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終於解除了,我心中暗暗吐了口氣,這纔將注意力看向了那大箱子。?.
箱子中是一截截的大梁。黑乎乎的,但是我的第一印象還是他們沾着滿滿的人皮的樣子。那是我看到它們的第一眼,我永遠忘不了岑家村的那個晚上,那些鋪滿一地的,被風吹起的人皮。
“放銀行吧,少考慮了。趁着現在魏華還沒有風聲正好先放銀行吧。這個可是樑逸用命給我們換的消息呢。絕對不能有失誤。”金子姐說道。
大家都同意了。我看着那裡面的雕龍大梁,足足七截,拼起來也挺長的了。七截?我拉拉身旁祖航的衣袖,說道:“不是三截嗎?”
祖航低聲說道:“我拿着兩截,零子藏着兩截。現在還差三截。找到了就能去關門了。”
我點點頭,關門了,一切就結束了吧。
跟着零子晚上出去都是有宵夜吃的,今晚上也不例外。小漠請客,直接去了一家火鍋城。剛纔還針鋒相對着的幾個人現在卻能好好碰杯喝酒了。
在這樣的地方,我總會膽怯,所以去上廁所的時候,就叫上了金子姐一起了。
這家火鍋城的衛生間還算乾淨。至少地磚還是白的,燈亮也很明亮。衛生間裡兩個廁間,外面就是鏡子洗手池。
金子姐就在鏡子前對我說道:“可人,你真沒懷上?”
我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時間沒到,不確定。”今天在公司裡想着祖航這幾天的反常,我就也疑惑着,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會懷孕的事情呢?
“可人,你是我們最後的王牌。我知道把你當一顆棋子很卑鄙,但是可人,你是沒有經歷過幾年前,不停有人在身旁死去的事情。一個個抽魂的,一次次的失敗。老宋死了,如果不是我的失誤也許老宋不會死。小鐘死了,老鐘的手指頭你也看到了。岑老死了,他怕自己成了他們的試驗品,讓我們在棺材下做了手腳,封了他的魂。他就這麼永遠,永遠地承受着火燒火燎的痛苦。永遠,沒有盡頭。可人,只有你能讓事情真正的結束。”
我從廁間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了金子姐紅着的眼圈。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金子姐會是一個很強的女人。原來,她也是會哭泣的。
我輕聲說道:“祖航已經在改變了。”
金子姐洗了臉,才說道:“不是誰都能相信的。誰都有可能會撒謊。之前他不是也撒謊騙了我們所有人嗎?” Wшw ☢тт kΛn ☢¢o
我沒有經歷過金子姐的那些事情,我不能理解她的這種說法,但是我覺得祖航沒有騙我!至少,至少他這次是不會騙我的。我知道他之前是在欺騙,演戲,但是我也知道他現在不會了。直覺,信任,沒有原因。
回到家裡,岑恆看看我們就直接說要去睡覺了,不打擾我們了。
看着他就這麼回了房間,祖航讓曲天躺在沙發上,自己點上了一炷香,走向了陽臺。
我就靠在陽臺那推拉門上,看着他,沒有說話。他現在需要的是安靜,是很好的想事情。我就這麼看着他就好。
時間就會這麼一點點的過去了。看着他的背影,他的頭髮,他的脖子,他的肩膀,他的背,他的腰……他的每一個細節,我都在努力地記下來。就因爲想要記住他的每一個細節,所以我就這麼看着他,哪怕很長時間,也不會覺得看膩。
那香終於燒完之後,他才緩緩轉過身看到了我。看到我就這麼站在他身後看着他,讓他有些吃驚,說道:“你沒睡啊?”
“嗯。”
“睡吧,別想那麼多。”
“嗯,祖航,我會一直在你身後看着你的。”
祖航將我抱在了懷中:“我知道,可人,我會留在你身邊的。我把那墓封了,我就回來,陪你,陪孩子。”
“孩子?”
“總會有的。”
我朝着他微笑,也緊緊抱住他。他終於做出了決定,他選擇了我。
婚慶公司開始忙碌了。在這大過年的,也就是開年伊始,加上是新老闆娘接手了公司,那自然的一番新氣象。
這新氣象就包括了那趾高氣昂的傑斯。就連譚哥都開始看不慣傑斯那姿態了。更別說左老師了。
還包括了老闆娘請來的風水大師零子來看店鋪的風水。說是大師,看着他過來我還是有些叫不出大師兩個字來。
這個公司是風水,之前就是零子做的,只是他有心,留了一手,等着人家去請呢。
這下,老闆娘請他來,他面子更加大了。
我和覃茜就坐在那沙發上,她拉過我來,咬着耳朵說道:“這個大師好年輕啊。昨天就是他去我們家說要收那黑黑的東西的。咦,你們是不是認識啊?”
我點點頭沒有否認。上次他來的時候,就專程跟我打了招呼了。
零子排好盤之後就說道:“挺好的啊。要發財,你們公司有保險櫃嗎?”
老闆娘馬上看向了譚哥,她對這裡也不熟,基本運轉都是譚哥在照顧的。
譚哥連忙說道:“有的有的,在老闆辦公室裡。”
零子皺了眉頭。我疑惑着,保險櫃不都是放老闆辦公室的嗎?猶豫了一下,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會點這個,也都知道我認識零子的,那我還不如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過去,看看祖航手中的排盤圖。
老闆那房間是三四啊。難怪我們老闆整天那麼神經質的。那位置真不適合當辦公室。而七九的位置就是接待處那,之前還真發生了一點小火災。就是一個大姐的手機插那充電,燒了線。
而財位……在櫃檯那。
零子指着櫃檯跟我說道:“之前會把櫃檯放那裡肯定也是請人看過風水才定的位置。招財貓放那裡最好了,又對着門口的又在財位。但是財位沒財啊,沒點錢做引子怎麼會有別的錢財上鉤呢。”
傑斯比老闆娘還積極地說道:“保險櫃放外面也不好吧。這裡人很多很雜。”
譚哥臉上馬上就不悅了:“要放也是放在櫃檯後面,怎麼就人多人雜了。那櫃檯,平時就我一個人在裡面。”
“那你也有離開的時候啊。你走了保險櫃還在那裡店裡這麼多人,出什麼事說不清楚。”
……
我一直都知道女人會爲這種事情去爭執。今天才算髮現了,原來男人也會爲這些事情爭執的。
零子就看着他們一人一句的說了五分鐘,就連老闆娘都不知道扯了譚哥的衣袖多少次了,最後還是在零子的一句話之後,結束了這次的爭執。
零子說道:“我說放保險櫃,沒說保險櫃裡要放錢吧。”
大家聽着都呆住了。我算聽明白了。在大家的心裡保險櫃就一個功能,那就是放錢的。可是在零子眼中,保險櫃就是一個風水擺件,擺那催財來的。
在大家的驚呆下,零子繼續說道:“當然,放點錢效果會比較好。就看你們老闆娘怎麼看了。放個一兩千,一兩萬也行。反正就是個壓箱子的。要不就拿點金珍珠寶放進去也行。你那邊不是很多嗎?”
他指着那邊展櫃上的飾品。我壓低着聲音說道:“全是水鑽,幾十塊就四件套了。”
“那算了,別放那個,還是放點現金吧。弄個八千八百八十八塊八毛進去。”
聽着他那口氣,我就像笑,典型的就是一個忽悠模式了。
在大家都認真點頭的時候,就是而一個人在那笑了,零子就側過頭來說道:“那麼開心,懷孕了?”
這種話,大家也就當個玩笑話聽聽罷了,但是我卻知道他是認真的。接下去他們去看了老闆辦公室,我們這種小員工是沒有辦法圍觀的,只能從新坐在了那沙發上。
覃茜還一個勁打趣我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一個老大姐也說,看我的樣子就像懷孕了。我真弄不明白我那點像懷孕了,我一點都沒有感覺有什麼變化啊。
零子從老闆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就朝着我打手勢,讓我跟着他出去一下。有了前幾次的經驗,我記得拿上外套了。
本來那傑斯還想跟過來的,零子直接說道:“我和可人是朋友,我們說幾句悄悄話,你就不用跟了吧。”
弄得傑斯都不好意思了。
零子把我帶到了那紫荊樹下,才壓低着聲音問:“岑祖航怎麼樣?昨晚決定了沒有。”
我張着嘴還沒有說出話來,他就繼續說道:“看來是決定了的。看着你這麼高興的樣子,我就知道是好消息。可人啊~~”他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肚子爭不爭氣了。爭氣點啊,快點懷上一個,要不我今年就能去那封墓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封墓?”
“啊?”他驚訝着。
“我說的是用那個雕龍大梁。”
“未月。大概就是陽曆的六月吧。”
未月?!爲什麼和祖航定的日子那麼的接近呢?我張張嘴,沒有說出來。現在祖航已經決定要留下來了,我就沒有必要提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