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官司?”
“我剛纔聽那個開車送午餐飯盒的大哥說,估計這個月獎金又沒有了。上個月也是打官司,一個和我們一樣的小工爬梯子去拿東西摔下來的手骨還有這個鎖骨骨折了。說是梯子有安全隱患。也是打官司的。怎麼感覺這店不太平呢。”
“好好做事,別口我們工資就行。”我也壓低着聲音說着。
外面的事情是一個多小時之後才暫時放下的。店裡的人都沉默着,估計也都知道這個月的獎金沒有了。
我站在那櫥窗前,看着模特身上的婚紗,還有那些廉價的水鑽飾品,記着這些東西的位置。無意中再次看到了正對着大門的那棵紫荊花,皺起了眉頭。
上次特別記了那幾個形煞。頂心煞就是其中之一,容易出現衝煞的地方的人脾氣暴躁。據說這裡的經理脾氣是不好。反正我來的時間短也沒有見到他發脾氣,是不是這樣就不知道了。
容易惹上官司,好像是應驗了,這個店一直不太平的樣子。
還容易出血光的事情,也確實,上個月不就是有員工骨折了嗎?要不是這樣,估計我和覃茜也不會有空缺補進來。
不會真是應了這裡的風水的吧。我頂心煞也不可能叫人家市政的移樹移路牌吧。那可是大工程了。
不過我知道是有化解辦法的。只是我剛來這裡,要是就直接說人家這裡風水不好是不是不合適呢?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決定先看看情況在說吧。
在中午吃午飯的時間,我終於能給祖航好好打個電話了。我連覃茜都避開了,走到那棵大紫荊花下撥了電話。可是奇怪的是,竟然是關機!不會是手機沒電了吧。從昨天就一直是關機的。我想了想,給那別墅裡的人打電話問問祖航在不在家就行了。
首先打的就是有錢的無業遊民小漠。他說道:“你給零子打打看吧,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飯呢。”
第二個就是打給零子。他說道:“我在李叔這裡呢。李叔這邊有點事幫個忙的。你問下岑恆吧,他應該在的。”
第三個打給了岑恆,沒有想到這個小警察真的沒有去上班,好不容易一天休息,還是呆在家裡做大掃除。我看岑恆以後一定是一個好老公。他說道:“岑祖航?他不在家啊?曲天也不在家。早上就離開了。”
掛了電話,我再次給祖航打了過去,還是關機。我告訴自己,他應該只是手機沒電了。但是心裡的直覺告訴我,不是這麼簡單的。他有事情瞞着我,而且這件事還是跟昨天電話裡的那個女人的聲音有關係的。
心裡有事很不爽,我看着身旁那樹,都不舒服地踢了它兩腳,才走回店裡的。
剛吃過午飯,經理就過來了,還帶過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男人。一開始大家都沒有注意,後來是看明白了,那老男人就是來店裡看風水的。
他指指點點的,經理一一點頭記下。覃茜就在我身旁,壓低着聲音說道:“可人,他說的對不對啊?”
“不知道,我沒排盤。不過看他也沒排盤,不是高手,就是隻看形煞不看理氣的半吊子。”
“我看他更像半吊子。”覃茜說道。我也就跟着小聲地笑了起來。
因爲我們只是最小的小員工,我們在一旁就是聽聽都不合適的。只能等着那老頭走了,去問問接待的員工。
接待的員工是幾個二十多的漂亮姐姐,都顯得很穩定的樣子。
不過從言語中也聽出來了,她們不信這個。說道那門口的樹,她說道:“那老頭說,看門就見樹,就是一個閒字,對我們店裡的生意不好,生意會冷清下來的。我可不見生意冷清,其實就是意外的事情太多了。他讓再門口上掛個圓形的鏡子,再放把剪刀。”
我愣住了,鏡子加剪刀,辟邪也倒煞的!就算吧頂心煞倒了回去,那樹也還在那裡啊。房門沒有朱雀明堂,就沒有辦法藏風聚氣,聚不了財氣,那麼這店也好不到哪裡去吧。看看那些賺錢的大超市,大酒店,哪個不是門口做成了一個小廣場的。
這種小店面是不能更大酒店大超市比,但是有樹在門口總不好吧。
我猶豫了,是不是應該去找經理,跟經理說掛鏡子不好呢?但是經理既然請了人家來,肯定就是相信人家的,我現在去說不合適吧。
糾結着這個問題,到了下班的時時間,經理已經在店門口上掛上了圓鏡和剪刀了。看着那鏡子剪刀,我就心裡堵得慌。說吧,人家不會相信我。不說吧,自己明明會,明明知道不應該這麼做的,可是卻不能說出來。
剛走出店裡,準備走向公車站的時候,就看到了祖航的車子停在了路邊的停車線上。我疑惑着走過去,因爲車子是貼了膜的,外面是看不到裡面的,我也不確定車子裡面的人是不是祖航,只好拿出手機撥號碼。
剛按下撥出鍵,我就苦笑了起來,打什麼電話啊,他手機應該是關機的。剛打算按斷開,手機就接通了。我驚住了,他的手機有電的,可是他卻關機了大半天。他爲什麼要關機?不希望我找他嗎?
一旁的車門打開了,車裡的確實是祖航。我一上車子,就聽到祖航說道:“這店門口,怎麼掛鏡子剪刀?出過事?”
“沒有,就是倒這個棵樹的煞。”
“這都能行?”
“我知道用山海鎮比較好,可是我剛來這個上班,不想惹麻煩啊。”
他啓動了車子,邊說道:“明天我過來讓他換了吧,今晚我們在外面吃飯吧。在xx酒店,想吃什麼?”
我心裡微微驚了一下,祖航說他明天過來說,讓經理換了嗎?這種事他不是會輕易出手的啊?而且好好地幹嘛在外面吃飯呢?“回家吃吧,岑恆應該做飯了的。他今天不上班。”
“在外面吃吧,有人跟我們一起吃。有些事跟你說一下。”
我的心又是驚了一下。這兩天的事情聯繫了起來,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我點點頭,沒有多問。他能這麼安排,應該是打算告訴我的。
在車子朝着吃飯地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想着也許起了就能見到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電話裡要求祖航那麼做的女人。而能這麼要求祖航的人,我能想到的只有岑梅一個。
我幾乎是緊張又混亂地被祖航帶到了xx酒店的包廂門前。祖航沒有直接開門進去,而是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朝着我微笑說道:“可人,別擔心。”
他推開了包廂門,看到裡面那些人的時候,我才明白他爲什麼叫我別擔心。我確實應該擔心的。因爲那裡面有着曲天的爸媽,有着麗麗的爸媽。
他們同時看向了門口,祖航朝着他們微微一笑,而我瞬間就石化了。我是被祖航推着進了包廂的,也是他把我拉到了椅子上的。
桌面上已經有着滿滿一桌子的菜了,在我坐下之後,曲天媽媽就說道:“吃飯了,人都到齊了。”
我拿着筷子,卻不知道應該怎麼下手了,今天到底是什麼情況?看到麗麗媽媽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那個在手機裡傳來的要求祖航答應他什麼的人,就是麗麗媽媽。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因爲我的動作一直僵着,祖航從我手裡抽走了筷子放在了桌面上,然後對麗麗爸媽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我和麗麗早就分手了。王可人才是我現在的女朋友。所以兩位的提議,我不能答應。”
麗麗媽媽說道:“你就不能再考慮一下嗎?我知道這樣要求很過分,我也知道你也許會覺得這是很不正常,但是我真的好幾次夢到麗麗說要和曲天結冥婚的。我們也是問過了我們市的零子大師的,他們說能結冥婚的。所以我們才冒昧地來問你。”
我看向了祖航,曲天和麗麗結冥婚這件事我是知道的,當初要抓住麗麗的時候,零子就這麼說了。這麼巧的,麗麗媽媽就是去找到零子,他當然說給他們結冥婚啊。只是時間不大對吧,不是應該還有一個多月嗎?麗麗不是要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放出來給她帶路的嗎?
我不反對曲天和麗麗在一起,但是現在的曲天是祖航,不會是叫祖航娶了麗麗吧。
曲天媽媽站起身來就說道:“王可人,我能跟你說幾句嗎?”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站了起來。有些事情,我是要獨自去面對的,所以在跟着曲天媽媽走出包廂的時候,我對着祖航給了他一個安慰的微笑。我不會弱到,這樣的事情都需要他來擋住的。
在酒店一樓大廳裡,有着一套豪華的沙發,曲天媽媽在那上面坐下之後,眼眶就紅了起來。
我是側着身子在一旁坐下去的,沉默着,等着她先開口。
好一會,她才說道:“我知道曲天已經不是我的孩子了。我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和曲天爸爸去xx市問了神婆,她說我們的曲天已經死了,是自然死亡的。現在是曲天是另一個,他不是我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