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睜着,看着我,手緩緩舉了起來,扣住我的脖子,把我的頭拉了下來。.他微微張嘴,嘴裡就流出了暗紅色的血。
我急得哭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死去。從他嘴角流下來的血太多了,染紅了他的衣服,也沾到我的身上。他在我耳邊說道:“哭什麼,我本來就死了。只是現在難辦了。曲天被撞成這樣,這個身體送醫院的話,肯定就露餡了。不送醫院,這麼多人看着也說不過去。他已經起死回生一次了,在來一次,免不了被人懷疑的。”
我驚訝地看着眼前的曲天。他的口中因爲說話,還在吐着血,那樣子真的不像是一個好好的人。而且那麼多人圍着,我們也不可能直接拖着吐血的人就走啊。這……死定了?是曲天死定了!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那邊車子司機下車了,是個女司機,很年輕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她也慌了,一直在打電話。交警,急救,她爸爸,她朋友,她哥,她同學……反正就是一直打着電話,直到交警過來。
比交警更早過來的是金子零子。
他們應該是吃飽了出門纔看到這邊的車禍的。離事主家很近,事主也過來了。有認識的人在,更不可能做什麼手腳了。
零子也急急蹲了下來,壓低着聲音說道:“這怎麼回事啊?這以後怎麼辦啊?喂,你是要曲天死會很容易,讓曲天活會很難的。”
“演場戲,給醫生塞紅包。”金子姐也蹲了下來。
警笛的聲音傳來了,救護車也來了。救護車看着曲天這個樣子,人還能睜眼,就直接擡擔架上,送上車。現場有交警在測量,有交警在問話。我是跟着祖航去醫院的,留下來等交警這邊結果的是零子。
曲天被送進了急救室中。金子也匆匆消失了。我估計她是去送紅包什麼的,打通關係。要不然,報告一出來,那就是沒呼吸,沒心跳,死人一個。可是在眨眼睛,還會說話。
我焦急地在急救室外等着,心裡很複雜,我明明知道祖航不會有事的。可是還是會緊張慌亂啊。
半個小時之後,零子過來了。他過來就問道:“那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有個老頭讓我不要和祖航在一起,還說要幫我算命。我拒絕了,就急着跑過街道去追祖航的。可是那車子就突然衝過來了。她原來是開得很慢的。我當時就算急,也還不至於過馬路不看車吧。”
零子點點頭,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紙人遞給了我。“那個女司機的車子上找出來的。”
紙人?!這種紙人就算我見得不多,但是我也知道這個是岑家術法的一種。祖航就經常會弄符紙的。
被人整了!還是在連敵人都不確定的時候。就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對手該是多麼強大呢?
金子姐也過來了,小聲說道:“搞定了,威逼利誘總算沒事了。等一會吧。這個是什麼啊?”她抽回了零子手中的紙人。
零子又解釋了一番之後,曲天被送出來了。胸口纏着繃帶,人也閉着眼睛,被送進了病房中。
女司機也趕過來了,付了錢之後,她也就是說幾句道歉的話,留下手機號,就先離開了。
等着病房裡安靜下來之後,祖航也沒有必要裝了。我是站在病牀前,看着他低聲喊道:“祖航,祖航?聽到的醒醒啊。”
“我在這呢。”聲音是從病房的窗子那邊傳來的。隨着聲音擡頭看去,就看到了岑祖航站在窗簾後,躲在窗簾的陰影裡。我趕緊過去拉了窗簾,讓房間中陰暗下來。而金子姐也關了病房門,
祖航在這裡,那麼牀上的就只是曲天的屍體了。
零子問道:“現在怎麼辦?”
“曲天必須活着!”金子說道,“曲天爸爸能牽制一些樑庚。要不以後樑庚有行動的話,我們根本就沒辦法。他就是用他的職務之便去告我們封建迷信,我們都能栽了。”
零子指指那牀上的金子道:“都成這個樣子了。能活下來人家才懷疑吧。再說了,他都流了那麼多血了,要假裝活着,連點血都沒有行嗎?”
他們兩姐弟在那討論着這個話題。我走到了祖航的身旁,輕聲問道:“會疼嗎?”
“會。”他說着。在這樣的陰暗下,他顯得更加的帥氣了。
“那你還衝過來。”
“我就是撞個幾次都沒事啊。你卻不能撞到。”
“你就沒有想過,要是我被撞死了,我們就真的成冥婚了?”
他微微一笑,伸手擁着了我:“我比較喜歡你活着。”
我的心中一暖,嘴也跟着揚了起來。
“行了行了,要恩愛,回家恩愛去。現在先想辦法怎麼過眼前的關吧。交警那邊肯定已經通知曲天爸媽了。我們能有動作的時間也就這麼幾個小時而已。”零子說道。
“醫生那邊是說肋骨骨折,沒有內出血。這樣死不了人。就是要委屈曲天在牀上躺一個月了。”
“是誰放的紙人呢?”我問道。這個未知的對手實在太過強大了。
我的問題讓其他人都沉默了。我們來這裡是很突然的,而且這裡的人也不會認識我們。我們一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對方肯定已經知道我們會來,而且是什麼時候來,會在哪裡出現。
我問道:“李叔有可能嗎?李叔知道我們要來,也知道我們會在什麼地方出現。”
“不會是李叔,李叔可以信任。而且李叔也不會摺紙人。”
岑祖航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就只有岑祖澤一個人了。”他把過手,把那被放在病房小櫃子上的紙人拿了起來。折折看看,然後眼神凝住了,說道:“這個紙人和魏華用的那個一模一樣。難道是魏華?魏華在這附近!”
“我們應該留下一個人,繼續監視魏華的,這回差點就出事了。”
我們這邊還沒有討論結束,病房門就被撞開了。首先進來的是曲天的媽媽。她一進來就撲在了曲天的身上,檢查着他的傷口,邊說道:“曲天,曲天,媽媽來了,媽媽來了。你醒醒啊。怎麼你就這麼黴呢?這都被車子撞了。”
曲天媽媽是哭着說的,可是曲天卻沒有一點反應。
曲天爸爸走了進來,他也很急,但是走進來之後,腳步就停在了們我能的面前。最後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然後一個冷哼也看向了在牀上的曲天。
太好了,他們看不到就站在我身邊祖航,要不他們非要跳起來不可。
金子上前說道:“阿姨,別壓着曲天啊,曲天的胸口傷了。”
曲天媽媽回頭就吼:“你們知道什麼?還不是因爲跟你們在一起纔出事的。你們就是禍害,來害我孩子的。”
曲天睜開了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別亂說話。我出車禍了,他們能照顧我,打點上下我已經很滿意了。”
“哼那是他們應該的。我都從交警那聽說了。”說着她又白了我一眼:“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的?”
曲天沉默着,坐在牀上,說道:“我這個樣子,估計要住院一個星期,休息三個月,估計我不能出國了。”
曲天爸媽都嘆了口氣,說是要給曲天準備晚飯去。這麼有事忙碌着,時間很快就到了六點多了。晚飯的時間到了。
曲天媽媽下了逐客令,讓金子零子先離開,而我要留下來照顧曲天。理由是我那時候發燒的時候,曲天也這麼照顧過我的。金子在離開的時候,暗暗朝着我做出了一個努力的手勢。可是我還是一點自信也沒有。
曲天爸爸端着四份盒飯過來了。在他陪着兒子吃飯的時候,曲天媽媽把我叫道了一旁。說道:“我們出去吃飯吧,別把病房弄得大味道。”
我呆住了點點頭。她說的出去吃飯,其實是端着飯盒去樓下的走廊上吃的。
不只我們,好多病人的陪人都在這裡吃飯的。這個點,還真的很多人在吃飯。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找了一個人家剛走的椅子,說道:“坐吧。“
那是一條一米多長的石頭椅子,曲天媽媽放下盒飯也沒有要打開來吃的感覺。她這個樣子,我也不好只顧吃我的。我也只能放在一旁了。
曲天媽媽先說道:“你現在高興了吧,曲天不能出國了。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還不是因爲你。”
我沒有說話,就這麼跟着她點點頭。
她媽媽臉上的表情突然就變了,雙手抓住了我的手,說道:“可人,我知道曲天愛你,你也愛着他。但是你們兩真不般配啊。你跟着曲天也有半年了。你覺得……覺得……他……”
“阿姨,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曲天媽媽撲道了我的身上,緊緊抓着我的手腕,說道:“你現在老實告訴我。曲天他,是不是真的?”
“真的,他是真的。呃,難道還有假的?”我心中吐槽了。可是他媽媽還卻是貼了過來,說道:“真的,可人。你說他是不是……是不是……被人換了手機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