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從古到今,這兵器上卻也有不少不傳之秘,只因爲交戰時旁人看不真切,而當事者卻往往不作張揚,於是這就成了千古之秘了。
現在有文字載述這回馬槍法的,始於隋唐英雄羅家將的羅家槍,而成功使用者便是那羅成。其實這回馬槍應該早有了,只不過沒有及時作文字載述罷了。
所以說馬騰所創的馬家槍中已經有了回馬槍法,這也不足爲怪!
這回馬槍法是一種槍上的絕殺招法。這和刀上的絕殺招法拖刀計,鐗上的絕殺招法撒手鐗,都是大同小異。關鍵點在於出其不意,出奇制勝!是一種先行詐敗後突襲反攻之術。
這回馬槍的要訣是 “回馬刺”。即故意引誘敵將追上來,待敵將對自己出手時,乘機撥轉馬頭,回刺攻擊。這時兩將幾乎是面對面,敵將招式用老,收不回兵器擋格,只能受刺身亡。
所以使用“回馬槍”之人應當膽識過人,藝高膽大,因爲它首先要致自己於很危險的境地,其次要把握好時機火候,最後如果是在馬上使,則要和戰馬很好的融爲一體,弄個破綻回身將槍刺入對方胸口,這才絕殺成功。可見這是高難度的考驗,否則弄不好還要把自己的命搭上。不過馬超是有足夠的自信的。
可是馬超終究年輕氣盛,卻不知呂布是何等人物,豈能輕易上當呢!
原來呂布與馬超正戰到好處,突然見馬超虛晃一槍,這分明是想打退堂鼓了,就覺得有些不對,憑昨日交戰所得經驗,要讓馬超徹底落敗,至少還得再二三十招哪!何況馬超貪勝心切,不至於這麼早就屈服的。這不符合這少年的個性,他是寧折而不彎的,爲何這麼快就退走,所以此敗非真!乃詐敗也!
這時他馬上意識到這是少年在用計,想把我暗算了,這也夠狠。不過也怪不得他,他想搬倒我這樣的對手,談何容易,只能靠這招了。
那定是屬於絕殺一類的招數,只是到底是何招數,呂布也不甚明白。心想若是對我放箭,在弓箭上比試,也沒得怕他。要是槍上,就憑他槍上招數,了不起就是在一十三招連珠槍法上,再加一兩招妙招吧!妙招!嗯,有妙招纔好呢!
呂布突然精神一振,他正覺得自己的高妙招數還沒拿出來跟他切磋呢。
因此馬超敗走,呂布心中暗暗笑了,好,有什麼招數儘管使來。便也不懼,追過去了。
這邊張援卻有些緊張
起來,他知道馬超是詐敗,是要使招,卻不知他使的是招。他前生讀過的《三國演義》裡頭,未曾詳盡描述馬超的槍法招數。難道說是回馬槍?馬家槍裡頭會有回馬槍這一招嗎?
那可是兇險的招數!張援不禁緊張了起來,儘管《三國演義》裡頭沒有呂布爲馬超所傷的任何紀錄,但他還是緊張了起來。
他開始有些責備呂布的驕傲和魯莽了。他覺得呂布主要的問題是驕傲,正由於驕傲,勝利衝昏了頭腦,這才變得魯莽了。其實要是呂布不犯驕傲而致輕敵毛病,他有時還是頗精細的,哪來的魯莽呢!
張援心想,自己近幾年常常想法到這朔方,不僅僅是想真正做一名軍醫,而更多的想法也是留在呂布身邊,警惕而限制他的驕傲輕狂。張援知道,要是呂布沒了這些毛病,那他就將無敵於天下!
但是轉而一想,要是沒有這些毛病,那他就也不是呂布了。
張援卻沒想到呂布這是將計就計。連作爲義兄的張援都被他瞞住,所以馬超自然也不會察覺到呂布這是將計就計。
見呂布不察拍馬一路追來,馬超不禁暗喜,於是格外留意着,就等着他離得切近時出戟的那一剎那。
果不其然,那一戟果然過來了。
馬超暗道來得好,說時遲那時快,連忙一個撥轉馬頭,就要迎面刺去。卻不料呂布先前所刺之招,實乃虛招。而且赤兔馬快,現在馬超撥轉馬頭已經遲了一步,呂布不在面前,卻到了他身後。隨着他刺槍的落空,一種威脅正在向他*近。
馬超只感覺身邊起一陣旋風似的,知道不妙。而此時呂布已輕舒猿臂,就要擒住馬超,馬超見勢不妙,突然裝作滾鞍墜馬。一落地時,長槍已疾如閃電,正面刺到。
其時兩人身子相距甚近,周圍卻無其他人,於是呂布一下子就夾住馬超的槍。而呂布的戟卻也被馬超夾住了。
兩人爭力,萬分兇險,戟身全是隕鐵所鑄,而鐵槍之長柄卻爲韌木所制,故終於折斷。
於是一人握着一截兵器在手,而這邊爭力,馬超不勝,於是長戟被呂布拉了回去。馬超只能選擇了鬆手。
勝負之勢已經立判。
那邊有喊聲過來:“孟起快回!”
呂布停止了進攻,說道:“你父親叫你了!”他一手執長戟,一手擎馬超之鐵槍頭,顯得特別地悠閒。
馬超無奈,因爲深
知自己終遜一籌。但意志不奪。“那又如何?”說法尚是強硬。
呂布見他頑強,便嘆了口氣說:“你將來也應當是一員名將,就放你走吧!”
“將軍不後悔?”馬超說,顯得有些意外。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末將去了!”馬超雖輸,卻不失氣度。
望着馬超馳去的背影,呂布有些感慨,沉吟着,以爲自己手下尚缺此等良將,只可惜不爲己之所用。所以不知爲何,竟起愛護之心,故意等他馳到接近彼陣之時,這才揮戟掩殺過去。
這一仗羌軍大敗,折了不少兵馬。所幸馬超安然回陣。馬騰和韓遂會合,退回雍城,這才擦乾汗水,得以喘息。
將就着吃過晚餐,韓遂、馬騰在城上放眼望去,突然起一陣大風,向漢軍方向襲去。韓遂眉頭一聳,突然欣喜,附馬騰之耳說了一番話,馬騰面有喜色。
塞外月夜蒼涼,呂布因爲先前站崗的習慣,所以和張援一道,也就來到營寨外邊,四周看看。看到一位軍士站崗認真,不禁讚了他一聲。不料那軍士說:“站崗自然要認真,萬一敵軍夜來劫寨,則可先爲提醒!”
他冒出的這一句提醒了呂布。當下跟張援說道:“秉義兄聽到軍士說話了嗎?兄長以爲如何?”張援皺了皺眉頭說:“現在羌軍已經敗回雍城,而且折了不少兵馬,按常理是不會再來侵擾。只是雙方作戰,有時可以不按常規出牌!”
“兄長什麼意思?”呂布有些聽不太懂了。
這一說倒把張援提醒了,便解釋說:“羌軍以爲我軍勝了一場,晚上定然沒有防備,所以羌軍趁夜劫營寨,也不是沒有可能!”
呂布聽了點頭,說:“兄長此論,正與小弟相同!如此,不妨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這四個字出自呂布之口,着實讓張援吃驚,心裡覺得這次沒回九原,卻隨呂布兄弟遠征至此,是很值得。原來跟以往一樣,張援出來不到半年,就要回到杜鵑身邊。然後沒半年也不準離開。這次他已經到了半年之期,可是他捨不得眼前這個與羌人作戰的機會。
因爲這是呂布兄弟和馬超即將交戰的精彩時機,他怎麼能夠輕易錯過呢。
那麼張援爲何吃驚呢?因爲三國演義裡頭的呂布就是個有勇無謀之匹夫,所以他對三國演義裡頭有關呂布的所有描寫都持懷疑態度,也許就是正確的了。
(本章完)