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子不用說了。祖航冷着聲音道,“如果我不在,你還能威逼利誘一下,我在這裡,他們根本就不會聽你這些。”
並不是因爲岑祖航是他們岑家的童子,而是因爲岑祖航是殺了他們的人。在殺人兇手面前,他們怎麼會放過呢?岑祖航用他們來封墓,現在他們巴不得讓岑祖航也在這裡封墓吧。
祖航點上了一整把的香,把香直接插在了祠堂門口外面。看着他走過去,我心裡擔憂地說道:“祖航!”要是那些鬼直接撲上來,不管不顧的話,祖航會受傷的。
可是金子姐卻拉住了我,低聲說道:“他是煉化過的,這種一般的小鬼是不敢對他怎麼樣的。只要今晚岑梅不出現,我們成功的機率就很大了。呃,有多少個來了啊?”金子姐看不到鬼。
祖航說着外面的鬼說道:“今晚我是來封墓的,把下面的墓封了,一切就都結束了。你們也想這一切結束吧。”
岑恆在我身旁,壓低着聲音問道:“不知道我爸媽,爺爺奶奶在不在這些鬼裡面呢?”
零子就把岑恆推上前幾步,說道:“你去說,你比岑祖航有說服力。你是岑家唯一的,唯二的男丁了。”
岑恆就這麼被推了出來。雖然明明知道那前面的都是親戚,但是岑恆還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這種時候,要是我,我也緊張啊。
就看着岑恆在那哆哆嗦嗦地往門前走了幾步,然後閉着眼睛說道:“那個,我……我是岑恆。我……我……我爸媽……我還沒見過呢。那個……我以後會經常給你們燒香燒紙錢的。我……呃……今晚,我們是來做好事的。都是親戚,就幫幫忙,行行好。那個魏華是壞人,你們整他去,他差點就害死我,岑家差點就絕後了。那個……”
門外的鬼影,漸漸消失了,祖航走了進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剛纔你爸媽也在,一會出去,給你爸媽上上香,說幾句話吧。”
“啊啊?”他這才睜開了眼睛,然後大口大口喘息着,擦擦額上的冷汗,道:“嚇死我了。”然後一改語氣:“看看吧,知道我有用了吧。別整天看不起人啊!要不是我,那一羣鬼就能撲過來了。還說不想讓我參加,現在該是慶幸我參加了吧。”
零子給他遞上了一把香,說道:“出去給你爸媽上香吧。他們還在附近,去跟你爸媽說幾句話。”
這回岑恆再次驚呆了。這讓他一個人走出這祠堂,他還真有些腿軟呢。
看着他這個樣子,零子說道:“去吧,一會也是個人行動的。你要是現在還不敢的話,一會你就更加不敢一個人待着了。”
聽着這句話岑恆接過了香,做了一個深呼吸走了出去。
我有些擔憂地問道:“他們不會傷害岑恆吧。”
“不會。他們都知道岑恆是岑家的血脈,而且岑恆那時候還是一個孩子,他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他們的事情。有句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祖航說着。
我們在祠堂裡,聽着岑恆那接近哭着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害怕的,還是真的想念爸媽的。反正等他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快十一點了。
零子和小漠最先背上包,準備出去了。喊道:“對錶對錶,連秒針也對一下。十二點,差個幾秒沒關係,別差了十幾秒啊。
說是北斗七星,但是七星並不是在一條線上的。所以大家的方向並不一樣。
出了祠堂門,零子擁抱了小漠,說道:“必要時下殺手,大不了我幫你坐牢。”
“靠!魏華還是岑祖澤真來了,我殺了直接焚屍,一點線索都不留的。用不着你幫我坐牢。”
說完他們就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了,黑暗中,只看到電筒的亮光。
小景也背上了包,拍拍岑恆說道:“我送你過去,帶你找到地方,我再走我的點,來得及的。”
岑恆沒有拒絕,跟着小景一起出去了。小景這個人,雖然話不多,但是我知道他揹負着很多沉重的東西。
剩下的就是金子夫婦了。金子還在那喝着一瓶牛奶,看到我看着她,她就說道:“急什麼啊,我這出去,十分鐘就能找到地方了。”
金子哥推推她:“走吧,人家都走了,我們在這裡不好看啊。”
兩人就這麼推推嚷嚷地出去了。
偌大的祠堂裡只有着我和祖航了。祖航把九截雕龍大梁都整理放在了四個大揹包裡,說道:“你跟我下去,還是留在這裡。留在這裡的話,鬼是不敢進來的。就算是岑梅,也不會進祠堂裡來的。如果沒有曲天的身體,我也進不來。你要是留在這裡,就躲起來,魏華和岑祖澤找不到你就行了。”
“我跟你下去。”
“下面有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想看到你。”
“好,在一起。”他前面揹着一個包,後面揹着一個包。再一手提着一個包。看着我說着,“我沒有手牽你了。”
“我可以自己走。”
他朝着我一笑:“似乎也只有我們兩個,是最悲觀的。”
“嗯,所以我們也要勇敢一些。寶寶在等着我們回家呢。”
他點點頭,走出了祠堂。
就在祠堂旁的那棵大榕樹,是一棵已經通靈的大榕樹,上次來就因爲差點燒了它,它不高興呢。
祖航用槓桿撬起了石碑上的秤砣還有那大石碑。然後他就把那杆子朝着大榕樹上丟去。
我疑惑着,他邊丟着邊解釋道:“不讓魏華和岑祖澤在我們下去之後,把這個出入口封起來。沒有槓桿,這石碑和秤砣就沒有辦法移動。”那槓桿在祖航丟了四次之後,就卡在榕樹上,掉不下來了。
他才重新背上包,朝那墓裡走去。
我還清楚地記得在這裡。魏華活過來了。看着那空地,我趕緊別開了眼,不願意去回想那個時候的恐怖。祖航把其中一截大梁插在了一旁牆上的洞裡。正好合適,然後再使勁推,就把那邊的一扇石板門推開了。
我驚得說道:“好神奇啊。”
“魯班的東西。”
“嗯,對,你們岑家就有很多的魯班鎖的盒子。”
“岑家之前的老祖宗就是學魯班技藝的。我猜裡面的那個老祖宗,就是參與了當時寶藏的藏地機關設計的。”
走進了那通道,一切比我們想象的要順利得多。九道門,九個大梁讓門依次打開了。而且這裡面並沒有像什麼墓道那樣有機關,就是很普通的九扇門,走道里什麼也沒有。
走道是朝下旋轉的。第九扇門之後,就是一個空間了。
我還疑惑着問道:“沒有機關?”
“這個本來就不是防盜的作用,他在死的時候,就想着讓自己的子孫來接他走了,那麼他設機關的話就是增加了自己復活的難度。”
在那個偌大的空間中,祖航把手電換成了一個小電瓶用的燈。那燈亮了起來,將這裡的空間照得很清晰。包括那放在中間的,用兩張條凳架起來一副紅色的棺材。
大概是因爲這裡密封的緣故,祖航讓我們在外面等幾分鐘再進去。在這幾分鐘中,他靠在石頭牆上,牽着我的手,說道:“可人,一會到時間,我們關了門,啓動陣就離開。出去之後就回去,回去看我們孩子。”
“嗯。”
“可人,謝謝你。”
“嗯。”
腳步聲匆匆傳來,我有些驚慌地看向了來時的路。因爲是旋轉向下的,只有人來得很近,纔會看到來人。
而祖航也疑惑地看了過去,突然就喊道:“是魏華!他們都在點上不會擅自離開的!”他邊喊着,邊朝着腳步聲跑去。我們不知道魏華要做什麼,要怎麼做。但是有一點就是,不能讓他接近那棺材。
我沒有猶豫,從我的揹包裡翻出了一把從我爸倉庫裡拿出來的短刀。我知道那把短刀是我爸花了很多錢收來的真品。是一把殺過人的刀。我爸還想買這個來當鎮店之寶。把小店從賣一些假的小東西,轉變成賣真正的古玩的。可是他花了那麼多錢買來的短刀,就在我決定要跟來的第一天就帶着孩子回去看看的時候,拿了出來。
我不會是祖航的包袱的。
走道上,是祖航和魏華打架的聲音。他們的喊聲,還有撞擊聲。我看到了岑梅,岑梅很弱的樣子,就連她的身影,我都快要看不清楚了。她被金子姐重傷了現在正是很虛弱的吧。
我給自己鼓鼓勁,那把短刀就朝着她指去:“我不會讓你進去的!”
“哼!王可人,你是岑家的罪人!”她說着,飄忽的身影從我身旁飄過,有一部分穿過了我的身體。我驚訝着,我知道她是鬼,但是我沒有想到她會直接穿過去。我懷着孩子的那段時間,我都能碰觸到鬼的。
我趕緊追着過去。我也會害怕,我也會緊張,但是現在沒有時間讓我害怕,沒有時間讓我緊張了。
手中的短刀就朝着她劈去。祖航說過這樣的冷兵器,特別是殺過人的,都帶着很大的煞氣。這煞氣將岑梅的身影劃出了一道痕跡,血從她背後的傷口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