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裡派我去參加了一個培訓班,這是新聞出版管理部門和記協聯辦的,地點是在紅樓夢的故鄉南京,時間三個月。學員來自全國各地,講課的都是一些資深專家學者和主管新聞出版方面的官員。學成後發一張結業證書。在這個培訓班上,我認識了她,許凡,一個來自湖南的女子。
培訓班裡女學員很多,基本與男學員持平。從第一眼看到許凡,我就注意上了她。她算不上漂亮出衆,但清秀白晰,我感覺從神態氣質上,她與雪松有許多的相似相象,雖然五官上差別較大,不是很象。但眼神,動作,笑容,氣韻上很接近,感覺她們是同一類人,給人放心的感覺,可以信任的感覺。我從心底裡一下子對她充滿了好感。
因爲感覺她和雪松相象,一次食堂裡吃飯時,我打好飯在過道上走,她剛好進來,我就邊走邊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看,看着她的眼睛,倆人相對越走越近時,她可能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也可能以爲我是在與她打招呼,她就對着我笑了一下,這笑容很熟悉,很雪松,單純而有禮貌,善良而善解人意。她這一微笑,拉近了我們的距離,消除了彼此間陌生的拘束,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我們的接觸是老套的,校園式的。我有意無意向許凡她借上課的筆記本,抄她做的作業,彼此借書看。培訓班學餘時間很多,下午放學後,晚上,星期天,時間很空。許凡她邀上她的室友,我帶上我的室友,一起結伴去爬山,逛街,吃地方小吃,飯後散步,一起看電影。後來慢慢地我們都不帶室友了,我們倆人結伴出去走小街
小巷,逛菜場,爬學校後面的山,去看老城牆。有一次爬山坡時,許凡腳打了個滑,我忙拉了她一把,她握緊了我的手,我感覺有一股熱流導向全身,呼吸頓時有點急促,心有點悸動,身子輕輕顫動,我們就沒有再鬆開手。我把許凡輕輕拉在懷裡,抱住她,吻着她的額頭,耳垂,再往下吻着眼睛,鼻尖,滑落到她火熱柔軟的紅脣後,緊緊地吻住。我說許凡,你喜歡我嗎?許凡點點頭說喜歡,我說許凡你愛我嗎?許凡點點頭說愛你,她看着我說,是自然而然地喜歡你,愛你,沒有一點的意外。我說同感,我們好象早就認識了一樣,老天爺早已安排好了一樣。
許多次我們坐在山坡上,仰望星空,講着各自家鄉的事。她說她們家鄉愛吃辣,那裡的臘肉很有名,很好吃。我說我不會吃辣,有沒有不辣的菜。她說每個菜都辣,不辣沒有勁。那鍋子與鏟子勺子都是辣的,燒出來的菜就辣了。我說看來我做不了湖南人,許凡打趣說,做不了湖南人沒關係,只要以後身在江南,心向湖南就行。我們倆天南海北,無所不談,但我們共同違避一個話題,就是不談各自的家庭,我們都知道彼此都是已婚的人,有家庭的人。我們不願意去談及,去觸動那話題,好象那是一個地雷一樣,小心地繞過。我不知道她們夫妻感情如何,是好是壞,是彼此恩愛還是免強湊合,她也從沒有問過我愛人的情況。我覺得沒有必要去了解那些,那些彷彿是與我們無關的事。現在我們彼此喜歡着,愛着,這就行了,就足夠了。有好幾次我晚上自問,這是婚外情,這麼我一點沒有感覺道德上的負疚感,負罪感,難道是我的道德墮
落到了如此地步?自私到了如此地步?我不承認,但事實擺在這裡。
在那段日子裡,我們象生活在一個愛情的城堡中,心中只有彼此的身影,感覺我們是那樣的相知,覺得渾身爲一種感情纏繞,沐浴在濃濃的情意裡,世界彷彿淡去,彷彿生活在瘋狂的感情真空裡。多少個課餘的日子裡,我們盪漾在山水間,徘徊在小巷裡,多少個夜晚我們站着看月亮和星星,呢喃着多少纏綿的情意,這顆是她,那顆是他,我們相約,來生一定要做星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分別的日子快要來臨,同學間紛紛留言告別,許凡哭泣在我的懷裡,我也被她的情緒感染,淚水止不住地流出來,與她的淚水流在一起、融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我清楚地記得當時她低低的抽泣聲:別人相愛是幸福的,爲什麼我們相愛卻是如此痛苦。快三十的人了,第一次那麼深地愛一個人。上帝呀,你走了,我怎麼辦?我呼喚誰?我怎麼不是你同鄉人呢?爲什麼不是?不能常常看見你。離別的前二天,我和許凡來到了一家常去的小飯館,喝酒作別。許凡說,我們喝一杯血酒,讓我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遠不要忘記對方。我說好,我們用針刺破了手指,擠出幾滴血滴在酒裡,喝下了帶血帶淚的酒,以古老的儀式,許下永不相忘海枯石爛的心跡,讓這血流淌在各自的血脈裡。
N年過去了,距離和時間沖淡了一切。許凡仍舊是別人的妻子,我依舊是別人的丈夫。曾經的激情往事,山盟海誓,象一場夢,遙遠而又飄忽,就象是偶入了一次感情的桃花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