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白虎星下凡
素英的親事訂下來後，她與二哥還是經常往來，繼續向二哥來借書，聊天，與二哥談笑。她的爸媽提醒她，已是個有婆家的人了，少跑來跑去，惹人閒話。素英沒理會，行爲還是照舊。她父母就反覆唸叨，說影響不好，傳到男方那裡，怎麼交代。素英就哭着反抗說，有了婆家，難道同學朋友也不能走動了？我都依了你們，你們不要再*我了，再*，我要反悔了。嚇得她媽再也不敢響了。
素英出嫁的時候，我和二哥去看的，很多同學朋友上前向素英祝福，二哥也上前祝福。我聽到素英對二哥說，你不應該來的。二哥回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老半天。
美好的事，往往很難如願。
山村裡搭的都是大竈頭，用柴火燒。按現在的說法，柴竈燒的飯特別香，叫農家飯。一般的農戶，早從到晚，做飯，煮豬飼料，燒開水，一天起碼得燒掉一捆柴，所以砍柴的任務也比較重，三天兩頭得上山去砍。我們家裡燒的也是柴火，最早是大姐與老爸常一起上山去打柴。後來大姐參加工作到鎮上去了，我就跟着老爸去打柴。
上山砍柴也是一門學問，一年中，春天的砍柴是最累的，那時候樹木回春，樹葉片茂盛，漿汁多，份量比較重，山上枝蔓擋道，路也不好走，另外，這時山上的蟲特別多，什麼毛毛蟲，洋辣蟲，顏色綠綠象樹葉，藏在樹枝樹葉上，不容易看到，手一抓樹葉，就會被
辣一口，刺一下，腳上手背上常被刺得一個個小紅包，蛇蟲百腳也蠢蠢欲動，會傷到人，所以一般村民們是不在春季上山砍柴的。夏季時，太陽猛，樹枝也幹，我們常常挑一個樹枝茂密處，砍到一片，太陽一曬，水份一出，份量就輕多了，放在家門口，堆放幾天，就可以燒了，但天氣太熱，人也容易疲勞。秋天是最好的砍柴季節，樹枝漿汁少，葉片也少，秋高氣爽，人也舒服，一般這時候是大規模的砍柴，堆積起來，準備着冬天和來春用。冬天的時候下過雪，許多的樹枝會被雪壓斷，掉到地上就乾燥了，這時上山挑雪壓柴的村民會很多，有的村民就會趁機砍幾根比較粗的樹幹，裹在裡面，帶回家作打傢俱的木料。如果被人發現了，也會藉口說是雪壓倒的，是揀來的。
我和老爸常去一個叫大岩石的山嶴去砍柴，這有好幾個原因，一是附近的山上基本是光禿禿了，只剩下一些松樹和茅草，沒東西可砍了。二是那時的山林歸集體所有，是各大隊的，不能隨便砍閥，大岩石路遠，柴草又密又多，生產隊又管理不到，容易下手。如果被人看到，那是要被沒收柴草與鉤刀、槓繩等工具的。
大岩石比較遠，是一條山嶴，有七八十里山路，要涉溪，過石橋，登百級石階，約要走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達，那風景不比雁蕩山差多少，只是無人欣賞。我年紀小，還沒走到山頭，就已氣喘了。跟不上老爸走路的速度，走着走着我就拉在後面了，老爸在前面，
總是走一程休息一會，抽根菸，等着我，等我到了，再繼續走。那累呀。其實我還真的不願意與老爸一起去砍柴，老爸是北方人，不會砍柴這活，捆不結實，挑着走時，那柴擔東倒西歪，還會拖到地上，累得他直喘氣，氣急了，他就一把扔在地上了。
有一次，我跟隨老爸冬天去砍柴，腰背繫個鉤刀，肩上扛個竹扛和繩索，腳穿草鞋，也這樣，走走停停，老爸前面走，我後面跟。二邊都是山，很安靜，沒有一點人聲，鳥鳴山更幽，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錯，寧靜得能聽到自己的氣喘聲。聽說這裡常有野豬什麼的出沒，我還是有點膽怯。漸漸地我拉在了後面。
轉過一個彎，忽然，我看到前面幾十米遠的一塊大石頭上，有一隻老虎的頭在動。黃黃的耳朵，大大凶惡的眼睛，毛絨絨的腦袋，不停地轉動着彷彿在搜尋什麼。一股冷氣從背上升起，我馬上躲在路邊草叢裡，一動不敢動，手中撿了一塊石頭，這可怎麼辦？老爸呢，是前面走過去了，還是被老虎吃了？我陣陣地膽寒，也不敢往回跑，怕老虎聽到聲音追上來，心想要是有一支獵槍多好，我一槍就可以打死這老虎。可手中只有石頭，我又往口袋中裝了幾塊，握緊了手中的挑柴用的竹槓，我一面祈求老虎能早點離開，保住我的小命，一方面也想悄悄地上去，用石頭把老虎打死，那虎皮可以賣好多錢呢，我也可以出名。正在膽顫心驚、胡思亂想之中，那老虎站了起來，朝我這邊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