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屋子,一切就好像是停留在了昨天,就連李姐的衣服,目光都沒有一點改變的。
這樣的病人,就連給她洗澡換衣服都是一個很大的難題吧。
祖航拍拍我:“愣什麼,測山向排盤啊?”
我連忙點點頭,有段時間沒有碰羅盤了。但是還行,還算熟練的。不枉當初天天對着羅盤在那轉着。
報了山向,做了排盤的時候,祖航走向了牀邊,問道:“窗簾呢?”
李姐老公馬上說道:“窗簾前段時間讓孩子扯壞了。現在還沒有裝上呢。那個……先生,要不我們下去吃飯慢慢說,飯菜都準備好了的。”
祖航沒有理會他,站在窗外看着外面。我報出了山向,還沒有報出宮位排盤,祖航就說道:“這個房間是三四,‘碧綠瘋魔’。從窗子能看到那邊公園大片的綠色,全是樹。這防盜網上還掛着盆栽,加重了木氣。那邊還有個斜坡。晚上車子上下什麼的,會有光照進來。”
“對對。”李姐老公說道,“那邊是個ktv,整天晚上都亮着霓虹燈。我們房間都不用開燈,當省電了。”
祖航回身,看着他很嚴肅地說道:“這種叫‘日夜兇光’。想讓你老婆好起來,把着盆栽撤了,裝上窗簾吧。省電也不是這麼個省法的。對了,窗簾要紅色,紫色的。”
祖航說完,走向了牀邊的李姐,就這麼一直看着她,十幾秒鐘之後,他說道:“送醫院吧,不是被鬼纏着的。住院一段時間,回家的時候,把剛纔那些改換的都換了。或者直接給她換個房間吧。不是被鬼纏了,只是生病了。”
李姐老公連忙說:“今天下午就送去。醫院那邊都打招呼了。”
祖航還跟他們說着什麼,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羅盤的指針劇烈跳動着。我急匆匆收了羅盤,走出房間在樓道接聽了電話。
打來電話的是金子姐,我還疑惑着,怎麼我們私下接個業務都被金子姐逮到了啊。
接聽了電話,金子姐的第一句話是:“王可人,岑祖航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我因爲金子姐的語氣愣了一下。就算她真的用奇門遁甲算出我們在私下接業務,也不用這樣吧。我們也不歸她管啊。最多就是算零子是職業的,我們搶了他一筆生意罷了。但是金子姐不應該是那麼小氣的人啊。但是又沒有別的原因,讓她有可能會生氣了。
我是陪着笑臉說道:“金子姐啊,嗯,他跟我在一起的。是曲天跟我在一起的。怎麼有事嗎?”
“那好!今晚我請你們兩吃飯,晚上六點請準時到達!”
還是這個語氣,而且沒有直接跟我說,還是說請吃飯了。心裡的謎團更加大了。我應了之後,金子姐就掛斷了電話。我是抱着電話,想了好一會,也想不出金子姐這麼生氣的原因啊。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感覺着,好像是她對祖航有意見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呢?
金子姐也說過,我們幾個人就是一個小團體,雖然目的不一樣,但是過程是一樣的。她之前也幫過我們很多,爲什麼這次會這樣呢?
“可人?”
“啊?”是祖航叫我的聲音,把我從這些問題中叫醒的。
“發什麼呆?”
“沒有,金子姐,請我們晚上六點過去吃飯,好像是有事。”
祖航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勾勾脣角道:“她消息倒也快。下去吃飯吧。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
“這麼快啊?”
“就是光煞和碧綠瘋魔發揮到了極致罷了。她自身能量弱,沒幾個會這麼倒黴的。”祖航說着。
其實風水就是一種能量的較衡。這個平衡失衡了,就會產生副作用了。而風水先生要做的就是保持這個能量平衡,或者讓能量往好的方向傾斜罷了。這並不是什麼迷信的事情。只是這種能量看不見,讓很多人不相信罷了。
我們還是按照了一般風水先生的規律,吃飯,在飯桌上把事情重點再說了一遍。之後就是拿着紅包離開了。
儘管時間還早,我們還是去了金子姐那邊。
我們到金子姐家的時候,掌勺的是零子。零子也在,小漠也在,金子姐老公也在,只是金子女兒幸福和阿姨不在家。這麼一來,留下來的都是知道內情的人了。
我看着零子圍着圍裙,再看看小漠在客廳沙發上玩着平板,突然有種感覺,今天這是要有大事啊。我們在小漠身旁的沙發上坐下,小漠也只是擡眼看一下我,沒有說話。就連打招呼都沒有。他這是……
整個房子的氣氛都很壓抑。而坐在我身旁的祖航也開始在那折着符紙了。這個動作就表示着他現在很心煩,心亂,反正就是沒什麼好情緒。爲什麼每個人都是這樣呢?他們又隱瞞了我什麼呢?
六點,準備開飯了。
飯菜上桌之後,金子老公就說道:“先吃吧,吃飽再說事。”
我是趕緊的,乖乖吃飯。除了祖航,藉着曲天的身體吃了兩口意思一下,就坐在那等着我們說話了。
這頓飯,估計是每個人都知道是有事的,十五分鐘之後,竟然都放下筷子了。
金子姐瞪向祖航,剛要說話,金子老公就拉住了她,說道:“我來問。”
金子姐這才吐了口氣,看着祖航不說話。
金子老公問道:“岑祖航,我們算不算朋友?”
“算,你們幫了我很多,還有可人,你們也幫了可人很多。”
“那你能說說你讓曲天爸爸,走了人事關係,把樑庚來個取消雙規,還調到了鄰縣當縣長是什麼意思嗎?”
金子老公的話,剛說完,金子姐就壓抑不住了,就厲聲道:“你別以爲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去那當縣長,明貶?市級將縣級?你是讓他去那守着岑家村吧。他往那一放,我們以後進了那個縣都能被人監視了。岑祖航,把樑庚扳倒我們花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嗎?樑庚在這件事上的作用,絕對不會小。你倒好,纔回來四天就給我們丟下這麼個炸彈!你還不如一直別回來了!”
小漠也說道:“暗示曲天爸媽,剷掉樑庚的,就是可人。你一回來,就把她做的努力白費了。她這麼做還不是爲了你好啊?”
確實,那時候看着祖航回不來,是我給了曲天爸媽線索的。我也知道,曲天爸媽爲了幫我們扳倒樑庚也花了不少心思的。可是……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祖航。如果是別人幫了樑庚,我不會那麼吃驚。而這次竟然是曲天!難道他不想剷掉樑庚嗎?
金子姐是個沉不住氣的,她質問道:“你別給我們裝啞巴!我們幫你多少忙了?一次次陪着你衝鋒陷陣的。我們也是用命在拼啊。你倒好,一回來就來了這一手。我們也是把你當同生共死的兄弟,纔有這頓飯的。如果不是看在之前你跟我們共患難的份上,別說吃飯了,我直接板磚砸過去了。”
我的心亂了!我知道祖航這次回來,變了很多。但是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改變。
祖航還是沒有說話。零子是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才說道:“可人跟我們說過,一個叫岑祖航的岑瘋子去給一戶人家布了催子局,還斷言一個月後有孩子。那個岑祖航就是你本人吧。岑瘋子死的時候,我們就去看了。他的魂是被人抓走的,就算他有本事回來,也不會在自己的身上,到處出現。那麼那個岑祖航就是你本人。你給人家布催子局,還斷言一個月後有孩子,那是因爲四個月後,會有一個閏月。關於閏月的的說法很多,但是我相信你用的是閏月十幾年才循環一次的原理。想要製造一個閏月流產,還帶着很濃怨氣的小鬼。這個小鬼的忌日,是十幾年之後,你有的是時候,慢慢折磨,慢慢煉化。除了這個時間上的線索,我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煉化?小鬼?我看向了祖航,他還是這麼沉默着,不說一句話。
金子姐說道:“岑祖航,幾年前,我們跟魏華拼命的時候,你明明就在王可人的家裡了!爲什麼你那個時候不出來跟我們聯手呢?你就躲在可人家裡看熱鬧?我現在才明白,你躲在王可人家裡,不肯出手,不是這麼簡單的吧。你利用我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的事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還是你對可人也只是利用而已?”
“我沒有利用她!”祖航終於說話了。他站起身來,拉起了我:“我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但是那是岑家村自己的事情,跟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之前你們對我的幫助,我感謝你們,我也保證,魏華不會再傷害你們。這件事也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也別再查下去了,查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就讓那一切被封在村岑家村舊址的下,永遠只是一個秘密吧。”
說完,他拉着我就要離開。才走了兩步,他又回身說道:“對了,下週一我和可人喬遷新居,歡迎大家去赴宴。你們,還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