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對象的那段日子,我雖然有時候感覺挺彆扭的,不是因爲別的彆扭,就是那種有時候心裡空落落的,但同時還有一種野馬脫繮的感覺,有點兒這個世界就是我的,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的樣子。
那時候,我們這幫人常去混的地方除了檯球廳、遊戲廳就得屬體育場了,我們這幫人踢球那就是瞎踢,踢得好的基本上是沒有,就連四輩兒也不行,別看他身手矯健敏捷,但球到他腳底下總有點兒拌蒜的感覺,但是,他還就愛踢,踢不好也得踢。
在那個時候我喜歡的球星是貝克漢姆,四輩兒喜歡的是托蒂,有時候我們倆人在一塊兒就算是聊球星,都能一聊就聊一個下午的。
當時我們去的體育場就是田傑、大軍他們住的體育場路的那個體校的體育場,在那兒除了一幫外體校初三的學生不怎麼買我們的帳,在體育場我們這幫人算是挺搖的了,那在體育場你甭管是什麼時候去,基本都能捱上踢球。
有時候袁洋還跟我們踢會兒,袁洋踢球算是不錯的了,屬於天生就有運動細胞的類型。不過魏坤總是不服他,踢不過就撞,有一次還差點兒因爲魏坤撞人倆人打起來,幸虧是楊明那天在那,要不,我們還真拉不住袁洋。眼睜着他是跟楊明不錯的,我們就是向着魏坤也不能跟袁洋動手,那樣不合適。
我們經常和別的學校的小玩鬧約球,也沒別的,輸了的就請對方一頓汽水喝,主要就是友誼賽,一來二去,大家夥兒就都熟了,既然都認識了,那平時也就能有個照應的。別看別的小玩鬧經常有因爲踢球能打起來的,但是我們還真的很少因爲這個打起來過,用四輩兒的話說,我們也算是有體育精神的球員了。
不過事有例外,有一回我、魏坤、四輩兒、朱繼東、袁洋等幾個人放了學就在體育場踢球,那天我們換好了球服,就走上了綠茵場,我當時是自己買的球服,那套球服也不便宜了,我記得當時有三四十塊錢就能買到一套高仿的球服,但是我就是不喜歡假冒的,總感覺要麼乾脆就不穿,要穿就別穿假的,那時候我就是覺得曼聯的球服挺帥的,所以買的是曼聯的。
我們和九中的一幫小子踢球,九中的那幫學生大部分踢得比我們強不了什麼,都是業餘中的業餘,不過,他們好像也找了幾個外援。
我們正踢上半場的時候,棍兒B就帶着三四個小混混來了,棍兒B也喜歡踢球,但是腳臭,脾氣還不好,輸了球還往天上踢,完事還真有人去替他撿。
我們踢球的時候,棍兒B就舔着冰棍兒給我們叫好,中場休息的時候,我們所謂的中場休息,其實就是踢累了喝點兒水,沒有固定的時間。
我從換下來撇在地上的衣服裡拿出盒希爾頓遞給棍兒B,棍兒B一擺手,意思他嘴還吃着了。
這時候魏坤就罵罵咧咧的說:“我操,我這脾氣可忍不住啊,一會兒那小子再你媽撞人我就辦逼K的!”
袁洋這時候還說:“行了,就跟你沒撞過人塞的。”
棍兒B這時候就問我們是哪個小子。
我沒說話,還是魏坤給他指了下對過一個穿着黃色球服的瘦高個,說:“那不就他麼。”
棍兒B瞅了眼就說:“哦,那小子我認得,以前跟着刺蝟玩兒的,也不上學了。誒,他踢的行嗎?”
“操,踢得還湊合。”魏坤說。
歇了會兒功夫,我們就又都上場了。
開始那小子就是離得近了就推人、撞人,我們由於也沒有個裁判,這種情況也沒人管,反正也沒把人推倒,其實我們踢球的也有拽人的時候,這都難免,可是,那小子可能是看他推我們沒什麼反應,就更變本加厲了,動作幅度是越來越大。
我和四輩兒倆人跑到一塊兒的時候,四輩兒就對我說:“一會兒我鏟個逼K的。”
我一邊小跑一邊點了點頭。
你媽,也不看看這是在哪兒,體育場這一塊兒對我們來說那就是平趟,在這兒跟我們較勁,你叫得過麼。
就在我和四輩兒倆人嘀咕的時候,就出了點小事故,朱繼東搶到了球,帶着球跑的時候,還是那個穿着黃球服的小子就跑到朱繼東的身旁,一邊跑一邊還拽朱繼東,朱繼東在我們這幫人裡還算是踢球不錯的了,但是,他真不是什麼打架的料,平時就是跟着我們一起玩兒,算是我們這撥人裡的,但是打架的時候除了大規模的羣毆,一般很少叫上他,他就屬於玩鬧的事情知道的多,能說說道道的,但是膽子真心不是很大,不是特別敢打架的那種。
朱繼東腳下一個踉蹌就被那小子拽倒了,當時朱繼東在地上打了個滾後,就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也沒有說什麼。最可氣的還是那個穿黃色運動服的小子,他竟然看着還很輕鬆地倒着跑了兩步,好像就沒他什麼事兒似的。
這下,魏坤可不幹了,他那個暴脾氣就是見不得外人和我們這幫人裡的任何一個人犯楞的。
魏坤瞪着眼,指着那小子就走過去衝着他就喊:“你媽的,怎麼踢球的你,拽人幹嘛!”
這時候,對方九中的一個小子,看樣子是隊長的,還是比較會來事的,一看這情況就趕緊跑過去,扶着朱繼東問:“兄弟沒事兒麼?”緊跟着就跟魏坤說:“咳,不成心的,他不是成心的。”
魏坤手在半空中一劃拉:“嘛你媽不是成心的啊,我在那兒看的真真兒的,你媽就是成心拽人!”
那個穿黃色運動服的小子還要來勁,我和四輩兒幾個人就一擁而上。
“哎,哎。咱都是過來踢球的,沒必要啊,這是我一哥們兒,咱有話好好說。”這時候九中的一個平時和我們關係還算可以的小子往前一站,攔在我們和那個小子之間。
本來朱繼東也沒有什麼大事兒,一看我們這邊挺兇,那個穿黃色運動服的小子也蔫了,剛纔那楞子勁兒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不過,這時候棍兒B卻走到我們身邊,一扒拉說話的九中那小子,緊跟着迎着拽人的那小子面門上就是一撇子。
“操你媽的,認識我嗎!”棍兒B打完這一下,還叫囂着衝那小子說。
就棍兒B這一下,立馬對方的人都楞了,我都沒想到棍兒B會突然過來出手。
這也就是我們對棍兒B這人都比較瞭解,要是換了別人,這叫戧行子,沒你嘛事兒跟着攙和就是就是犯搖了。
魏坤一看棍兒B動了手,也要上去跟着打那小子,不過,被上來倆九中的人給攔住了。
黃運動服就這麼捂着臉,躲在那幾個人的身後也沒敢說句話。
最後,那黃運動服還被迫給朱繼東道了個歉,朱繼東當然也沒有再說什麼。
以前,我就是看棍兒B這人還算比較單純,也挺夠哥們兒意思的,纔跟他在一塊兒玩兒的,覺得他就是個有點兒楞的逛蕩混混兒,從那天起,我才知道,原來棍兒B在一般的小玩鬧當中還是挺有威懾力的。
許多年之後,我看了一部叫《扎職》的電影,雖然港片在有時候爲了突出情節,在有些方面設定是比較誇張,但我還是挺喜歡裡面開頭的一段話的“一個老四九,惡過四八九”,我遇到的人當中,類似田傑、棍兒B都是屬於這樣的人。
當時的棍兒B雖然是個小玩鬧,但是也頗有點那個老四九的意思了,名不見經傳,我們當時那個年齡段裡知名的玩鬧,要說論也絕對論不上有他這一號,但是,不可否認的,他還就是個人物,即使是那些論的上的玩鬧,有些人照樣還是挺給他面子的,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他也算得是個單混的大玩鬧了。
後來,刺蝟也找過棍兒B,不過只是說了兩句,也沒把他怎麼的。當時,和刺蝟在一塊兒的那個老唐,因爲犯了事兒被抓進去了,據說是猥褻男童。聽棍兒B跟我們說,跟老唐在一塊兒的好幾個刺蝟的小兄弟都被他猥褻過,只不過他們都不敢把這事兒張揚出去。
我還問過棍兒B,他是怎麼知道老唐的事情的,棍兒B說是他一個不錯的告訴他的,別管這事兒的真實性有多少,反正老唐是因爲這種事兒給摺進去了。而當時還有一種說法是二環把老唐給弄進去的,至於事情的經過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有一種傳聞,就是當初二環被人砍,是老唐找人乾的。
刺蝟能在車站一帶站得住腳,多數是靠着老唐,老唐進去後,他也老實了很多,漸漸在玩鬧這個圈子裡就很少能聽到關於刺蝟的事了。
我初一下半學期的時候,當時,小一伐兒的玩鬧們不僅跟着大耍兒們學得互相之間分庭抗禮,還形成了大小不等的好幾個團伙,我記得當時有叫洪興的,還有叫什麼龍蛇隊的,其實,能算得上的,有名有號的也就那麼幾撥人,除了於文航他們的小虎幫、金剛那幫人的蛇幫,再有就是曾經和我們打得挺厲害的喜子那夥人新近組織起來的小刀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