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航拍拍我的肩膀,道:“冷靜點。”說完他就將我推到了後面,推給了跟着上來的金子。
金子姐拉住了我:“好了,孩子會沒事的。”說完,她壓低着聲音說道,“正好有這個機會除了岑梅。那麼岑家村的事情,他們就失去了一件工具,他們也就沒有堅持的必要了。”
我吃驚地看着金子姐,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把這個孩子當做一枚棋子。而現在一切就在計劃中,這枚棋子,讓祖航有了一個跟岑梅徹底斷絕的機會,金子姐當然會高興了。
只是那是我的孩子!就算每個人都把他的降臨當成棋子,我這個媽媽也絕對不會!不過我還是努力剋制着自己,我要保持冷靜,我要讓祖航能用最快的時間救出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平安。
祖航讓保安讓開,保安都已經開始準備撬門了。保安問道:“要不要報警啊,先生。我們可以先看看走廊的攝像頭,看看是誰進去的。”
“等你們看完了,我孩子都死了!”我吼着,我現在已經有些失去理智的感覺了。
金子姐拉住了我。祖航拍拍門道:“岑梅,開門。岑梅,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
金子姐在我耳邊說道:“岑梅之前不就是沒有意識了嗎?她會上身並玩鬼上身的遊戲,肯定有詐。岑梅既然沒有意識了,她就沒有思維去想着抱走你們的孩子。那麼這就是魏華想的一個招。這個招的目的會是什麼呢?”
我真的不能像金子姐這樣冷靜地思考,我的心裡早就已經亂了。但是金子姐這麼說着,我也覺得有道理。有道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孩子在裡面,他的平安,我沒有辦法不去擔心。
我是媽媽。祖航是爸爸,他同樣也很擔心。在他叫了幾聲沒有反正之後,朝着金子姐伸手道:“紅線。”
“啊?沒有。”
“黃符紙。“
“啊?這個,也沒有,我只是來吃滿月酒的,我沒帶這些東西啊。”
說話着的說話,零子小漠和曲天爸爸,還有我爸也上來。大家問着情況,而祖航問着零子紅線,符紙。零子同樣也是沒有拿啊。
祖航猶豫了一下,低聲對零子說了一句話,就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身體軟了下去。零子猛的托住了曲天的身子,一個不穩,差點連他都摔下去。
很多人都疑惑着看着曲天和零子,零子使勁扶起了他,說道:“他,他昏倒了,緊張就昏倒。這個是老毛病了,開個房間放他睡一下,就能醒。孩子的這件事我能處理。我負責。”
保安他們巴不得有人這麼說呢。
小漠接過了曲天,去放好曲天的身體。別人沒有看到,我卻能清楚地看到,祖航離開了曲天的身體,就在這麼多人面前,這麼危險的情況下,他依舊這麼做了。
他朝着我看了看,就走進了那扇門中。他是穿過門裡的。進入了雜物房中。
零子讓人拿來了一雙筷子,酒店用的那種兩頭圓的筷子。之前零子就說過,這種筷子是不能用來做法事的。筷子之所以能用在道法上,就因爲一頭方一頭圓,一頭天一頭地,一頭陰一頭陽,筷子通陰陽。
但是上次也是他說這種兩頭都圓的一次性筷子是不通陰陽的吧。怎麼這次他又用那筷子來插在門把手上,然後往門前一站,當門神了。
金子姐湊了上去,壓低着聲音說着什麼,就聽着零子說道:“誰也幫不了他。看他自己的了。估計那是另一個空間吧。”
“難道我們就這麼等着什麼也不做嗎?”我叫着,我真的等不下去,我沒有辦法在孩子遇到危險的時候,丈夫也陷了進去,沒有一點消息的就這麼等着。我做不到!
我推開了擋在我前面的金子姐。她馬上就拉住了我:“可人!你要冷靜一點。”
“我沒辦法冷靜!那房間裡的不是你的孩子!”我朝着金子姐吼着。就因爲我的吼聲,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我纔得到了拔下筷子,進入房間的機會。
之前,我努力拍門、推門、撞門依然沒有一點變化的那扇門,就這麼輕易地被我打開了,推門進去了。
這個過程,就連我自己都震驚了。我竟然進來了,那麼輕鬆的就進來了。之前,那麼多人,那麼努力去打開,卻一直打不開的門,現在就這麼輕鬆的被我打開了。
我回身就想拉門讓他們都進來。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我沒有辦法對付岑梅的。就算祖航也還在這裡,但是多一個也是好的。
可是在我回身的時候,身後那扇我剛剛進來的門已經消失了。只有黑暗,一無邊無際的黑暗。“不可能的。”我低聲說着。我走進門也不過就一步。零子金子姐當時就在門口,離我也不過一步。而且我知道,他們看到我進來了,把門打開了也不會就這麼站着看熱鬧的。他們肯定會跟着進來的。
可是現在這裡只有無邊的黑暗。我伸出手,黑暗中什麼也摸不到。
另一個空間?我想到了之前金子姐說的話。她說既然岑梅已經沒有意識了,已經完全被煉化了,就不可能還會知道抱走孩子。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聽從主人的意思。她的主人就是魏華,那麼抱走孩子的命令也就是魏華下的。魏華的目的,絕對不是抱走我們的孩子,讓我們傷心這一個理由。他的目的是什麼?
黑暗中,漸漸在遠處出現了亮光,很微弱的亮光,但是因爲四周的黑暗,我還是決定朝着那邊走去。既然孩子是在這裡的,祖航是在這裡的,我總要嘗試着找到他們吧。
“寶寶,寶寶。祖航。”我在黑暗中喊着,同時朝着那亮光走去。就算明明知道,這是魏華設計好的一個局,我還是闖了進去。
離那光亮的地板越來越近,我漸漸能看清楚了光亮的地方。那是一條河邊。幻覺,絕對是幻覺。我還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酒店的雜物間裡,我在尋找着我的孩子和祖航。小小的雜物間裡是不可能有河的。
雖然我心中這麼對自己說着,但是在我看到河邊人的時候,我還是沒有辦法冷靜了。
淙淙的小河,綠樹紅花,一派山青水秀的樣子。而那河邊的草地上,岑梅依靠在祖航的懷裡,祖航低着頭,看着她手中抱着的孩子,說着:“我們的孩子,什麼時候纔會長大啊?”
“很快的,小孩子一轉眼就大了。”
“看看他樣子多像我啊。”
“嗯,就是一個小祖航了。媽媽會很高興我們帶着孩子一起去看他們的。”
“嗯,一會到了我家,我一定讓爸媽好好給我們的孩子請滿月酒。他的名字叫……岑……岑……”
“名字先別想了。祖航,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在一起好嗎?我的心是你的,你想拿就拿去吧。”她點點自己的胸口。
祖航笑着從她的手中抱過了孩子,說道:“胡想什麼啊。我們孩子都有了,能不在一起嗎?”
不會的!祖航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我伸手捂着口鼻,不讓自己哭出來。我的孩子被她抱走,就成了她的了。我的丈夫走進這個雜物間,也成了她的了。岑梅還想要什麼?
祖航爲什麼會這樣?難道他已經被鬼迷了嗎?難道他就沒有發現這裡面那麼多的破綻嗎?
我想要朝着他們衝過去,但是卻發現我的手,我的身體穿越了他們的身體。我碰不到他們,甚至是明明看到祖航就在我身旁,我卻沒有碰到他。這種情況只有過一次我穿越了他的身體。
我朝着他們喊道:“祖航!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我想要伸手去搶,卻發現我的手也穿過了孩子的身體。
怎麼會?他們明明說這個孩子會和普通的孩子一樣的,爲什麼現在我卻不能碰觸到他。
“祖航!”我哭着喊道,“祖航你看看我啊!我找你們來了。那是我的孩子,我不要她抱着我的孩子!”
就算是哭喊着,可是就在我面前的兩個人,還是在那親親熱熱地相依偎着,懷中還有那個小小的已經沉睡了的孩子。
祖航說道:“梅,河邊風大,你剛生孩子剛滿月還是不要吹風的好。我們回去吧。”
“不,陪我在這裡河邊看看風景吧。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岑家村的樣子了。你看那邊,那座房子就是你家。小牀你準備好了嗎?還是讓孩子跟我們一起睡呢?祖航,小寶寶睡着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呢。”岑梅伸過手想要接過孩子。
“嗯,”祖航應道,“我抱着吧,你身體還虛着呢。回家讓我媽殺了老母雞給你補補。”
我不知道,這些都是我的幻境,還是曾經真的發生過的事情。這個推論馬上就被我拋掉了。因爲祖航手中抱着的孩子,那確確實實是我的孩子啊。
“走吧。”他說着,“我們一起回家了。我怕孩子被風吹會生病的。這麼小的孩子,生病了可怎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