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做的事情,是我平時最不齒的,最鄙視的,但是當時我壓根就是一腦子空白就這麼做了。
我衝上前去,就使勁推開了岑梅。我身體的體質早就已經被祖航改變,要碰觸一個鬼,我絕對能碰得到她的。
我推開她就吼道:“你幹什麼!”
岑梅看着我,我沒有害怕,只有憤怒,我也狠狠瞪了回去:“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你還想怎麼樣?你這麼做你就只的一個小三!你……”
祖航將我拉到身後,低聲說道:“別說話。”之後他轉向了岑梅,“岑梅,祖澤來找過你,你好好想想,用你的意志也抗衡那些痛苦。你能做到的。”
岑梅什麼也沒有說,身影漸漸淡了消失了。
安靜,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好像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可是卻沒有人出來收場。
小景最先說話了:“沒有一槍打死魏華,真是可惜了。”
小漠道:“要不是那個鬼幫忙,魏華早就死了!還有岑恆!你什麼意思啊?明明說好的組合呢?你他媽的還警察啊,拿着槍都發抖。你差點害死我。”
零子拍拍小漠道:“行了,他也是沒幾次見鬼的機會。心理素質不行。要是下次碰上喪屍什麼的,還是我們兩搭檔吧。不過小景啊,以後別對岑梅下手,岑梅不能有事啊。岑梅有事我姐這個候補就要用上了,到時候我哪還有好日子過啊。”
“就是!”金子姐說道,“岑梅要留着,還有超度昇天的可能都留着。不要給自己揹債了。”其實岑梅已經沒有什麼超度昇天的可能了,她也只剩下灰飛煙滅一條路了。只是金子姐這麼說,給自己留條路罷了。
李叔拍拍身上的泥:“休息一下吧,天都快亮了。”
金子姐嘟着嘴,掛在老公身上,說道:“我想我幸福了,我們連夜回去好不好啊。這裡這麼大的動靜,這個陣應該破了吧。這裡沒鬼了。”
小景牽着兩個童子說道:“走吧,回去,回車子上睡一會去。天亮了出去,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景師父,我想吃蝦包子。”
“我要吃灌湯包。”
陸陸續續的,人都走了,只是樑逸幾乎是整個人愣住的,腳都不會動,還是被零子拽着厲害了。
他們一走,都帶走了這裡的手電,電瓶燈等。一切陷入了黑暗中。
我看着祖航,心中複雜得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所以我一個冷哼,轉身就要離開。只是更轉身的時候,腳下叫踩到了碎泥塊,身子扭了一下。因爲之前在這裡就有過被摔倒扭腳的經歷,所以即使是穿着喜服,我腳上穿的也是平底的紅色老北京布鞋。
祖航回身就扶住了,我嘴裡嘟囔着:“他們走就走啊,留個手電筒不行啊。這是要抹黑回去啊?看你們選的好地方,好時間,月亮都沒有一點光的……”
我一直說着,光線漸漸亮了起來。幽蘭的光!尼瑪幽蘭的光!我站好身子,看向四周,一個個綠綠蘭蘭的鬼火朝着我們飄了過來。
我驚得直接抱住了身前的祖航,閉着眼睛就喊道:“啊,不要過來啊,祖航,你把這些趕走啊。”
“這樣就能看清路了。”他輕聲說着。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這些鬼火,從科學理論上說,是應該隨着風輕輕飄的。可是現在卻像是有目的的朝着我們聚攏過,過來的。而祖航的這句話,意思就是……我放開了他,看着在身旁飄乎乎的鬼火,說道:“你讓它們飄過來的?”
“嗯。很容易做到。”他說着。
我心裡更加複雜了,我現在應該很生氣很生氣纔對。他把冥婚當成了一次任務,每個人在任務裡都有行動,只有我什麼都不知道。剛纔我吼着岑梅的時候,他讓我別說話。這些都應該足夠我生氣的了。可是看着那身旁飄乎乎的幾十個鬼火,我……我有想打人的衝動。
我說道:“你就爲了照亮看路啊?”
“嗯,它們把手電都拿走了。我能看得到,你看不到。”
這個男人……不,是男鬼怎麼就這麼……呃……
“岑祖航!人家談戀愛看螢火蟲,你就給看這麼幾個鬼火在這裡飄。你……”我真不知道應怎麼說了。浪漫?反正我一點沒覺得浪漫。
說完之後,我長長吐了口氣,我告訴自己要冷靜一些,冷靜一些。要知道岑祖航這種老爺爺就不懂什麼浪漫。
我仰起頭,正準備繼續批評那幾個飄乎乎的鬼火,身子突然被他抱住,那託在我腦後的手,讓我不得不擡起頭來。頭揚起的時候,脣已經被他吻住了。
“嗚……”我掙扎着,現在我不想跟他親親,我現在是一肚子的氣只想好好問問他今晚到底是什麼意思?這麼大的事情,他爲什麼告訴了那麼多人,唯獨沒有告訴我。
他的舌霸道地撬開了我的牙齒,貼着我的舌頭糾纏着,吸吮着我口中的甜蜜。那種暈乎乎的感覺很快就上來了,有種被他吻得沒有方向的樣子。
他的脣移開,貼在我的耳邊說道:“這次因爲是用我自己做引子,我就這麼跟着岑梅過來,有太多的不確定。甚至我都不確定是不是會抵禦不住她的要求,跟着她幫魏華。我怕你知道了,會反對。他們都是同意的,他們也都贊同不讓你知道。可人,對不起。你今天很漂亮,你是我最漂亮的新娘子。可人,下聘了,通陰文書也燒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就算死也分開不了我們。”
“嗯。”我應着,心中的甜蜜取代了剛纔的氣憤,就連那在身旁飄乎乎的鬼火都是那麼可愛了。之後想起來的時候,我才覺得他說的這段話裡有着太多的漏洞。
他放開了我,對着我一笑,道:“我給你抓鬼火。”
“啊?鬼火能抓?”我驚訝着。嘗試伸手抓過去。只是我的手還沒有碰到,它已經滑開了。鬼火這個本來就不是什麼神秘的東西,就是漂浮着的燃燒的磷。手要抓過去,就會有氣流先把鬼火推開。
而祖航一手擁着的我腰,伸出了另一隻手。一個鬼火慢慢地朝着他的手心靠近,最後落在了他的手心裡。真的抓到了啊,我笑了起來。
他緩緩將那鬼火送到我的面前,對着我笑道:“吹吹看。”
朝着哪鬼火吹了口氣,鬼火跳躍着,再次飄了起來。我也伸手抓去,只可能鬼火再次滑開了。
“你怎麼抓得到的?”
“用鬼氣吸引它過來的。你也可以試試啊。你身上的鬼氣本來就不弱。”
“怎麼做?怎麼做?”
“伸手。”他站在我身後,拉着我的手,一起帶着我的手伸了出去,“放慢呼吸,用意識感覺氣流,把那邊那個鬼火拉過來。”
我照着他說的做了,鬼火慢慢落在我的手心,我卻驚着甩開了。“啊!”
“怎麼了?”
“我以爲是燙的。”
“這個就三十多度,最多四十多度吧,燙不着的。”
“再來一次!”我就不信我還抓不到了。
那個晚上我不記得我抓了多少次,就有點想打遊戲通關的孩子,一次次的嘗試,非要過關才行。我最後的記憶,就是累了,靠在了祖航的身上。
……
天漸漸放亮了。等我真正醒來的時候,我是坐在車子上的,而車子是已經在高速上跑着的。
我身上還穿着紅色的喜服,身旁坐着的是金子姐,她也還在睡着。車子前面開車的是金子姐的老公,副駕上坐着的是曲天,或者說是祖航吧,他也閉着眼睛。
金子老公看我醒了,就說道:“後面有礦泉水。”
我取了水,喝了起來。金子姐也因爲我的動作醒來了,說道:“醒了,昨晚浪漫吧。在我眼裡,就就是半浮在空中,飄回來了。我想了好一會才知道,是岑祖航抱你回來的。”
“沒什麼浪漫啊?沒吵架已經不錯了。”我嘟嘟嘴說着。
金子姐也開了瓶礦泉水,剛喝一口,聽我這麼說就嗆了起來。“咳咳,怎麼會不浪漫呢?我想了好久纔想出的,及符合岑祖航那性格,又溫柔浪漫的活動,怎麼你就沒那心呢?難道他臺詞背錯了?還是他這種鬼,你能控制鬼火啊?不會啊,我看他白天都還挺努力背臺詞的啊。他爲了讓你不生氣,可是放下多大的架子來讓我給他出主意的啊。”
我聽明白了,我就說昨晚他說的那些話怎麼感覺……反正就是不像平時的他。平時的他這種時候,就是不做聲罷了。還有那什麼抓鬼火,壓根就不是他那種性子能想出來的事情。就算沒有手電筒很黑,他的做法也應該是直接抱着我回去,而不是玩什麼鬼火。
他……我沒有生氣,因爲他能這麼去擺脫金子,只爲了能不讓我生氣,做了這些他也許根本就不喜歡做的事情。說了這些他自己都不喜歡的話,可以看出他是在乎我的。
誰叫我找了一個鬼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