惡棍,但他筆下的人性卻比聖徒還要光明。藝術才能的高低跟藝術家的道德品質從來就八杆子打不着邊,或者你也可以說,靈感的繆斯有時候就是這麼不長眼睛。”
李帶聳了聳肩。他一時間想到了很多人品差但是作品好的著名作家案例,考慮到講出來他們不一定知道,就沒有展開。
“好。可以。爺信了。但就算這個人是謝思文又怎麼樣?就算謝思文他寫得好又怎麼樣?”
趙盤低沉的聲音因爲憤怒而顫抖。
“在論壇上發表小說,卻不留下聯繫方式,增加編輯工作負擔,導致酒香深巷,這是不智;
李帶當時明明可以得到更好的比賽機會,他卻因爲內心妒忌而加以阻撓,這是不義;
因爲自己的夢想沒能實現,而去阻撓學生的夢想,這是不仁。”
趙盤面色漲紅。早些時候他聽說李帶的遭遇就爲之打抱不平,說要是他趙盤在場肯定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對於這種性格的紅臉漢子而言,哥們受了欺負,比他自己本人受了欺負還要讓他心裡不爽。李帶說這件事的時候輕描淡寫全不在意,但趙盤就是覺得自己兄弟被打了臉。
必須加倍打回去才行!
趙盤咬牙道。
“爺的刀呢!”
聽到這話,李帶馬上想起之前在系統中抽出過名爲【記憶手術刀】的道具。
【叮。玩家進入系統。】
【獎品名稱】:記憶手術刀
【獎品類型】:消耗(0/2)
【獎品來源】:《全面回憶》
【獎品說明】:兩柄閃着銀光的鋒利手術刀。
在未來世界,該道具用於給想要修改記憶的客戶,植入高仿真記憶。
具體的用法很簡單,只需要把它拿在手上,它就會像錄音機一樣自動吸取記憶畫面。
被吸取出來的記憶,就像是一塊柔軟而透明的水晶。使用者通過雕琢晶體上的記憶迴路,來對目標的記憶進行增刪和修改。但所有的改動,必須基於現實,而非虛構。
單次增刪的記憶額度有上限,等到使用者對記憶的修改完成之後,將晶體靠近目標五百碼距離,晶體即會化成星星點點的銀色光芒消散不見,這代表記憶已經修改完成。
手術過程無痛苦,無創口,目標不會有絲毫察覺,安全可靠。
【是否領取?】
【是/否】
李帶記得,在最早得到系統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可選任務是【謝思文的記憶】。
他點擊【是】按鈕,從系統空間內取出這柄手術刀。
【叮。玩家退出系統。】
剛纔進入系統空間時,暫停現實的畫面重新播放起來。
李帶手裡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刀。
“一個不智不義不仁的傢伙,寫出再好的東西我也絕不原諒!爺這就找他算賬!”
算賬這兩個字話音未落,只見趙盤抄起李帶遞上來的手術刀拔腿而去。
走到謝思文辦公室門口,大吼一聲:
“謝思文!你對得起作家這兩個字嗎?!”
趙盤的嗓門本就不小,此時怒火陡然迸發,聲音更是如同雷鳴一般。
謝思文本來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裡吃飯,電腦屏幕里正放着電影,講的是一起青少年犯罪兇殺案,正在情節緊張的關頭,突然耳邊炸響,闖進來個上身黑色皮衣,下身黑色皮褲,腳蹬黑色皮鞋,腰間還有銀鏈子叮噹作響的墨鏡男子。手上還抄着一柄看起來雖小,但是寒光逼人的尖刀,跟電影裡的犯罪分子一模一樣,煞是駭人。
他嚇得差點把飯盆打翻,以爲真是什麼仇家請了涉黑人員找上門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乾的那些事情我們都已經掌握了!”
趙盤找了個桌子一坐,把雙腳往面前的椅子上一擱,嚴厲問道。
“你說的是什麼事情,我根本都不知道啊。”
謝思文至今還不知道來者究竟何人,只知道對方是來找他的,並且絕非善茬。
“要不你給點提醒?”
“少說廢話!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趙盤平時最喜歡看警匪片,現在可算是把電視劇裡學到的那點刑偵手段都給用上了。
謝思文客氣陪笑:“你問,你問。”
趙盤瞪了他一眼:“還讓我問,剛纔不是已經問過了嗎?”
沉默了半晌,謝思文才試探着說:“難道是我之前暗示學生考試抄答案那次東窗事發了?”
“還有呢?”
“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