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北京來的英模報告團八九年八月,北京來了一個英模報告團,這是全國性的組織活動,省裡又安排一名省委的處級幹部,一名工作人員,一名報社的記者,一名警衛處的幹警,加入報告團,準備到全省各市地舉行英模事蹟報告會。因我是省報的負責時政的記者,所以很榮幸地成了這個報告團的一分子。這省委的二名幹部,主要是聯繫落實報告會的*作,警衛處的警員負責安全,而我負責一路的新聞採寫報道。
來到我省的是英模事蹟報告團第五分團,團長是某部隊師政治部王主任,成員有失去了一隻眼睛的英模小余,有北京公安系統的幹警,有北京同仁醫院的領導和醫生,有工會系統的同志,一共九人。王團長人很精神,幹練,嚴肅中透出一股親和力。第一次見面時,是在他們駐塌的賓館。我穿着中山裝,下面是一條軍褲,褲管很肥大。一見面,王團長就注意到了我的軍褲,他笑*地問我,爲什麼喜歡穿軍褲?也是當過兵的嗎?我老老實實地說,這條褲子我是向一個朋友借來的,主要的目的是能更好的融入這個報告團,向解放軍同志學習致敬,再說穿着也挺舒服的。我說我以前很想當兵,但體驗時身體不過關,沒有達成心願,真的好遺憾。王團長讚許地看着我說,小夥子,不錯,帥氣又文氣,很精神,好好好。並開玩笑說,當初不認識我,否則就把我特招去他部隊當兵了。說真的,相處了十多天後,我很欽佩和喜歡這個團長。
報告團在省城舉行了隆重的第一場報告會。英模小余戴着墨鏡,坐在主席臺中間,面前是鮮花,兩邊是省裡的領導報告團的成員。省裡的領導講了話,王團長了講話,介紹全體成員。
當報出小余的名字時,小余站起來,向大家行軍禮。接下來有報告團的同志介紹小余的英勇事蹟,有同仁醫院的領導介紹他們如何救治傷員的事蹟,公安派出所的幹警介紹他們的事蹟。以後到了各市地,也基本上是這樣的程序。一般是二天一場報告會,因爲一天時間要用來趕路,離開這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
也許大家都是年輕人,容易相處,一下子就混熟了。小余是個特別單純的人,有小孩子脾氣,雖然有隻眼睛看不到了,但仍樂觀。我們在賓館裡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我們開他玩笑,一隻眼看不到了,以後找不到對象娶不上老婆怎麼辦,他呵呵地笑着說,那就一個人過唄,邊上的一個成員戳穿他說,小余每天要收到很多姑娘寫來的求愛信,全國這麼多姑娘讓他挑呢,有的還寄來照片呢。小余急了連聲辯解說,哪有什麼照片寄來呀,都是一般的信,照片讓你妹妹給我寄一張吧。我們幾個打趣說,小余呀,你別到時挑花了眼,你看中了哪一個,我們幫你作參考,情書也可以讓大記者幫你寫。喝喜酒別忘通知我們。也有人逗他說,你回去後肯定要提幹了,以後官越當越大,別忘了我們一起在一個團待過,要記得拉我們一把呀。小余說,怎麼拉呀,他還是準備回農村老家去,當幹部自己文化水平不行,轉業當個工人也可以的。
警衛處的小張,我也與他成了好朋友。他的單位就在原省人民大會堂對面的小樓,一般外人是看不出來的。他是典型的北方漢子模樣,圓腦,細眼睛,眼中閃着一道精光,板寸頭,長得那是相當的結實,胸前的肌肉象女人的胸部,手臂象是鐵塊硬硬的,衣服裡面總是藏把小手槍,個子與我差不多。我說小
張你能對付幾個人,他說象我這樣的三五個不成問題。我說你最拿手的看來是近身搏擊,他說他最好的是槍法,百發百中。有一次我想試試他的身手,趁他不注意,猛地從背後卡住了他脖子,他一肘子把我撥翻在地,咪着眼說,他知道是我,否則下手不會這麼輕了,下次不能開這個玩笑。我爬起來連聲對他說對不起。我對他的工作最好奇,對他的功夫也佩服。我問他給什麼重要人物作過安保。他說多着呢。西哈努克親王,中央領導,總理,副主席,都是近距離的安保。我說有沒有什麼驚險的事發生過,他搖搖頭。從省城出發後,第到一個市地,當地的的警衛局人員都得聽他的按排指揮。線路怎麼走,會場安保人員怎麼佈置,門口人員怎麼佈哨,他都是簡短地調度,神經嚴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每個市地都這樣。我故意問他,你又不是他們的領導,官職也不比他們大,他們地方上公安難道不會安排,都這麼聽你的。小張平靜地說,他們是一個系統的,都這樣,好說。我知道他是謙虛了,他是省警衛處的,誰敢不聽呀。
小張平時一臉平靜,甚至有點冷漠,但說起女朋友,面色緩和許多,他的女友,是省城的本地姑娘,是大學生,在省級機關工作。我問他是自己談的還是介紹的。小張說自己談的,我說你這麼有本事呀,想不到你這樣浪漫。小張說,我與她住得近,就認識了,沒浪漫。聽得出,他很喜歡她。
雖然相處只有短短的十多天時間,臨別時,我們依依不捨,互相囑咐多聯繫,有機會多走動。我們都留下了贈言和聯繫地址。雖然一別以後,與他們中的人再沒有見過面,但那一段經歷卻讓人難以忘懷,很珍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