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鬼物
她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一直低着頭。
“喂,你到底有什麼秘密要跟我說?”
她依舊沉默。“你不說我就離開了。”五樓而已,電梯也不過幾秒鐘。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電梯門已經打開了。我不再猶豫,大步走了出去。在我踏出電梯之後,我就僵住了。在外面是一片的漆黑。現在不是五點多嗎?不是太陽還很大嗎?就是因爲太陽大,我纔沒有跟着曲天一起去停車場的啊。
身後,岑雨華走了出來,低聲說道:“他們說要你。”
“什麼?哪個他們?”我心慌了起來。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吧。我是被鬼抓了。這個他們應該就是她說的看到的那些鬼吧。要不然怎麼解釋這片漆黑呢?
說完話,我看到了電梯裡走出的人。不,是鬼。剛纔進電梯的時候,明明就只有我和岑雨華兩個的,現在那裡面除了我們兩竟然還有四個……男鬼。
他們一個個都是瘋瘋癲癲的樣子,有的留着口水,有的神情呆滯,有的呵呵傻笑。我不知道瘋子死了之後會不會清醒過來,但是現在看來,這幾個應該是沒有清醒過來的吧。
我慌張地退後了幾步,感覺是撞開了門。趕緊就朝裡跑去,反身就關門。然後抵在門背上。因爲是用背靠着門的,在幾秒鐘之後,我的眼睛適應了這裡的黑暗,我看到了這個房間。這裡就是岑雨華的病房,而病房裡,那被我關在外面的四個男鬼也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尖叫着,想要開門出去,可是我回身摸到的卻不是門,而是牆,那扇門,消失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啊?我急得想哭,脫口就喊道:“曲天!曲天!”
可是我的聲音卻出不來。我喊了,可是我自己卻聽不到一點的聲音。黑暗中一個力道將我推上了牀,我掙扎着,叫喊着,這一切卻成了默劇一般。
岑雨華的聲音在那邊的窗子前傳來:“別怕,他們只是在這裡太久了罷了。呵呵,我天天跟他們做啊。我還不是活着嗎?呵呵,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髒。我和自己的親生爸爸做了。我好髒,我要魏華的。那是魏華的……嗚嗚……魏華……”
她一直在哭,可是我現在的注意力並不是聽他說話。精神病院的牀上,都有帶子,那是用來綁病人的。現在那些帶子卻將我綁了起來。我連動都不能動了,掙扎也沒有用。
那幾個鬼湊在我的身邊,我哭了起來,緊緊閉着眼睛,在心裡喊着:“爸爸,爸爸,救我啊。曲天,岑祖航,岑祖航,你在哪裡啊?”他不是說他是很厲害的鬼嗎?他之前不是還吻過我,說是留下氣息,沒鬼敢靠近嗎?現在那些鬼卻在嗅着我的身體,是全身啊!
雖然我已經閉上了眼睛,但是我依然可以感覺到那些冰冷在我的身上游走。
有一個冰冷的感覺靠近了我的脣,我趕緊別開臉,避開它的碰觸。而下一秒,那些冰冷的感覺都消失了。
怎麼了?我聽不到它們的聲音,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幾個歪歪扭扭瘋瘋傻傻的黑影靠在一起。我大喊着:“放開我!放開我!岑祖航!岑祖航!”可是還是沒有一點聲音出來啊。那些黑影沒有再靠近我,是不是因爲聞到了我脣上岑祖航的鬼氣呢?
“岑祖航,你在哪裡啊?一定要快點找到我。我好害怕。”我哭着喊着,依舊只是張着嘴,卻沒有聲音出來。
現在這些黑影不靠過來了,但是岑雨華卻走到了牀前,緩緩伸出手,掐在我的脖子上:“爲什麼?爲什麼他們不動你?我夜夜被折磨,爲什麼他們就不動你呢?我的痛苦誰知道?我明明跟他們說了,我跟他們都說了。這個房間鬧鬼的,我看到他們了。可是爲什麼沒有人相信我!難道,就因爲我和自己的親生父親做過了,所以我就要在這裡受這種罪嗎?你知道和鬼做,有多痛苦嗎?我掐死你,你死了,他們就會對你下手了!”
“嗚嗚……”我想喊,我努力掙扎可是能感到的只是窒息,缺氧,胸口火辣辣的好難受。
“砰”的一聲巨響,眼前的黑暗,被明亮打破了。我在昏倒前,看到了曲天的臉。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真正的黑了。房間中亮着燈,曲天就坐在牀邊上折着紙。反反覆覆的,也看不出是什麼。
“曲天?”我低聲叫道。喉嚨裡火辣辣的聲音都變沙啞了。
曲天聽到我的聲音,停下手裡的動作,緩緩吐了口氣:“我不是曲天,曲天已經死了。”
他在生氣。我真的不舒服啊,喉嚨好痛啊。他再次嘆了口氣,才起身給我倒了水,把我扶起來。我喝了些水,喉嚨也好了很多,這才說道:“岑祖航,謝謝你。”
看看這個房間,白色的牀,牀上還有這帶着,這個是精神病院的病房啊。
察覺到我在看房間,他說道:“在醫院裡呢。我昏倒了,加上我們去的時候,看着你被岑雨華綁在牀上,掐着脖子,這件事醫院也有責任,就負責急救什麼的了。只是輸了氧,沒什麼事。”
我點點頭,不過現在我真的很不想在這裡啊。“我們回家吧,我不想在這裡。而且,而且……也不是……”
“我知道,你是被鬼迷了。那房間裡鬼氣很重。發現你不見了,我問了一旁的人,就有人去跟保安說了。調了攝像頭,看到你跟岑雨華上了電梯,可是卻沒有出電梯。電梯門只是在五樓自己開了一次。我就知道你是着道了。”
我點點頭,咬咬脣,沒有再說什麼。在那個房間裡,那樣的遭遇,我說不出口,可是心裡卻堵得發慌。
“好了,沒事我們就先回去吧。”他說着。
在跟護士說過之後,我跟着曲天一起下樓。上了車子,看着岑雨華那房間的燈亮着,就問道:“岑雨華會怎麼樣?”
“關禁閉一段時間吧。剛纔我把你抱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醫生綁牀上了。”
我心中一咯噔,她被綁在牀上,那麼那幾個鬼……我不敢想象了。好一會,才問道:“岑雨華那屋子真的不乾淨。給她儘快換一間吧。”
“嗯,醫生說明天就換了。”
“那岑雨華,和她爸爸……”
“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魏華設計的吧。”
“難怪她會瘋了,最愛的男人,卻設計自己和爸爸做。”
我們是在宵夜攤買了粥帶回家吃的。回到家,看着那鏡子裡脖子上的一圈黑,估計着我這是要一個星期不出門了。要不這個沒法解釋啊。
吃過東西,洗了澡,躺在我自己的竹子小牀上。等一切安靜下來之後,腦子裡被放空了,下午的那些事情再次出現在腦海裡。我被綁在牀上的恐怖,絕望的無奈,還有那幾個歪歪扭扭的黑影,那在身體上游走的冰冷……
這些都讓我越來越恐懼,我只能縮在毯子裡,低聲哭了起來。這樣的事情,我連一個能說給聽的人都沒有。這時候,我想到了媽媽。在我的印象中,媽媽很早就去世了。如果這個時候媽媽在的話,我還能跟她說說。哭着哭着,我再次睡着了。
在人經歷了一次刺激之後,就連做夢都會被嚇着的。我就是這樣的典型。睡着之後,我又夢到了那個房間,又夢到了我被綁在那張牀上。我心裡知道,那只是一個夢,但是我還是控制不住會去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