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了一下,回頭看到他,有點心虛。但是就算現在我是心虛,我是心跳加速,但是我還是嘴巴硬得沒有道歉,反而說道:“你結過婚的啊。這上面都有你的妻子了。岑梅?同村的?還是近親結婚啊?那你之前爲什麼要跟我說你沒有結過婚。再說了,你就算是結婚了我也不能怎麼樣啊?爲什麼要撒謊啊?”
岑祖航走了過來,合上了族譜,說道:“我們是村裡的童男童女。從小就是。我是純陰名,她是純陽命。後來十八歲的時候,爺爺就給寫進了族譜。可是那時候是三十歲才能結婚的。我們沒有登記。”
“那……那也是進族譜的了啊。這個老婆你賴不掉了吧。”
岑祖航看着我,目光有些不對勁,就這麼看着我。看得我有些發虛地說道:“看什麼看啊。以後不準再說什麼我想着曲天的話。你自己不是也想着你的岑梅嗎?我們兩這是扯平了。以後誰也別管着誰好了。反正你下面還有一個老婆在等着你呢。”
我說完了,就這麼鼓着腮幫子,想要回我那邊去的。可是手卻被岑祖航抓住了,說道:“找不到她了。下面沒有,她也沒有活下來,不知道她去哪裡了。我對她最後的記憶,就是吃掉了她還在滴血的心臟,而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魂了。”
“那……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掙開他的手,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等我冷靜下來之後我才發覺自己剛纔有多過分。他剛拿到族譜,整本族譜裡的幾乎都死光了,他心情肯定不好的。在這個時候,我還跟他提那個岑梅。而岑梅估計是岑岑祖航最深的痛了。他剛纔說到岑梅的時候整個人感覺都和平時不一樣了。
有着痛苦,有着恐懼,有着悔意……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過去跟他說聲道歉的話吧。打開房門,我再次嚇到了,因爲他就站在我門前啊。
“呃……”我嚇了一下,調整了心情,說道,“剛纔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的。你們家裡人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請節哀吧。”
他沒有說話,就這麼看着我。讓我更囧了。我知道他這個人,不,是他這個鬼有時候,不太說話的。但是這種時候,說聲沒關係都行吧。
看着他那個樣子,我急了:“我都道歉了,你就給句話啊。要不你還想怎麼樣?你想怎麼樣有用嗎?我現在還想着回到以前的生活,不要當你的身份證呢。可是有用嗎?”
他還是不說話,就這麼看着我。我說道這個就覺得委屈,一委屈上來,眼眶就紅了。這都要哭了,以前不敢跟他說的話,怎麼是藉着眼淚說出來了。
“反正我只是你的工具,反正我只是你的身份證。大不了身份證弄丟了就再辦一張是吧。我就一個工具罷了,那麼就請你以後不要跟我說你的事情。你有沒有老婆都跟我沒關係。嗚嗚……”
我承認,有時候我是挺懦弱的,是挺傻的。這有什麼好哭的啊。可是就是覺得自己委屈了,眼淚水就這麼掉下來了。
在沒有認識岑祖航之後,我大學四年裡,也受過委屈啊,可是在面對那些委屈的時候,我最多就是紅着眼眶罷了。也沒有這麼認真地哭過啊。感覺是最近在岑祖航面前是越來越懦弱了。
一隻微涼的手,將我涌入懷中,任由着我把眼淚鼻涕都擦在他的衣服上。
我知道是岑祖航。可是他還是不說話。那麼我就使勁哭,使勁擦眼淚好了。反正哭出來人就好受了很多了。
我也聽到了他再我頭頂的嘆息聲。
第二天,我是帶着紅腫的眼睛去學校的。可是很不巧啊,覃茜回來了,讓我去圖書館跟她借幾本書。本來還想着一個人在家裡睡一天算了的,可是她好不容易回學校一趟,我這個最好的朋友自然也是要陪陪她的。
在她看到我那雙眼睛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曲天把你弄哭了?”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昨晚我哭的時候,曲天還是一副屍體,躺在客廳那小沙發上呢。惹我哭的那是另有其鬼啊。
走進圖書室的時候,覃茜還小聲說道:“我還以爲你這性子,一輩子也不會爲男人哭呢。以前覺得你看得很開啊,什麼事情也不在乎啊,怎麼現在一談戀愛起來,就是這樣子了呢。瞬間就變成了小女人了。”
“去你的!”我輕輕推了她一下,“也沒什麼,就是我自己有點……呵呵,感覺自己有點……唉……”
“你這是戀愛的正常表現。很多女人都這樣的。在外人面前再強悍,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也能因爲一點小事就哭得一塌糊塗的。沒事的這是真愛的表現。”
我手裡還拿着校園一卡通呢,在圖書館門前就僵住了。剛纔覃茜說,我這是戀愛的正常表現?我愛上誰了?岑祖航?還是曲天?尼瑪的,我那就是委屈哭一下來發泄情緒罷了。這要是能和愛扯上關係的話,那麼我估計也就是一個變態。岑祖航是一個鬼無誤!曲天是一具屍無誤!不管是誰!我都不可能愛上他們吧。太瘋狂了吧。
覃茜推推我:“傻愣什麼啊?刷卡啊!”
我基本上算是陪着覃茜在圖書館發呆了一天的時間。在哪裡思考着我的戀愛觀。我也不是什麼十幾歲的小女生,會傻到什麼不懂,什麼也不會的。
在仔細地想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之後,我真的覺得我和岑祖航之間有了微妙的改變。也許談不上是愛不愛的,但是至少我現在是接受了他這個鬼在我身邊生活了、雖然他也有恐怖的時候,但是也有溫柔的時候啊。
就像昨晚,我那樣哭,他不說一句話就這麼擁着我,任我哭。哭完了什麼也不說,我就去洗澡睡了。好像我應該跟他說點什麼吧。例如,對不起,把你衣服弄髒了。或者是我討厭你之類的。可是哭完了就完了,好像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一樣。
我還陷進自己的分析的時候,覃茜用她手中的水性筆扎扎我的手臂,低聲道:“師妹叫你啊。”
我這才發現,在我身旁站着一個小師妹。看樣子也不過是大一的模樣,她的身旁還陪着另外一個女生。小師妹壓低着聲音說道:“師姐,能出去說話嗎?”
這裡畢竟是圖書館啊,我點點頭,跟着她走出了圖書館,心裡還忖思着,這個小師妹沒見過,跟我應該不是一個系的,那她找我能有什麼事啊?
走出了圖書館,我們站在了那大廳後門的位置,那裡很少有人來,談話也比較隱蔽一些。
小師妹開頭就問道:“師姐現在是跟曲天在同居吧。“
我心裡吐槽啊,現在的小妹妹真是夠大膽的。不過這件事經過上次那麼一鬧,基本上是整個學校都知道了。我要是否認的話,就是矯情了。我微微一笑道:“有事啊?”
“我聽豆豆說,上次她那房子就是曲天給出的主意,我……我和我男朋友也在那小區租了房子,但是好像那房子不乾淨。我們想讓曲天幫忙去看看。師姐,我們知道是要給紅包的。但是我們剛交了一年的房租呢。可不可以少收一點啊?”
原來是找我聯繫曲天看房子的。不過也是,自從岑祖航成了曲天之後,他來學校的時間很少,沒幾個人能找得到他。反正是一個小區的,我也就點頭應了,跟那個小師妹交換了電話號碼,說是曲天有時間就過去幫忙看看的。
我可不敢說我自己去看,我學的那點東西,壓根就不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